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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毒发

作者:周汝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钟祁海依旧微笑着,轻轻挥了挥手,候在一旁的小厮快步端着木盘上前来,他的双手因紧张微微抖动。


    “别着急,许公子刚胜一轮,不如先喝杯酒定定神?”钟祁海悠悠道,仿佛被人用剑横在脖颈上的人不是自己。


    木盘上十三个精致瓷杯,却只空了两杯。在场众人在争夺十二席位之后,皆明白设下比武场的人在吃食中下了毒,住在大昭寺期间不可动真气,否则便会五脏六腑剧痛不已。是以除了高君燕入江湖资历稍浅,不懂其中缘由,饮下此酒,其他人都对这玉泉酒有所提防。


    许訚淡淡道:“不必了。喝酒误事。”


    钟祁海道:“哦?也是,许公子这样的高手说的话,总是要听一听的。”长袖一挥,打翻木盘,瓷瓶瓷杯皆碎。


    一声闷哼,只见阮可玉腹痛如绞,手指紧紧扣住剑柄,呼吸急促—毒性开始发作了。


    许訚微微蹙眉,手略一发力,长剑在钟祁海白皙的脖颈上印出一道血痕,“不要再拖延时间,把解药拿出来。”


    钟祁海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许公子武功卓绝,怎么却听不懂人话呢?”一双秀目看向地上刚刚洒满的酒渍,目光蓦地变得冷厉,“解药不就在眼前吗?只是你刚刚不要。”


    “不要再跟我打哑迷。”许訚失了耐性,眼神中只剩冰冷,“说,或者我手中的剑刺穿你的喉咙。”


    钟祁海原本见此人温和有礼,以为他是位浊世佳公子,如今看他的眼神中杀意极盛,生生打了个冷战,收敛笑意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解药就在酒里。”


    —“有毒的并不是酒,而是这雾气。”


    许訚来得匆忙,并未仔细察看周围环境,如今看来烟雾缭绕,倒颇似……颇似在大漠中斩杀骆驼时看到的烟雾—难道大漠之中毒杀骆驼的也是这一群人?


    许訚尤在怀疑钟祁海这话的真伪,谢兰升忍痛道:“师兄,她……所言……非虚。”


    谢兰升见众人接连倒下,唯一看起来神色如常的,便是败在阮可玉手下之后喝了玉泉酒的高君燕。


    只是现在玉泉酒洒落一地,解药自然也没有了。


    许訚冷冷道,“重新炼制解药。”既然他们有毒,自然知道如何再制作解药。


    钟祁海笑道,“钩吻这毒是阴山派独门毒药。钩吻开,忍冬落。忍冬落,钩吻生。漠北边境独有的忍冬,便能解这钩吻之毒。”


    钟祁海继续说道:“不过……雍朝大军行过之地,忍冬片叶不留,即便是你知道如何解毒,也没有忍冬供你炼制。”


    许訚眼中蓦地腾起杀意:“你!”举起长剑便要刺向钟祁海心口。


    “铮!”许訚只觉手中一震,一股强大的劲力扑面而来。后退一步,却不见人影。


    人未至,而劲气先至。来者武功不俗。


    “祁儿,莫要再胡闹了。”众人清晰地听到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面目端庄,神色威严地看着钟祁海。


    钟祁海微微颔首,睫毛剧烈地抖动,眼神里透露着紧张,答道“父汗。”


    苏和葛青知道若非自己亲临,自己那女儿绝不肯回营,所以紧随惠定来到大昭寺。


    苏和葛青走上前去拍了拍钟祁海的肩膀,而后转头对惠定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但是他想不想见你,全凭你自己的本事。”


    惠定脸色惨白,沉默不语。


    钟祁海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低声对小厮吩咐了一句。那小厮立刻拿出一个白脂玉瓶,走到苏和葛青面前,双手捧着呈上。


    解药!


    许訚眼睛一亮,提起真气,便要一跃而上,抢得那玉瓶。


    还未及他反应,只见一人鬼魅般一闪而过,瞬间玉瓶便到了他的手上。


    惠定定睛看去—


    竟是蔡阎!也难怪,他此行不见北狂,是绝不会离开的。


    钟祁海见玉瓶被抢,脸上终于露出了怒意,喝道:“将玉瓶还来!”


    蔡阎哈哈大笑,“你莫要生气。这天下,究竟是雍朝的,还是蒙古的,与我无关。我只要找北狂而已。”说罢眼神已经染上了一层狠戾。


    “不过,北狂既然不在这里,你骗了我们所有人,这笔帐,我还是要找你算一算。”蔡阎眼中杀意浮现。


    他化掌为拳,向钟祁海心口击去!


    人影闪动,苏和葛青右手轻挥,替钟祁海挡下一击,冷冷道:“小女顽劣,我自会好好教她,不劳烦高人动手。”


    蔡阎冷笑道:“说什么兄弟情深,不过也是觊觎北狂知道那人的武功绝学。他被困这么久,你敢说你丝毫不知情?无情无义,你这样的人,教得出来什么好子女。”


    苏和葛青脸色一变,面若冰霜。


    “既然我见不到北狂,你们就都别活了。”蔡阎一声长啸,向十二席位之中离自己最近的阮可玉直拳袭去。


    阮可玉用尽全部力气,侧身翻转,堪堪避开一击。蔡訚一招落空,拳头落在地上,只见地面一个三寸见深的裂口,足见他的拳力之刚猛,若这拳落在阮可玉身上,她必然即刻毙命。


    许訚身跃起,直刺向蔡阎。“前辈剑下留人!钟祁海才是策划这一切的人,为何要迁怒旁人?”


    蔡阎不屑一笑,轻松地避开道:“钟祁海我自然容不下她。江湖世风日下,小辈如此无礼。那我就替你师父好好教教你。”


    语罢他以指为剑,竟然使出和许訚一样的一招,只是更快,力量更猛。


    许訚全身一震,呆立原地,瞬时间又清醒起来,提剑格挡。


    只是无论他如何变化招式,蔡阎的下一招都仿佛等在后面,转瞬间已经过了二十余招。


    许訚心下已经清明—蔡阎即便不是本派的徒弟,也和本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许訚边提剑格挡边急道,“不知高人和本派联系甚密,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包涵,前辈只是因为一时泄愤便杀后辈,只怕有损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声。”他想提起自己的师父,面前这位前辈也许会看在师父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可蔡阎却突然暴怒,化指为拳挥舞出万千光影,“我和你师父半点关系都没有!”重拳直击许訚胸口!


    许訚看得真切,刚想侧身躲避,却突觉腹中绞痛,呼吸一滞—不好,毒发!


    “师兄小心!”谢兰升飞身扑过来。


    一记重拳落在谢兰升后背,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吐出大口鲜血,委顿倒地。


    惠定心头一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谢兰升脸色惨白,心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来—谢兰升救许訚是因为师兄弟之情,那个凤眼流辉的男子救自己,是为了什么?


    蔡阎见状,忽然一怔,眼神复杂,背过身去,仰天长啸,“这么多年……你们还要躲我多久?”而后喃喃自语道,“原本是四人的情谊,为什么独独把我排除在外?师兄嫌我武功不济,师妹也不相信我么……”


    苏和葛青心念一转—难道这人是……


    “兰升!”


    许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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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呼喊师弟的姓名,心急如焚,只见鲜血汩汩流出,可他却没有随身携带本门伤药。他只能暂时将双手按在谢兰升的背后,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他体内,希望能暂缓伤势。


    好在未伤及要害,以内力续,等到回到门派便可以让师父治伤。师父佛手圣心,什么千奇百怪的病都能医好,师弟这伤自是不在话下。


    “金创药。”一只手递给他一个玉瓶,他未及细想,便接过玉瓶,下一瞬,腹部突然一阵刺痛冰凉,一截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抬眸看到一个少年双眼亮如妖魔—正是刚刚比试输给他的崔执,自己关心则乱,竟然没发现他不知何时从偏厅出来,悄悄行至自己身边。


    “终究是我赢了,是不是?”那少年笑道,猛地拔出匕首,鲜血洒了满地。


    许訚将内力汇集于掌心,平平向崔执心口疾拍去!崔执瞬间像断线纸鸢飞出十丈,委顿倒地,不知是否尚有气息。


    蔡阎本只是喃喃自语,突然一声长啸,长发在空中飘舞,状若疯狂。“到底是为什么?”蔡阎又一次提起左拳,向阮可玉击去!


    蔡阎只见一个人影闪过,速度之快,让他都怔住一瞬。


    “且慢!”惠定挡在阮可玉面前,人已站定,衣衫还在空中飞舞,眼神冷定。


    蔡阎定睛看去,不禁哈哈大笑道:“惠定师父,出家人六根清净,莫不是看这小妮子长得美,动了妄念?”


    惠定道:“这位女施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让你杀她。”


    蔡阎悠悠道:“哦?我观战你方才的比武。你悟性有余,内力全无,要如何阻止我?”


    惠定道:“你既也有师妹,难道不知道为人师兄,是绝不能眼看着师妹丧命于自己面前的。我不阻止你,自然也有别人阻止你。”


    提起师妹,蔡阎眼神闪动,半晌苦笑道:“我师妹那般聪慧,绝不会让自己身入险境。何况她的武学在我三人之上,又怎需要我们的保护?”


    沈昙目光澄澈,淡淡道::“心中挂念之人,无论多么强大,总是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的。”


    蔡阎目光变得柔软,转瞬重又变狠戾:“我为他们担心,他们却从未替我考虑!小僧人,念在你我有缘,你若能受我三拳不死,我便放过这些人。”


    “咳……咳咳”许訚试图阻止,“不要……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不忍见颇有天赋的僧袍少年毙命眼前,只是谢兰升伤重,自己须维持双手在他身后为他输送内力。


    他与两人都交过手。小僧人如果看得出蔡阎的拳路,堪堪躲避一式尚有可能,但如果是三式……则绝无可能。


    苏和葛青冷冷开口道:“够了,你在我大漠境内,居然敢如此放肆。”


    蔡阎冷笑道:“你若是刚刚服下这毒雾的解药,或可与我一战,可如今……你现在应该腹痛如绞,呼吸不畅,只是在勉力支撑吧。”他的眼神冰冷,“等我料理了这帮人,我再好好和你过招。”


    苏和葛青一时语塞。


    蔡阎闭上双眼,蓦地睁开之时,将内力汇聚于右拳,向惠定面门猛攻三拳。


    惠定急退三丈,仰面折腰,躲过两拳,第三拳则直袭向她心口!


    只见惠定步伐轻灵,如回风流雪,顷刻之间第三拳也打在空中。


    蔡阎不禁赞叹道,“好身法,好悟性……可惜了!”


    只见他身法转瞬即变,上个拳招还未使老,足尖轻踏地面,飞鸟般凌于空中!


    惠定全身都笼罩在蔡阎的拳风之下,已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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