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回忆起以前的事。
如果能重来,我希望我没有遇见过你。
我的人生还剩下几个十二年?
小天狼星……
可是看到你在阿兹卡班写的99封没寄出的信,我又后悔了。
我想我也没法否认,我爱你这件事。
………
一切的一切,要从这里开始。
1971年。我刚刚入学。
我的姐姐德拉蒂斯比我大一届。
德拉蒂斯带我去对角巷买了些必需品。在丽痕书店,我被一个长发男孩撞了一下,怀里的魔药用具和书本撒了一地。
可男孩好像没发现似的,笑嘻嘻去找他的朋友。
我恼怒的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你撞到我了,你都不道歉吗!”
男孩终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呃,噢?——什么时候?”
他的黑发微微卷曲,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好奇。
“刚刚!”
“好吧,对不起,”他依然有些惊讶,好像不知道他撞到了我一样。
真倒霉,我懊恼的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不打算理他。
可他却盯着我看,他身边的一个丑陋的小精灵粗声粗气的说,“布莱克少爷,再慢要赶不上列车了。”
布莱克挥挥手,“克利切你一边去,我要和詹姆去挑选飞天扫帚。”
“少爷,一年级新生不能带扫帚。”克利切说。
“哪儿来的规矩,我带了难道要被安排退学吗?”布莱克尖声尖气模仿着老师的声音,“噢,因为你带了扫帚,所以我们要把你开除,把你的魔杖折断~~”
詹姆哈哈大笑。
到了中午,我前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等待列车。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我遇见了我一生中爱的人,也有一生最恨的人。
“噢,詹姆斯,别冒傻气。”一个黑色微微卷曲半长发男孩说,他穿着白衬衫,看起来慵懒帅气。
“怎么是你?”
我打开包厢的门,看到了那个男孩。
詹姆斯注视着红发女孩入了神,突然被男孩拉回来。
红发女孩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看着她身边的另一个黑发男孩,眼里似乎有些泪痕。
我看着包厢内还有一个空位,礼貌的问道,“这里有人吗?”
带眼镜的男孩咧嘴,“当然没——”
“有。”一个长发男生伸腿挡住座位,似乎有意和我对着干,“我们正在策划一场谋杀。”
“正好,太棒了,我带了作案工具。”我说,掏出魔杖。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我被看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我们见过面,”我恼怒地说,“把你的腿拿开。”
“见过——等等,你还记得?”他的语气很意外欣喜。
“拜托,对角巷距离现在才过去几天,”我不耐烦的撇撇嘴。
有那么一秒,男生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可随即就被一种傲慢和高贵取代。我怀疑是我看错了。
红发女孩和旁边的黑发男孩似乎刚刚在低声说着什么。
“莉莉,你最好进斯莱特林。”男孩说。
“斯莱特林?”詹姆听到这个词,转过头来。他本来对红发女孩和黑发男生毫无兴趣。
“谁想去斯莱特林?我才不愿待在哪儿呢,你呢?”詹姆悠闲地问坐在我身边的长发男孩。
“我们全家都在斯莱特林。”长发男孩没有笑,“可我不喜欢那边。”
“天哪,”詹姆说,“我还觉得你挺好的呢,布莱克!”
被称作布莱克的男孩咧嘴笑了笑。
我不由得想要离他远点,我们全家都在格兰芬多,听说斯莱特林没出过几个正派的巫师。
“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儿?”布莱克问。
詹姆举起一把无形的宝剑,“''我要去格兰芬多!我们家都在格兰芬多,我喜欢冒险!''”
斯内普却不易察觉的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看着斯内普。
詹姆也转头看着他,眼神带着不屑和鄙夷,“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斯内普说,可他却傲慢的讥笑着,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你情愿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发达———”
“那么你希望去哪儿?看样子你两样都不发达。”
小天狼星突然插嘴道。
詹姆大声笑了起来。
莉莉挺直身子,绯红了脸,厌恶地看看詹姆,又看看小天狼星。
“走吧,西弗勒斯,我们另外找一间包厢。”
“哦哦哦哦———”
詹姆和小天狼星模仿着莉莉高傲的声音,斯内普走过时詹姆还伸腿绊了他一下。
“回见,鼻涕精!”一个声音喊道,包厢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包厢内只剩下我和两个男孩。
詹姆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推了推他的眼睛,头发依然乱糟糟的,“你叫什么?你来自哪里?”
因为他全家都在格兰芬多,我对他暂时比较安心,“阿娅斯·沃雷,我们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戈德里克山谷。”
我右边的男孩好像突然动了动。
“嚯——我们家也住在戈德里克!”詹姆兴奋的推推眼镜,“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打量了这个男孩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好奇。明明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怎么会没有见过他呢?
“这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詹姆煞有介事的介绍道,故意压低声音道,“他全家都在斯莱特林哦,你要小心点他。”
“小心我半夜闯到休息室里给你塞一盒粪弹——”小天狼星清脆而傲慢笑了一声,“——我讨厌那个家,我也不想去斯莱特林,要是让我去那边,我还不如去喂养嗅嗅。”
詹姆斯也笑了,“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哥们儿。”
“谁和你们达成一致了?”我翻翻白眼,像他们这种欺负人的,我可得离他们远些才好,免得自己也被欺负了。
小天狼星转头打量着我,似乎对我的蓝发很感兴趣。
我从小到大就因为一头银蓝色的头发被盯的问的很不耐烦,我一次又一次解释这可能是我母亲的某种魔法实验导致的,但人们都露出“我也想要试一试”的表情。
“这是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做的魔法实验导致的,”我不耐烦的说,“如果你——”
可他却伸手向我头发间,我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来不及躲闪,小天狼星已经收回手。
“对不起,你说什么?”他说,“你头发里有一片树叶。”
他坏笑着,似乎准备好迎接我的恼怒,我看着他的手,里面确实有一片小小的树叶,肯定是我来的路上蹭到了什么。
小天狼星肯定是故意的。
“噢,我想她已经爱上你了,小天狼星——”詹姆斯高声叫道。
“我可没有你这么头脑狂傲,詹姆斯,”小天狼星鄙夷的看了看他乱糟糟的黑发。
詹姆斯眨眨眼。
我恼怒的站起身来。
这两个男孩把我当什么玩具在玩赏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大的东西?
“沃雷小姐要发怒啦——”詹姆斯笑道。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和小天狼星一眼,拿着行李箱打算离开包厢,可出门的时候,行李箱却卡住了拉不动。
小天狼星说,“看来你必须留在这儿了,阿娅斯。”
“我和你很熟吗,布莱克先生?”我怒笑道。
“我想是吧,”他漫不经心道,似乎对这个不太感兴趣,转头又看向詹姆斯,“哦,詹姆,你继续说上车前你说的那个魁地奇杯失踪的事。”
我对于他的无视很生气。明明是他先逗得我,现在又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气鼓鼓坐在角落里,打开一本魔咒一级的书,打算不理他们。
突然,一个蓝发的女生打开了车门,后面跟着一个黑发的女生。
“姐姐!”我快活的大叫,扑到姐姐怀里。德拉蒂斯摸着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脸颊,“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挑了个靠车头的包厢。这是沃莉娅·艾伯特。”
沃莉娅笑着向我招招手。
“我们得走了,噢,我的朋友都做得太零散了,找不过来,宴会上见,阿娅斯!噢,沃莉娅。”德拉蒂斯一边说着,一边被沃莉娅向外推。
我说了再见,重新做回座位上,心里愉快了不少。
“噢,你怎么在看这个!”小天狼星突然凑过来说。
总有人来打扰我的好心情,我很想把这本书摔在他脸上。
“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入学前就会了,”小天狼星看了眼书本,甩了甩挡在眼前的一缕黑发,带着些轻慢说。
“大概因为你尊贵的全家都在斯莱特林的缘故,教会了你那么多东西,不过是好是坏还说不准呢,是吧?”我恼怒道,看着他的反应。
詹姆斯又笑了,微微讽刺的说,“那我们可得离尊贵的布莱克先生远点,免得被什么小恶咒,害了还不知道。”
两个男孩又一次哈哈大笑。
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低头打算不理他们。
哎,如果姐姐坐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暗暗的想。
…………
礼堂里人山人海,我(虽然极不想承认这一点)跟在小天狼星身后,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朋友,德拉蒂斯也不在我身边。
“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走上前去,分院帽把他分到了格兰芬多,一排桌子上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我看见不少女孩盯着他看。
麦格教授说道:“莉莉·伊万斯!”
刚才那个红衣女孩颤抖的双腿走上前去,坐在了高高的凳子上。
麦格教授为她带上分院帽,分院帽碰到她的头发就喊道,“格兰芬多!”
小天狼星在板凳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了地方。
莉莉似乎对小天狼星没有什么好感,背过身去不面对他。我暗暗笑了笑,听见我名字被麦格教授喊出,我跑上前去。
分院帽被戴在我头顶,我听见他古老的声音说着。
“你来自哪里?”他问。
跟一个古老奇怪的东西对话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我依然回答,“戈德里克山谷。”
“不不不……我是说……时间……”分院帽突然噤声,礼堂上下一片安静。
“时间?”我好奇的问。
“格兰芬多!”
分院帽终于喊了出来。
点名还在继续。
我如释重负的跑到格兰芬多的桌子那边,坐在了红发女孩身边。
“嘿,你叫莉莉!我是阿娅斯!”我开心的跟她打着招呼。
莉莉看着我,甜甜的笑着跟我握了握手,“我叫莉莉·伊万斯,很高兴能认识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她谈论着许多许多东西,她是麻瓜出生,和那个黑发男孩住的很近。
“那个——斯内普在哪里?”我问。
莉莉转头,看到一旁的斯莱特林桌子边的男孩,跟他挥了挥手。斯内普看向她,也挥了挥手,不过似乎有些失落。
“他好像因为没和你分到一起,不太开心,”我说,“你们是朋友吗?”
“噢,是的,”莉莉有些难过,“我也很遗憾。”
“阿娅斯!”德拉蒂斯开心的向我挥挥手。
“太好了,姐姐,我们在一个学院!”我笑道。
“我是玛丽·麦克唐纳,你好,阿娅斯!”一个金发女生朝我挥挥手,我也热情的回应她。
但我还在想着分院帽的话。“来自哪个时间?这句话也太奇怪了……我是1960年出生的……难道是这个意思?但这个和学院有什么关系?
…………
后来我和莉莉,玛丽·麦克唐纳做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不过詹姆斯好像喜欢黏着莉莉不放,我也很苦恼。我不喜欢詹姆斯,他总是喜欢拿人打趣,莉莉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
小天狼星和詹姆是好朋友,詹姆黏着莉莉,那小天狼星也被迫跟着。
…………
周一的早晨。
霍格沃茨的九月总是带着潮湿的草香。我们排成一列站在飞行课草坪上,霍琦女士的哨声刺破了晨雾。
"伸出右手,坚定地说''起来''!"
我的扫帚懒洋洋地滚了半圈,又不动了。
隔壁队列却传来一阵哄笑——波特家的男孩正让他的扫帚在指尖转圈,像指挥家摆弄一根魔杖,阳光穿过他乱糟糟的黑发,在草地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需要帮忙吗,沃雷?"我身边的小天狼星突然转头,灰眼睛里闪着几分傲慢和笑意。
"需要你闭嘴,布莱克。"我咬着牙第三次喊道,"起来!"
扫帚猛地弹起,狠狠打中了我的下巴。
布莱克的笑声令人恼火。
不知道为何,自从开学以来,这个布莱克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我,也许觉得欺负我很好玩?
…………
周四的晚上。
我本不该在宵禁后还留在走廊上的,十月的冷风从拱窗缝隙钻进来,吹得我抱紧了怀里的书本。那是麦格教授布置的作业。
城堡在夜晚会发出奇怪的声响,比如画像们的窃窃私语,铠甲轻微的碰撞声,还有远处皮皮鬼若有若无的狞笑。
拐角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布莱克背对着我,月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石墙上,他正在仔细检查着一个丑陋的女巫雕像。
"费尔奇在楼下,"我突然出声提醒他,“布莱克,你不想给格兰芬多扣分就快回寝室。”
小天狼星没有回头,“放心,我想詹姆大概已经保证了费尔奇今天上不了这层楼。”
"不过…夜游的乖学生?真令人意外。" 他又说。
我本该反驳,却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的雕像,小天狼星好像有意把它挡了起来,带着坏笑看着我。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剧痛像闪电般劈开我的头颅。
我跪倒在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翻涌——
…………
夏日的阳光灼烧着皮肤,黑发男孩拉着我的手在花园里狂奔,身后是一个女人愤怒的尖叫。
“快跑,小葵花!”
…………
"沃雷!"
布莱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感觉有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指节抵在我的颈侧,冰凉得像泉水,疼痛让视线模糊不清。
"我们......"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喉咙里泛起血腥味,"是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他猛地松开手,后退的动作像是被烫伤了,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硬扯出一个熟悉的笑。
"麦格教授的作业确实够折磨人的,连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书,掸去封面上的灰尘。
疼痛渐渐退去,留下一种奇怪的、撕扯般的空洞感。
布莱克把书塞回我手里时,指尖有一瞬间的停顿。可我看见他的指甲似乎掐进了自己的掌心,留下了红痕。
"你快回休息室吧,”他转身走向旋转楼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一笑,“我只能保证费尔奇上不来,但不能保证皮皮鬼不捣乱哦。”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
一年级的日子很轻松,作业不多,考试也不难,我学起来也很快。渐渐到了冬天,天气冷了下来。
我和莉莉,麦克唐纳一直形影不离。往后我的头再也没有疼过,也没有看见布莱克哪里的异样,那天晚上就像个小插曲,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布莱克和波特还是一样捣蛋,不知道被关了多少次禁闭也不悔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