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的盯着弄月的后背,若是她敢将村子的事情都说出去,就是找遍天涯海角都要杀了她。
弄月一走,那男子也小跑着跟上来了:“兄台,等等我。”
“映雪姑娘,快上车吧。”高瑞坐在车上,伸出手在等她。
马车从弄月跟前过去的时候,映雪掀开帘子跟她对视了一眼,是在警告她。
弄月跟她对视,同样也在警告她。
她若是现在想找到那个村子,真的很简单,小灰就能带她去。
而且可以避开这一路上的陷阱。
现在小灰就在头顶的树梢上,树梢上有薄雪覆盖,所以它在上面特别显眼,一抬头就看到了。
它也在后面跟了一晚上,它这么聪明,弄月相信,它一定能记得昨晚走过的位置。
“兄台你等等我。”男子一瘸一拐地追上弄月。
“你真的带我出来了,之前说好的,报酬随你开。”男子又认真地说。
他现在看起来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跟个乞丐确实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身上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银票就可以知道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带着人走会很麻烦,既然现在都安全了,弄月就想甩了他。
“一千两。”她直接要了个一口价。
“啊?”男子有些惊讶:“兄台你想好了吗?只要一千两,不如你再多要点?”
一千两的身价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弄月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几分怪异,主要也是没见过讲价往上讲。
“两千两。”她随便要的。
现在荒郊野外的,她就是要得再多,此人怕也是拿不出来,还不如少要些。
男子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银票,本来是要数一数的的,但是他直接把一把塞给弄月了:“这些都给你,绝对不止两千两,就是兄台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去柳州,你也不用做什么,我就跟着你就行,可以吗?”
这一把银票,有一千两,有五百两的,有一百两的……
弄月现在的空间里虽然有很多钱,在这里就是生活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但是也做不到出手如此阔绰。
这钱她粗略数了一下,不止一个两千两,最少三个有余。
不是,此人就究竟是何人,随随便便就带着几千甚至上万两银票在身上,他那怀兜可真能能装。
弄月把钱扔到空间里,依旧是不冷不淡的语气:“想跟着我也可以,若是有危险,你就自求多福。”
这钱是他自己要给的,而且他的要求只是跟着自己,可没让保护他。
反正都是要去柳州的,只是顺路而已,而且现在离柳州已经不远了。
不过此人还是有些问题,既然这么又有钱,为什么不给自己请几个护卫,也不至于会踩到陷阱,然后发生的屁股被勾住这种事情了。
雪还在下,好像还越下越大了。
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救救我的孩子,有没有人能救救我的孩子。”
路边一个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在向路边的人求助。
男子赶忙跑了过去,看到孩子冻得脸蛋发红,嘴唇青紫。
抱着孩子的女子也是穿着单薄,把自己的身上外衣都脱给了孩子。
想来孩子就是因为太冷了,然后冻得生病了。
男子就把自己外衣脱了下来:“大嫂,你给孩子穿上吧。”
把衣服递过去的时候,男子还偷摸给了女子二两的碎银子。
别人有没有看到,弄月不知道,但是她看到了。
若是给了银票,恐引人眼红,银子不多刚好。
女子抱着孩子就要磕头跪谢,但是被男子阻止了:“赶紧走吧,去找个大夫给孩子看看。”
一阵冷风吹过来,男子自己都冻得哆嗦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他善良,还是该说他是傻蛋。
他可怜别人,弄月是不会可怜他的,让他冻着去吧。
沿着大路一直走,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走了很远。
弄月也饿了,就在路边找了块是被走在前面的人休息过的石头坐下。
她拿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回头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看男子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怕不是手里没钱了。
弄月拿了另外一个馒头给他,他接过就先道谢,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等到了柳州,我一定设宴好好感谢兄台。”
此人如此大手笔,出手阔绰,若是柳州人,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可若不是柳州人,他这说话胸有成竹的语气也不像是胡说八道的。
关键是他给的银票都是真的。
算了,管他什么身份,弄月才懒得去深究。
不过这次运气也不错,轻轻松松就赚了这么多钱。
天黑之前,终于看到前方有个破庙,可以进去歇息一晚。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闪烁着的火光,破庙里有人。
还没看到里面的人,男子的举动突然奇怪了起来,他后退了半步,躲在了弄月的身后,他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但是走进去,破庙里除了一些流民,倒是不见有什么奇怪的人。
男子偷偷松了口气,朝里面的一个空位置走去;“兄台,我们在这里休息吧。”
大伙儿都是用破庙里的那些废弃木头点火取暖的。
弄月也去捡了几根木头过来,把火堆点燃,准备烧一锅热汤喝一下,暖暖身子。
这天气是真的越来越冷了,但凡被冷风吹一会儿,就感觉到手指都僵住了。
周围的流民他们来得早,很多人煮了粥喝了睡觉了。
都没等锅里的热汤煮好,男子捂着肚子站起身:“我肚子有些疼,先去方便一下。”
他刚离开没多大会儿,门外就传来数道脚步声。
好像有些不对劲,弄月抬头时,七八个穿着差不多大同小异的黑色衣裳的人进来了。
这批黑衣人,弄月没见过,显然也不是那些水盗,那就不是来找她的。
走进来的黑衣人在屋里的流民人群里扫视了一圈,然后又叫人挨个去看那些人,之后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他们看得最多的不是脸,而是看流民们身上穿的衣裳,一时分不清,他们是找人还是找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