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掏了一百两出来:“那我就等大人的消息了。”
出去的时候,很多流民都是带着即将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的期待去的,结果听到要官差狮子大开口。
没钱的只能默默收起户籍离开了。
说到底,柳州不是不接收流民,只是用这种方式把流民都给逼走而已。
“走吧,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我们的活路。”
一个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老者,这样跟自己的家里人说了一句。
老者身后跟着一家老小五六口,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钱兄如何,是不是跟我的说的差不多,我想你应该花了不下一百两。”王铁柱一边迎过来,一边说。
“我现在要回客栈了,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别跟着我了。”弄月掠过他往前走。
“钱兄你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也算是朋友一扬了吧?”
弄月回头看着他,眼底也多了几分不善:“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单纯地想感谢,想邀你共饮一杯而已。”王铁柱的言辞恳切。
毕竟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贪钱逐利之人。
他有很多朋友,准确地说,那些人都是为了他的钱。
而眼前此人,明明知道自己手里有很多钱,但是她却只要了自己该要的那一份。
一路上对自己一点照顾都没有不说,进城就赶紧要跟自己撇清关系。
这样一个人,更是让他有了结交之心。
走在前面的弄月突然在一家卖酒的铺子停了下来,转身走了进去。
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是她在锦城喝过的果酒。
“我要两坛。”
她的手还没掏出银子, 王铁柱就先一步掏出了银子:“钱兄,我来吧。”
弄月拿着酒坛子,转身回了酒楼,要了一桌子的好菜。
“你不是要喝酒?进来啊?”
弄月看着在门口站了许久的王铁柱,他嘿嘿一笑,走了进来。
不过一坛酒下去,王铁柱就被她灌醉了。
“王铁柱,醒醒。”她推了两下,人就趴在桌上不动了,不过嘴里还在地嘀哩咕噜地说着什么。
醉了就行。
弄月站起身,把没喝完的酒收进了空间里,然后带上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简易包袱,退房离开了这个客栈。
虽然打算好了在柳州等一段时间,可她不想屁股后面一直跟着个跟屁虫。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正好换个地方休息。
这次去了一家比较大,人也会比较多的酒楼。
一楼的大堂还有很多江湖人士在吃饭聊天,喝酒划拳的,吵吵闹闹的。
房间在三楼,进去就把小灰给放了出来。
小灰在房间里飞来飞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弄月就把窗户打开,猜测它是要出去。
窗户一开,它就飞没影了,懒得管它。
从那个客栈换到这家酒楼的时候,她就确定了,是有人跟着自己的。
这一路走过来,唯一可能派人跟踪自己的,那就只有那个映雪姑娘了。
她走到窗户,朝楼下的街道看去,墙角的位置确实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厮。
“抓刺客!”
街道里突然来了一群官兵,他们在追着一个黑衣人在跑。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弄月都才捕捉到一个黑影,人就不见了。
随后就看到好几队官兵在街上四处拿人,可惜都没抓到。
弄月去找伙计打听了下,说是那刺客刺杀了县令大人的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县令的儿子好在只是受了点小伤,否则这座城池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
“公子,今晚那醉心楼选举三年一度的花魁,公子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凑热闹。”伙计跟她说。
选举花魁,弄月不感兴趣。
不过确实是闲来无事,正好也可以先了解下柳州的风土人情。
而且她想确定下,楼下这个鬼鬼祟祟的人,跟着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走在街道上,她走后面跟着的人就走,她停后面跟着的人就停。
这么大的雪,方才那会儿都没多少人的街道,这会儿就出来了好多人,想来都是冲着醉心楼选举花魁的事情去的。
离醉心楼越来越近的时候,连街边的摊贩都多了起来。
卖吃的,玩的都是。
看到一家卖馄饨的,这一口,弄月倒是很久都没吃了,她坐下要了一碗。
“老板一碗馄饨。”
吃得正香的时候,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响起,同时眼前一道身影已经在她对面坐下了。
“钱兄好巧,我们又遇到了。”王铁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酒醒了,弄月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去,看着角落里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问:“这个是你的人?”
“谁?”
王铁柱扭头看过去:“就那个一看就是蠢货的人?我一般都只招高手,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
他打了个响指,一个江湖气息很重的男子,手里抱着一把刀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王铁柱说:“怎么样,是不是一看就是高手?他今日一直跟我,钱兄是不是都没发现?”
弄月确实是没发现,看来此人的身手很强。
王铁柱又说:“这是进城之后,我专门叫人请的,钱兄要不要也找一个保护自己,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既然如此有本事,之前又怎会弄得那般狼狈?”弄月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铁柱难免有些尴尬,就找借口道:“我就是个稍微做了点生意的商人,之前是运气不好,被人给忽悠了。”
弄月已经站起身了,她径直朝那个跟踪自己的人走去。
那人都没想到弄月发现他了,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肩膀靠着墙,抬头看着天, 一只脚不停地抖动着。
直到走过来的弄月停下来了,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然后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