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梗
写得比较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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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霆飞生病了。
这不足为奇,就算是无所不能的飞影侠,在拯救世界之余也只是个会受伤会难过的普通人类。
他裹紧被子蜷缩在床上,平日打理精致的头发凌乱搭在额前,整张脸几乎都埋进松软的枕头,只露出苍白瘦削的下巴。
两枚吊坠丢在枕边,手心还残留着硬质金属的淡粉色硌痕。
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心病,但医生除了叮嘱他多喝热水、按时吃药之外再无多言,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最普通的感冒。
手机“叮”了一声。
徐霆飞倏然起身,近乎虔诚地跪坐在床上。
指尖掩住来电人姓名,屏住呼吸一点点移开,祈祷那个他精心加在名字后的蝴蝶结图案出现。
可惜事与愿违。
他将自己摔进枕头里,颓丧地接通小天的电话。
“小天,有什么事吗?”
对面小天的声音有些失真,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小飞,你好点了吗?欢迎……威尼斯……”
通话被“滋滋”的电流声取代,吵得徐霆飞头疼,但小天提到了欢迎,虽然不知道和威尼斯有什么关联,他还是没舍得挂断。
他拨弄着枕边的吊坠,一时不慎,脱手掉到了地上。
没有预料之内金属落地的脆响,他有些疑惑,探手在地上摸索吊坠的落处,却一无所获。
徐霆飞脑子一片空白,他准备送给欢迎的告白礼物呢?
虽然还没等送出去就被拒绝了,但飞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纠结了整整半个月后,还是决定当面送给欢迎。
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顾不上膝盖硌得生疼,四处寻找莫名消失的吊坠。
门锁“咔哒”一声。
他下意识回头,却忘了自己正探着头在床下翻找,后脑重重磕在床沿上。
徐霆飞深觉最近诸事不宜。
不论是小刚还是小天,都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否则对不起他的脑袋。
与来客一同造访的,是甜蜜的柑橘香。
不等他分辨出是哪个牌子的香水,朝思暮想的声音就欢欣雀跃地闯了进来,惹得徐霆飞本就昏沉的脑袋彻底宕机。
“小飞,好久不见!”
他愣愣地被欢迎扶起来躺回床上,看她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听她絮絮叨叨地抱怨他不注意身体,生病了还光着脚坐在地上。
“小飞——”
欢迎拉长了尾音,手心贴着他发烫的脸颊。
生病的傲娇猫猫实在可怜可爱,害得她都不忍心说他了。
“我去威尼斯是和妈妈待一段时间,哪有你想得那么多,还邂逅十几个帅哥……”
听小天说,这段时间他连新买的跑车都没心情炫耀,整天待在家里生闷气,硬是给自己闷出了病。
她踢掉鞋子,钻进被窝。
两人面对面挤在一起,欢迎并未察觉徐霆飞的不对劲,只以为他浑身僵硬地贴在墙上,努力与自己保持最远距离是还在生她的气。
徐霆飞感受到身后墙壁的冰凉,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
女孩的双臂松松环住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萦绕在锁骨间,他想躲开,却在触碰到一片柔软时定住身体,一动不敢动。
“欢迎,你……”
他很想问她,问她凭什么。
凭什么在拒绝他之后,还能堂而皇之侵入他的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偏偏他也是个没出息的,欢迎轻轻一勾,他就想上钩。
徐霆飞自暴自弃地埋进女孩怀里,反正是她先主动的,飞少的便宜可不能让人白占。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他这么安慰自己。
一点冰凉落到欢迎颈间,她心软得几乎化成一汪水,离家半月,许久不见主人的傲娇猫猫在撒娇呢。
她耐心地摸着猫猫头,将炸毛的头发一点一点捋顺,半句不提他方才的脆弱。
不过——欢迎停滞一瞬,有些疑惑:小飞的头发长得这么快吗?她走之前他才剪了头发,半个月不见又长回原来的模样了。
徐霆飞隐秘地抹去女孩颈间的水珠,权当作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却被一抹熟悉的银光晃了一下。
他捏着小小的银蓝色吊坠,翻来覆去地看过几遍,直到看见内侧镌刻的花纹:一个不甚起眼的小蝴蝶,才真正确定这就是他准备送给欢迎的礼物。
可问题是,他还没来得及送就找不到了。
欢迎跟随他的动作低头:“小飞?”
正想说这不是你送的东西,有什么好观察的,却不经意觑见青年空荡荡的胸口,声音骤然危险。
“徐霆飞,项链呢?”
她怕他乱吃飞醋,威尼斯街上那么多慷慨地露着胸肌和腹肌的异域帅哥,硬生生忍着没看一眼。至于没看怎么知道长得帅,暂且按下不提。
他倒是过得开心,情侣项链一甩,重回单身生活了。
徐霆飞手足无措地去追欢迎的指尖,却被她躲开。
他有些委屈:“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欢迎恶狠狠地戳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淡粉色的小月牙才放过他。
“我不喜欢你,你还能是我男朋友?”
一句话将徐霆飞砸得晕晕乎乎,他还想追问,却被铃声打断。
欢迎翻出手机,懒得和他计较,重新窝回徐霆飞怀里,故意仰头撞他的下巴:“肯定是柚子知道我回来了……”
后半句话卡在喉间,被迫拐了个弯:“小飞,你手机被偷啦?”
她接通来电人为“小飞”的电话,犹疑不决地“喂”了一声。
对面却不是预料之中的骗子。
徐霆飞听见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问欢迎下了飞机没有,亲昵熟稔地向她撒娇,诉说许久不见的思念。
他才是欢迎的男朋友。
疯涨的妒意在电话挂断后,欢迎下意识地远离他时达到顶峰,徐霆飞捏着她的手腕,迫使她靠近自己。
“你不喜欢我。”他控诉。
欢迎回想起许多被她忽略的地方,消失的项链,变长的头发,甚至房间里有关她的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莫名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项链,生病。
欢迎在记忆里搜寻片刻,确定了一个时间节点——徐霆飞第一次向她告白。
她拒绝了。
非要趁她专心煎荷包蛋时,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喜欢你”,是觉得这样哪怕被拒绝也不会太丢脸吗?
一想起这件事,她支起身子,又开始戳他的胸口:“不喜欢也是你活该。”
徐霆飞喉间涌上一股苦味,或许是吃药时水喝得不够多,没能压下去。
他忘了,上次吃药是三个小时前。
“胆小鬼。”
女孩的叹息消弭于唇齿间,令他舌根发麻的苦味被柑橘微酸的味道代替,柔软却不容拒绝地蔓延至整个口腔。
莫名想吃橘子,尤其是酸的。
徐霆飞想留住她,却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