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黑忍者服的鸣人闻言，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哈？”
这声哈很轻，就如同寻常小事，发出了一道不经意的疑问。
可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全身都僵住了。
每一寸皮肤都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与之一同颤抖的，还有心灵。
“你……你说什么呢……”
鸣人的表情又漫不经心化为极度认真，双目死死盯着蛤蟆深作。
深作仙人低眉道：
“事发突然，不相信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叹了口气：
“不久之前，有传说「晓」的首领，可能藏在雨隐村中，小自来也就亲自去验证传闻的真伪了。”
暗部出身的佐井沉吟道：
“似乎很难潜入那里吧，毕竟是一个十分封闭的村子。”
同样暗部出身的卡卡西道：
“是啊，可自来也大人擅长潜入谍报的忍术……”
深作仙人道：
“正是如此。”
他陷入了回忆：
“小自来也找到了晓的首领佩恩，但是……”
“佩恩曾是小自来也的徒弟，他称呼佩恩为长门。”
双手托住下巴的纲手目中闪着泪光：
“那是很久之前了，还是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
“自来也收养了雨隐村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卡卡西分析道：
“竟然可以将自来也大人这样的忍者逼入绝境，这所谓的佩恩究竟是……”
深作仙人忽然道：
“那家伙拥有轮回眼！”
闻言，纲手卡卡西佐井静音尽皆一滞，小樱疑惑道
“轮回眼？”
静音道：“轮回眼，被认为是忍界始祖，六道仙人所拥有的瞳术，还以为是神话里才有的事……”
深作仙人也叹气道：
“传说中的瞳术，轮回眼，据说那能力……超乎想象。”
“而且……足足有六双轮回眼。”
卡卡西震惊：“六双轮回眼，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深作道：“这其中肯定有玄机，只怕唯有当时的小自来也，看出了这一点。”
“在与佩恩一战中，被贯穿了喉咙的小自来也，将最后的信息留给我后才倒下……”
说罢，他取下自己的披风，露出墨绿色的后背，在其上有一串字符：
「9，31，8」
「106，7」
「207，15」
纲手道：“暗号……自来也想留下什么，只要弄清楚暗号就可以明白了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鸣人忽然开口了，他的语气难明：
“是婆婆你让他去的吗。”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纲手闻言闭上了眼，没有说话，而后又睁开了眼，目光坚定：
“是的。”
鸣人闻言抿紧嘴唇，握紧拳头：
“为什么允许他这样胡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婆婆应该非常了解好色仙人的性格吧！”
“让他一个人去了那种危险的地方！……”
卡卡西见鸣人情绪越来越激动，阻止道：
“别说了，鸣人！”
“你不会不理解五代目的心情吧……”
纲手没有反驳什么，又回忆起与自来也共醉的那个夜晚：
“一个人太危险了……”
那人爽朗笑道：
“我可是木叶三忍之一啊。”
我不去，这件事又该交给谁呢？
“我们的职责，是为下一代做出表率，为此，甚至可以笑着奉献生命……”
……
鸣人心中悲怆：
“可恶……”
他没有再继续反驳，而是转过头，推开了火影邸的大门。
“哪撸多，你要去哪里？”
小樱问道。
鸣人只留下一个背影，他一字一句道：
“要是好色仙人成了火影，他一定不会让纲手婆婆这样冒险胡来的。”
小樱继续劝道：
“鸣人……”
纲手痛苦地摇了摇头：
“小樱……让他冷静一下吧。”
……
鸣人将双手插在兜中，独自一人离开了火影府。
宛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走着，他宛如整个世界的背行者，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侵蚀了他。
他不知道目的在哪里，反正就这样挪动着，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喂喂，为什么一定选中了我？”小鸣人不解道。自来也认真道：“我曾经收四代火影为徒，而有趣的是，你和四代火影非常像……”」
「“现在就教你通灵之术……”」
「“这可是修行难度为A级的螺旋丸，看好了……”」
……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
‘其实我，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同伴，没有一切。
好色仙人……自来也老师。
和你一起修行的时刻，虽然艰苦，但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啊。
在那午后的树荫下，我们背靠背懒洋洋午休时，似乎……我真的有了这样一位慈祥的爷爷。
那一刻，也在我心里，留下了永恒……’
没有泪水。
就这样一路无言，鸣人迎着黄昏，回忆着和自来也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反常的违背直觉：
阿斯玛死时，众人都以为鹿丸会像往常一样沉着冷静，但他却哭得撕心裂肺；
自来也牺牲，众人都以为鸣人会大吵大闹，但他偏偏却最安静，犹如一滩死水。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穿中忍服的人迎面走来，他的语气轻盈：
“哟，鸣人！”
“你似乎在任务中大显身手了呢？要不要一起久违的说说话，或者，去吃一乐拉面？”
——海野伊鲁卡。
按说鸣人听到一乐拉面几个字，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这个人是第一个认可他的伊鲁卡，然而……
“算了。”
鸣人甚至没有多看伊鲁卡两眼，留下这两个冷冰冰的字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抱歉，伊鲁卡老师，下次吧……今天我、很烦。
没有回头去看伊鲁卡脸上遗憾的神情，鸣人就这样恍惚着，走到了深夜。
家中，桌上是泡好了放冷的拉面，鸣人神色迷离，他又走出门去……
银月高悬。
鸣人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公园的长椅。夏日的蝉鸣，空洞的路灯，冷调的白光下——
他撕开包装，手中拿着一个最为常见的双人冰棍。
握着冰棍的一段，他终于留下了泪水：
‘师父，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啊，你还没看见我当上火影呢……’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一滴泪，一行泪，泪泪皆痛。
这一刻的他，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痛苦」。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直到他的到来。
突然，有一个人稳稳抓住了雪糕的另一端：
“咔嚓——”
他稳稳的将雪糕掰下。
“迷茫的少年，不介意将雪糕分我一半吧？”
那人轻笑着开口了。
这个声音……或许是幻觉吧，为何如此像那个消逝在记忆中的，年少的自己？
鸣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勉强能够看到，是一个矮小的白袍人影。
白袍空灵，在月华下如同世间最纯洁的光。
“你，是谁……”
鸣人怔怔开口。
“我啊——”
白袍人思索了一下：
“我的名字叫——”
“漩涡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