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州城下,黑压压的叛军如同天边的乌云,压在了山头。
位于大军最前面的是个熟悉之人。
常朴一身金兵铁甲,□□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唯独左脸带着一顶铜金的面具,遮住了半边脸。
祁允业立在城门之上,看着下面的大军。
他也不再是平日的装束,沉颠颠的铠甲穿在身上,确实厚重,也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压力,彷佛他肩上担的不仅仅是这铠甲,是身后数万人的性命。
更是大祁的命数。
祁允业手中的剑,不自觉的又捏紧了些。
常朴勒马向前又走了几步,“城中的人听好了,若是现在投降,可饶城中百姓不死。”
位于城墙上的祁允业哼笑一声,“常朴,你假死出逃,通敌叛国,如今这般,真是好大的威风。”
常朴驾着马溜在原地,轻蔑的笑了声,“陛下,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是收敛些的好。”
“那便看看,到底谁为鱼肉。”祁允业冷冷道
常朴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如大片的黑云席卷而来。
城楼之下,祁允业看了身后的杜清远一眼,他便绕至侧边,开始行动。
与常朴的大军一齐来的,是自四面八方来的数万只火箭,朝着蜂拥而来的敌军飞去。
弓箭上的火油是胥州特有,燃点极低,燃力极强,射到敌军的中间,便燃起熊熊的黑火,烧的他们不得不后退些。
看着眼前这情形,常朴眼尾处又布了些阴戾。
为重振将士们的士气,他带头冲锋,“兄弟们,给我上。”
常朴奔走期间,多年禁卫军首领的名头确实不是白领的,他倒是有几分实力在。
挥剑将射过来的火箭一一斩断,当即偏要跨到了那城门之处。
高处的祁允业面色一沉,转而道,“拿弓箭来。”
卫越取来身后的弓箭递给了他。
祁允业左手搭上弓,利箭瞄准了常朴。
常朴并非常人,想要在重重兵甲之中,射中他并非易事,祁允业当然没想如此便能杀死了他,但能挫挫他们的锐气也是好的。
奔走于地面上的常朴荡去铺面而来的硝烟,分神挡着四周源源不断的火箭,回头下令让两支先锋小队,上了山。
祁允业趁此时机,当他挡下一只火箭之时,他手中的羽箭顺势而发。
常朴轻笑一声,劈剑就要斩断那箭。
羽箭却在接触到剑的刹那,率先一分为二,其中一半被常朴挡了下去,而另一半擦中了他躲闪不及的肩膀。
虽是简单擦过,但也足够震慑住他了。
果不其然,那鲜血慢慢渗出衣甲,常朴退了两步,看着右肩流血不止的肩膀,心头一颤,令道,“先撤军。”
身后的大批将士听了命令,大军向身后缓缓的撤去。
半个时辰后,城门之下恢复了清明。
祁允业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杜清远老远边来贺道,“恭喜陛下,力退敌军。”
祁允业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眉间仍是布满了阴霾,“对方毫不恋战,恐怕并没打算攻城,只是为了试探城中兵力。”
“下次再来,怕是没这么好对付了。”
杜清远闻此欲言又止,但还是慢吞吞道,“陛下,这胥州城外有一道暗河,自上而下,若是在水中做些手脚。。。。。。恐怕会有奇效。“
祁允业蹙着眉,思考着,这样做确实能拖延一些时间,只是此河沿路的百姓少不了因此而遭殃。
他没有立即否认,“先带我去河边看看吧。”
两人从侧门出了城门,这暗河紧挨着山脉,于这城门不过几里之隔,涓涓的溪水不停的向前奔流,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下。
祁允业蹲下来,看着那清澈的见底的河水,下流的百姓都要靠这河开张吃饭,这河绝不能动。、
他正欲起身之际,却瞥见河中长着一种水草,样貌似双尾花,但却又不是,根部的枝叶随着河水的流动,不断地飘摇着。
他伸手拔下一根,拿在手上,仔细看着,根部枝叶繁茂,反倒是顶部光秃秃的,这草倒是稀奇,很像从前兄长教过他识过的。
他取下一片枝叶,在手中磨碎,凑在鼻前一闻,淡淡的涩香,是蹄叶草!
是了,这蹄叶草生长在浅水滩,对人无害,但若是马匹误食,则会引发腹痛,且症状极为平常,很难发现是食了这蹄叶草的缘故。
祁允业转头吩咐,“快,派人将这上游的蹄叶草,采了去,送至各个医馆,提取出汁液,洒在在暗河中。”
从这儿至下游,定是需要大批的水草,趁着天色将黑,杜清远派了大量的人,下河取草。
一夜过去,这蹄叶草的磨成的粉,才大量的撒入了这暗河。
祁允业只是听兄长谈及过,可时过境迁,这法子还能不能用,便要看天意了。
***
星光点点洒落地上,一只全副武装的精锐小队披星戴月悄悄的穿过了并州的州界限。
临着最北边的枫桦山奔去。
整个并州此时还处于安静的夜中,当秦惊辞骑马奔过并州北的大营之时,静谧的气息弥漫整片土地,她手握弯弓,一只利箭直冲那插在营中的萧家旗。
扎在营中的木头轰的一声裂开。
在营帐之中常朴提着剑,便冲了出来。
他走过去,看了眼那插在木桩上的箭,“他们来了。”
他当即令副官,牵来他的马,便要率军前去追。
可刚上马,他便觉出些不对,四周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仔细听了会儿,却闻那阵阵的马蹄声越发轻软。
他下了马,趴在了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听了许久,又起身道,“先等等,恐怕是空响。”
接着又道,“叫所有人起来,原地待命。”
常朴眼皮压低,手摸上左脸,发现自己一时心急,忘了带面具,他撇过一旁的士兵,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一手掐起那人的脖颈,问道,“害怕吗?”
那士兵颤抖着摇了摇头。
“去,拿我的面具来。”
他一松开,那人快速的入了营帐。
常朴立在夜里,狰狞的左脸藏在黑暗之下,冷冷道,“秦惊辞,这次,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秦惊辞带领的精锐小队,穿过那军营,没走多远,便直面遇上了另一伙人。
山涧中,粗布衣衫的半边披着一件虎皮甲,手中持着一道皮鞭,挡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待他们勒停了马,这人便道,“我们大当家说了,你们不能从此过,你们两头,我们寨谁也不帮。”
秦惊辞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时间紧急,她来不及周旋,反身飞过,便将那二当家拽下了马。
待周围人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刀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清冷的声音迅速脱出,“事急从权,二当家,得罪了。”
那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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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虽说武功不高,但人却是极其仗义的,当即便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是绝不会让你利用我威胁大当家的。”
话刚落地,山寨的门轻启,一个面色秀雅,衣装朴素之人从山寨走了出来。
这人看似微不足道,身单力薄,似乎风一吹便倒了,可所过之处,山寨中人皆对他毕恭毕敬,想来这便是山寨的大当家了。
秦惊辞的目的达到了,她便松开了手,俯身道,“大当家,多有得罪,非我本意。”
那人微微欠身,淡淡道,“将军不必如此,里面叙话吧。”
秦惊辞上了马,入了山寨,而身后的将士却被拦在了门外。
素面的大当家淡淡道,“将军一人便可以平了这山寨,就不需要带这么多人了吧。”
秦惊辞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等在外面。
山寨之外,到处是虎背胸腰的壮士把守,可进了里面,却彷佛换了个天地,四五六的孩童,垂髫之年的老者,奔走期间的年轻女人。
果然与秦惊辞预料的差不多,山寨大多收留的都是周边村落的无家可归之人,妇孺更是占了绝大多数。
秦惊辞停了步子,不再进去,直接道,“大当家,安于一隅固然是好,可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您不会不明白。”
闻恙没有说话,他虽居于山寨,但也并非与世隔绝,外面所发生的事,他皆有所耳闻,可三百人已是这山寨的极限,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整座山寨又靠什么来庇护。
秦惊辞见他迟迟没有出声,又道,“我明白大当家的顾虑,我可以在此立誓,定会护下所有人的周全。”
闻恙看着身后之人,眼神露出一些松动,却又好似不忍。
那二当家看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些什么,“大当家,我们愿意,我们寨子自从跟了你,便只干好事,不干坏事,这是好事,我们愿意干。”
闻恙终是点了头,看着秦惊辞,恭谨道,“请将军务必将他们安全带回,草民在此谢过将军了。”
秦惊辞微微一笑,“大当家放心!”
她快步出了寨子,身后的二当家便带着人骑着马跟在了身后。
等在门外的将士们,看见出来的不仅有将军一人,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放松了许多。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若是夜里骗不到他们,白天便更是不可能了。
刚出了寨门,那二当家便迫不及待道,“将军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兄弟们都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不怕死,就怕不能死得其所。”
秦惊辞淡然一笑,只道,“以假乱真,声东击西。”
并州大营内,常朴全副武装的等在营帐中,炉内的炭火又添了两次,却仍迟迟不见外面有所动静。
等候了大半夜的将士们,多少都有些疲乏了,一副将大着胆子,进了营帐,“将军,不多时,便要天亮了,敌军怕是不会来了,不若暂且让将士们歇下。”
常朴轻轻抬起眼皮,出声道,“再等等。”
那副将只好低声退下。
就在转身的瞬间,阵阵冲天的马蹄声,响彻在并州城内,位于营帐内的常朴,即刻站起了身。
他出了营帐,细细听着,如此大的阵仗,援兵至少两万有余,若是真让他们进了这胥州,便什么都晚了。
可源源不断的踏马声回荡在大营之外,本就精神不济的黑甲军,更是面若铁色。
常朴上了马,便令道,“全军听令,务必要让他们留在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