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裹弄月见过,就是后面那些黑衣人要的东西。
那会儿他都交出去了,没想到又抢回来了,不愧是李安的人。
弄月没看那包裹,而是问他:“他们是什么人?”
李安的人不愿意说太多,也是不想让她牵扯太深,只是说:“今日,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所以…”
他又把包裹往前送了送,神色认真:“钱公子,上元城就要到了,只要你能离开,我就不算白死。”
弄月打断他:“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送,你想死这里,我可不想死,他们就五个人了,解决了就行。”
李安人的还没开口,弄月已经出手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些没必要的麻烦。
“钱公子小心。”李安的人提醒着,自己也冲出去了。
那些老百姓一看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就找机会跑了。
跟这些黑衣人交手下来,确实很难对付,弄月退到马车后面,看了一眼同样跟她一样退了回来的李安的人,问他:“你还行吗?”
他用力擦了下嘴角的血:“死不了,就是今日恐怕得连累钱公子了。”
“少说废话。”弄月跟他说:“你去吸引他们,剩下的我来。”
他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能选择相信弄月,重重地按了怀里的东西一把,视死如归地冲了出去。
他走了,弄月才好进空间。
他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弄月才利用空间到他们的背后偷袭。
李安的人身上又中了一刀,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后面来的箭杀死了自己跟前的黑衣人。
五个人全部被弄月偷袭射死了,那些老百姓也跑了个干净。
现在地上就只有一地的尸体了。
全部都解决了,弄月也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没受伤,但是让她跟这些人一直单打独斗的,她这条命也不够,偷袭是最省事省力的。
她拿出一瓶金疮药给他,又看了一眼他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口:“行了,你现在死不了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
李安的人站起身,拱手对着弄月:“多谢钱公子的救命之恩。”
“行了,赶紧走吧,等下若是再有人追来,我保不了你了。”
他骑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现在这一路上都没人,还有好几辆马车,马车上的东西,还有好多匹马,都是她的。
趁现在没人,她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带走了。
她还查看了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没钱,也没有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
那就算了,那些跑了老百姓,之后肯定会报官的。
她只是把自己的箭都拔出来了,骑马走了。
之后再遇到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都是老百姓,不是流民。
新岁过后的气温依旧很冷,不过倒是再也见不到大雪了。
上元城。
站在城门口,看着这是三个鎏金大字,弄月拉停了马。
她也是才知道,这上元城是天子脚下,之前王铁柱也没说过,这一路上她也没打听过。
城墙是用青条石砌的,高逾三丈。
城垛上每隔两丈便立着一尊铜制的鸱吻,兽首朝西,嘴角叼着的铜铃在风里轻晃,声音不脆不锐,却能传得极远,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座城的威严。
城门是两扇朱漆大门,门板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排列成九九八十一的阵型。
城门口的守军穿着玄色铠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佩着长刀,却不似关外守军那般凶戾。
他们偶尔对进城的百姓颔首,对推着粮车的货郎笑骂两句,连盘查都带着几分温和,毕竟是天子脚下,少了几分边关的肃杀,多了几分都城的从容。
弄月牵着马,跟着人流缓缓进城。
刚过城门,眼前的景象便骤然鲜活起来。
街道是用青石板铺的,缝隙里嵌着些细碎的花瓣,该是哪家花店不小心掉落的。
路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朱红的门面,雕花的窗棂,门口挂着的幌子五颜六色,随风招展。
各种各样的铺子,店里都有来往的客人。
特别是这胭脂铺子。
门口摆着几排描金的胭脂盒,透过敞开的门,能看见铺子里挂着的镜台,镜面擦得锃亮,映着货架上一排排的香粉、唇脂,甜香顺着门缝飘出来,勾得路过的姑娘频频回头。
街上的人多极了,却不显得拥挤。
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牛的农夫、穿着绸缎的公子哥儿,摇着折扇,身边跟着书童……
这上元城确实热闹。
弄月看得有些发怔,她见惯了黄沙漫天、刀光剑影 ,好久不见人间这般鲜活的烟火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都与这繁华的上元城格格不入。
她轻轻叹了口气,往街道深处走。
拐进一条窄些的巷子,这里没有主街那般热闹,却更显安静闲适。
找了一家差不多的客栈,门面不大,门口挂着“有空房”的木牌,伙计坐在门口的长凳上,见有人路过,便热情地招呼两句。
弄月走进来,伙计立刻站起身,脸上堆着笑:“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一间二楼的单间,安静些的。”
弄月跟着伙计进了客栈。
一楼是饭堂,有两桌客人正在吃饭,点着几碟小菜,喝着酒,低声说着话。
伙计领着她上了二楼,推开门,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
“就这间吧。”弄月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伙计,“麻烦帮我备些热水。”
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这里的物价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贵,但是也会比边境那些小地方贵上一些。
不过都无所谓了,弄月空间里的银子,她几辈子都花不了。
伙计送来热水,弄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好久没穿的女子衣裳。
一件浅青色的襦裙,布料是普通的细棉布,没有绣任何花纹,只有领口和袖口缝着一圈素色的布边。
一根素色的布带,把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再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多了些女子的温婉,但是这几个月的太阳给她晒黑了一个度。
这样的装扮,在繁华的上元城里再普通不过,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