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将田黄石收好后,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餐。
烤鸭上桌时,几个孩子立刻兴奋起来,小杨旭甚至踮起脚尖去够盘子里的薄饼。
杨齐笑着帮弟弟卷了一个烤鸭卷,转头却发现杨欢的目光不时瞟向邻桌的中年男子,“好了,欢欢,别看了,快吃吧!”
几人就自己卷着烤鸭塞进嘴里,时不时还说一句好吃。
吃到一半,杨齐还让打包了两只老鸭带走。
拎着两只烤鸭,准备离开的杨齐,和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只打包了两只烤鸭,但今天晚上,郭大龙一家,大伯一家都到杨齐家里吃饭。
现在杨齐一个人睡觉,晚上出去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杨齐就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胡同口,中年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杨齐出现,中年男子就急忙迎了上去,“同志,你来了。”
杨齐背着一个大背篮,里面装了二十斤大米,三十斤面粉,还有十斤五花肉。
“嗯,找个地方看看东西吧!”
“行,同志你和我来前面有个死胡同,咱在那里看,东西我都带着。”中年男子也拎着一个麻袋。
杨齐跟在中年男子后面,虽然已经有过两次交易经历,但杨齐还是十分谨慎,随时准备拿枪出来。
来到胡同尽头,确实是一个死胡同,杨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年男子从麻袋里拿出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在地上。
一共七件,其中五件都用木盒子装着,另外两件,一个绢本和一个画卷。
杨齐从背篮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在几件东西上,“麻烦你一件一件的给我介绍一下。”
“没问题。”中年男子立即打开第一个木盒,里面是一个玉扳指,“这是一个极品翡翠扳指,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
暖黄色的手电筒灯光照在玉扳指上,即使丝毫没有经验的杨齐,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东西。
“这对镯子更有来头,是乾隆爷赏赐给我祖上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可能拿出来,您看这雕工……”
灯光下,这一对羊脂玉镯泛着柔和的荧光,镯身上浮雕着缠枝莲纹,每片花瓣都纤毫毕现。
杨齐喜爱极了。
接着是其他三个木盒,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三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方青白玉印章,印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貔貅。
“这是明代陆子冈的遗作,您看这刀工。”中年男子指着印章侧面细若发丝的落款,“这‘子冈’二字,可是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微雕。”
杨齐接过印章,指腹传来温润的触感,貔貅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灯光下流转着血色光华,杨齐不动声色地放下,示意继续。
第四个木盒里是套十二生肖铜像,每个不过拇指大小。
“嘉庆年间造办处的精品,您听这机关声。”中年男子拿起鼠像轻轻旋转底座,
铜像腹部竟传出清脆的鸟鸣,原来暗藏簧片机关。
杨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精巧的机关确实罕见,接过鼠像细细端详,铜像表面包浆莹润,十二生肖神态各异,龙像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
“最后这件您可得仔细看。”中年男子打开第五个木盒,红绸衬里上卧着枚铜钱大小的金镶玉挂坠,捏着挂坠边缘轻轻一旋,玉片竟如花瓣般绽开,露出内里刻满梵文的金胎。
“这是密宗法器,相传能驱邪避灾,是雍正皇帝赏赐给先祖的。”
“这五件东西都不错,继续看看剩下这两件吧。”
泛黄的绢本展开,中年男子说道:“这是宋徽宗的《草书千字文》摹本,虽非真迹,但这是元代赵孟頫临摹的,同样是极其罕见的东西。”
“最后是这幅画,是乾隆皇帝御笔的《岁朝图》,您看这钤印。”中年男子展开画卷,只见雪白的宣纸上绘着岁寒三友,朱红的“乾隆御览之宝”大印赫然在目,旁边还有“三希堂精鉴玺”等数方鉴藏印。
杨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俯身细看,松针的墨色层次分明,梅枝的转折处透着遒劲的力道,画心右上角题着“甲子岁朝写此”六个瘦金体小字,笔锋如刀刻斧凿。
“这些物件……”杨齐直起身,手电光扫过排列整齐的七件古玩,“你开个价吧。”
中年男子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道:“米面粮票各一百斤,肉票一百斤,再加上五百块钱,这些东西就全部给你。”
这个价格是中年男子考虑了一晚上的结果,本来这七件东西,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价,但中年男子一也怕价格开太高,把杨齐吓退了。
“粮票和肉票我没有这么多,我带来了二十斤大米,三十斤面粉,还有十斤五花肉,全部给你,再给你八百块钱,怎么样?”杨齐想了想说道。
本来杨齐没抱多大希望,只带了几十斤粮票和肉,没想到是个大主顾呀!
中年男子算了一下价格,杨齐给的这个价,低了不少,“其他的可以,但是钱得给一千块钱。”
虽然比自己的开价多出来两百块钱,但这个价格绝对值,“行。”
杨齐把背篮放下,就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千递给对方,“你数一下,一千块钱。”
“正好一千。”中年男子接过钱,数了一遍。
“米面和肉都在背篮里,背篮就给你了,你把麻袋给我。”
现在也没办法称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好。”
“你是八旗子弟?”杨齐一把把东西放到麻袋里,一边问道。
“没错,正白旗。”
中年男子准备的东西,质量可是比沈若初准备的还要好,而且现在沈若初也不帮忙弄东西了,杨齐便说道:“如果以后有好东西,可以攒着给我,价格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没问题,有东西了,我去哪里找你?”
“这样,每个月十五号,下午两点,在全聚德门口见一次面。”
“好嘞。”
约定好后,杨齐心满意足的就拿着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