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天气渐渐入秋,气温骤降。
小区里的玉兰花依旧素净如白玉,在蜿蜒崎岖的枝干上开得茂盛,花形硕大,只见花不见叶。
风一吹,便轻轻地摇曳着。
距离家长会已经过去一周了。
文与钦日常穿的夏季校服外也罩上了一件薄衫。
David今天一早就来了泊亚,此刻正坐在文与钦的对面,说话温和,面带笑意。
“周总说等您学校放假后再搬过去,以后假期住那边,平时就还住在这里……”
他今天来泊亚,就是为了让文与钦敲定下来她喜欢的卧室风格。
为此,还特意带来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文与钦随手翻了翻文件夹里的内容,思考片刻,指了其中一页。
“这个就行。”
她看了一下,这个装修风格与她现在居住的卧室最为类似。
都用的大面积的暖色调,柔和,温馨,舒适。
David单独抽出那一页,阖上文件夹,文质彬彬,“好的,那我明天就把筛选好的设计师名单带过来给您看看,可以吗?”
文与钦点点头。
两人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David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还特地感谢了文与钦之前让Nova带给他的柠檬精油。
文与钦心虚一秒钟,笑道:“不用谢。”
事实上,文与钦自己只做了几小瓶,其余的都是买的柠檬园里工人做的精油,当作伴手礼到处发。
David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Even也有。
说到Even,文与钦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小马Diamond。
Even不愧和刘秘书一样,都是年薪几十万的高级打工人。
办事效率出奇的快。
文与钦上次和他联系时,Diamond已经被运输回国,现在正在海关隔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预计11月下旬,她就能见到Diamond了。
回国后的这一个多星期,文与钦每天都过得相当规律,甚至是麻木。
早上6点20起床,洗漱+吃饭,7点左右来到学校。
7点20分上早自习。
然后就是上课——吃午饭——午睡——上课——吃晚饭——上晚自习。
晚自习回家以后,大多数时间也是做会儿作业,然后倒头就睡,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之前想多学一门外语的想法也因为学业繁忙暂时搁浅了。
没办法,根本挤不出来补课的时间。
文与钦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寒假,再请一个家教好了。
“嘀嘀嘀……”
文与钦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周寅。
她接通电话,猜测估计是周寅已经拿到寄过去的礼物了。
电话那头的背景在某个卧室里。
周寅穿着居家的白色短袖长裤,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可能是因为之前待在特训基地的原因。
他原本这段时间已经长长的黑发又重新剃成了青皮寸头,面颊也有些消瘦,衬得他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眉间桀骜不驯的锋芒似乎也收敛了一些,整个人沉静不少。
还没等文与钦主动打招呼。
周寅的指尖就漫不经心的挑起脖间那条素银链子,语气很欠地开口道:“文与钦,你说你,不会给我买的是条狗链吧?”
文与钦:……
看文与钦无语,他更加起劲,还特意歪着头将那条链子扯得离镜头更近,底下坠着的圆牌随之也晃了晃。
上面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寅的名字刻在上面。
“配套的狗牌都给我挂好了。”他又强调一句。
文与钦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主动说自己是狗的。
一时间竟有点词穷。
犹豫片刻,她终于开口,呐呐道:“你是不是有点……那个属性?”
周寅茫然脸,眉头微皱:“什么……属性?”
文与钦安静几秒,果断摇头:“没什么……”
她补充一句,“放心,我是不会歧视你的小众爱好的。”
周寅终于反应了过来,身子一抖,语无伦次:“卧槽,谁是了?我我……”
文与钦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看周寅。
周寅气急败坏,又拿她没什么办法,尤其这个话头还是自己先挑起的。
不过……
他随即脸色古怪,还上下打量着她:“你上哪知道这么多的?”
文与钦撇开头:……呵,凡人,你不知道什么叫移动互联网信息大爆炸。
文与钦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高灿呢?他收到我寄的东西了吗?我今天给他发消息还没回我。”
文与钦给两人寄的不是同一个地址。
周寅也正了正神色,语气含糊道:“他最在忙着其他的事情…… 应该收到了吧。”
文与钦顿了顿,迟疑道:“你俩吵架了?”
周寅有些无语,扯了扯嘴角,无奈到:“你脑子里整体都在想些什么?”
“他是家里有点事情,最近没怎么来学校……等过两天就没事了。”
听这语气,周寅明显是知道些内情的。
文与钦松了口气:“没吵架就行,我可不想到时候当你俩的裁判。”
周寅:“……”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换了一个话题。
文与钦想起之前还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两天,与周寅完全失联,有些纳闷道:“那几天怎么联系不上你了?”
周寅双手抱臂,撇了撇:“就……最后两天在基地犯了点小错误,被教官逮住了,我爸知道后又让基地多关了我几天,昨天才把我放出来。”
说到最后,他顿了顿,面上带些得意,表示自己另有收获,被关几天也很值得。
文与钦:……幼稚。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个小时。
临挂电话前,文与钦突然想起:“对了,你今晚如果在学校碰到了高灿,记得问问他拿到礼物没,拿到了就回我个消息。”
“知道了……”
周寅语气慢悠悠,又随口问道:“我刚才忘记问了,你送我的就是条链子,那你送高灿的是什么?”
文与钦安静几秒,轻描淡写道:“差不多。”
周寅一听,盯着她看了两秒,又收回眼神,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可得好好问问高灿了。”
文与钦想起高灿的礼物比周寅的多的那一个零,有些心虚,“我还有作业要写,先挂了,拜拜。”
她果断挂掉电话。
“你是不……”
周寅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文与钦: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