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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心甘情愿

作者:江洲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江笑道:“接着,我请这孩子吃的,不用找了。”


    商贩连声应是,忙将银子塞进怀里,一连拿了几个烧饼,放进袋中,教小童说话,“拿着罢,你还不谢谢这位大人,多亏了他,你才能吃上这一口。”


    小童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哭道:“多谢大人。”


    他穿的单薄,面黄肌瘦,显然过的十分不如意。吴娘子发髻上插着三五支银簪,手腕带着一个银环,是个体面人家的打扮。


    陆江说:“快拿着罢。”


    吴娘子狠狠点了一下小童的脑门,哼道:“今日你可算是撞大运了,不过呀,天底下的好人有几个?你还不是要吃老娘的住老娘的,快跟我回去。”


    陆江横臂拦在她前面,似笑非笑道:“这孩子我带走了。”


    吴娘子脸上霎时露出惊喜,忙道:“你是说真的?”


    她早巴不得把这吃白饭的家伙扔掉了,日日不给他吃饭,恨不得将他饿死,反正他们家的钱早就拿到手了,这孩子没有一点价值。


    陆江:“自然不假。”


    吴娘子忙对小童笑笑,“原来你真这么好命,这位大人出手阔绰,你跟了他当仆从,比在我们家要快活百倍,快去吧,我要走了。”


    她对小童丝毫没有亲情可言,小童知道人情冷暖,一听这话,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吴娘子拧了拧手帕,冷哼一声,扭着腰走了。


    陆江半蹲着,对小童说:“我不方便留你在身边,你这就出了小镇,往西走十里,有一座山谷,叫做药王谷,你住在这边,应该知道。你去投靠那里罢,日后学了本事出来,成家立业,再别受人欺侮。”


    小童说:“从前父亲病重时,我曾去药王谷拿过药,我知道在哪里。”


    “那就好,你去找一个叫做宋风的人,他会为你安排的。”


    小童跪了下来,朝他磕了三个头,又擦了一下眼泪,“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小童说完就走了。


    陆江看着崔玉折,说:“耽搁了一会儿,咱们再逛逛别的地方,看还有没有你喜欢的。”


    崔玉折走了几步,忽然侧头问:“只能父亲给他钱花吗?”


    陆江忙道:“当然不是。那吴娘子收了他父亲的遗产,自然要给他花销,可也有像我这样的,偶然遇见,觉得他年幼可怜,也许就会给他几两银子花。”


    他看了看崔玉折的神情,脱口而出,“我的钱你随便花,我才不会说什么呢。”


    崔玉折思量片刻,平静地注视他,“吴娘子收了他父亲的钱,你是受了我父亲的嘱托,都是一样的。”


    陆江听了这话,心想,原先下山时我是听了他父亲的话不假,可崔师叔只让我保他平安,旁的一概没说。我如今待他这样……实在有些心甘情愿了。


    崔玉折纵然有些精神,逛了许久也觉疲惫,二人打道回府。


    陆江先将他送了回去,便前往驿站处,将挑选好的各样物品一并寄走。


    陆江给师父买了点这处的特产,老头子不缺东西,不过年纪上去了,很少出学宫,陆江每到一处新地方就买些特产给他。另外买了几壶酒给师叔师兄,还有玩具给师侄们。


    崔玉折是第一次给父亲购置礼物,总拿不定主意,他是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最后决定看上的各样都拿上一份,零零碎碎也装了一个大包袱。


    翌日清晨。


    陆江起床洗漱,才将擦脸的布巾挂在竹架子上,灵府中一阵晃动,他捂了捂额头,只觉天旋地转。


    光华一闪,原本寄宿于灵符内的宝剑“云狩”出现在了他右手中,在他手里这剑也不安分,仍嗡嗡作响,不断震动。


    他仔细端详一番,自言道:“倒把你忘记了。”


    自上次外出后就再未拿出云狩看过,名剑也耐不住寂寞了。


    这会左右无事,他一个跃步,跳进院子中,双指从剑身上滑过。


    陆江手腕轻抖,剑尖快速刺出,剑势如风。他纵身挥动摧折剑,快速舞动,复习一遍劈、刺、撩、挂等基础动作。


    半晌后,他渐渐按耐不住,不由使出积雪峰成名绝技。霎时间天地昏暗,金光涌现,集聚于剑尖一点,他轰然劈下,空气中传出尖锐呼啸声,震向四周。


    须臾后,他还剑入鞘,一切重归静谧。碎石沙砾纷纷落回原地,本被吹折的枯树缓缓扶直身子,被吹开一角的旧窗花悄然复位,不见一丝褶皱。


    陆江重又看向云狩,喃喃道:“你再忍些日子。”


    陆江收好剑,转头却看到崔玉折站在房屋门口,似乎看了很久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在的?


    崔玉折一看陆江收了剑,快走几步,看样子却是朝着陆江的方向走来。陆江屏气凝神,不知他是何意。


    他走到陆江身前,问:“师兄,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剑?”


    云狩剑是当之无愧的名剑,与掌门的佩剑为一同一个人铸造。


    试炼途中,陆江担负着护卫他的职责,但种种境况,崔玉折都能应付的来,陆江这剑就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算起来,这把剑还是第一次在崔玉折眼前露上一面。


    剑者向来是剑不离身,更遑论交到旁人手里把玩观看。


    崔玉折这问话,有些唐突了。


    陆江却立马把云狩递到崔玉折身前,笑道:“师弟你要是想看,该早些开口,这把剑叫做云狩。”


    剑鞘上没有刻任何的花纹图腾,是最基本的剑样式,看上去同学宫初入门弟子人人手里握着的青云剑没什么两样。只有剑柄是用千年乌木做的,厚重古朴。


    崔玉折抬手接过,退后两步,拔出剑,露出泛着白色冷光的剑身。


    他视线自剑身上扫过,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又抬眼看了看陆江,有些脸红,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太敢说。


    “我这剑不错吧?听师父讲,这把剑同掌门的佩剑是一个人打造的。”陆江替他说,“要不你拿着使一套剑来,我看看。”


    崔玉折低声道:“我怕使不好。”


    “就咱们两个在,我还能笑话你?”


    崔扬戚是符修,由他教导的崔玉折自然也是用符咒的。


    陆江没想到他会对剑感兴趣。


    不过作为学宫弟子,自有一套通行的授课内容,剑招也在其中,想来崔玉折也是会使剑的。


    崔玉折听了陆江说的话,犹豫再三,方摆好架势,挥舞云狩。


    只见他身姿飞转,剑在手中翻腾,非常顺畅的使出一套剑招。


    陆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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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剑的好手,能看出崔玉折虽根基平稳,但所使只是学宫寻常子弟通学的入门剑法,并没有什么精深的招式。


    崔玉折练过一套剑法后,并未将云狩归还,反而继续握剑出招,又在原地演练了另一套。


    陆江目不转睛地盯着崔玉折,丝毫不敢分心,生怕他因真气不足而支撑不住,再发生变故。


    崔玉折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虽提气挥舞一阵,却已出了虚汗。使了两套,他就停下,收剑入鞘,面上仍有不舍,抚摸着剑将云狩交还陆江。


    他活动一阵,脸上红晕浮现,道:“我见这剑就心生喜爱,多使了一套剑法,还望师兄不要见怪。”


    陆江笑道:“你有心多用云狩反而是我承你的情了。这把剑十分野性,我将它弃置一段时间不用,它就要闹翻了天似的震动,你得空了让它透透气见见日光,它很喜欢呢。”


    崔玉折猛然一呆,“还让我用?”


    “当然,随你使用。”


    崔玉折结结巴巴回话,“不用了,不用了。”


    “别推让了。我好不容易歇一段时日,可一点也不想碰这把剑了。”陆江弹了一下剑身,笑道:“就当帮我个忙了。”


    崔玉折眼睛微微一亮,“那师兄日后多借我用用,多谢师兄了。”


    他说完,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使得不好,倒让师兄见笑了。”


    崔玉折与妖对战之时使的是符咒,功力不弱,只是自从真气被封,崔玉折便没拿过一个符咒,也不在黄符纸上写写画画了。


    陆江就怕他闷着,见他有意,笑道:“师弟不常使用剑,今天一展身手,已是不弱。”


    崔玉折垂头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小时候倒是一直想修剑道来着,不过父亲管教我甚严,不许我碰剑,就连你刚刚看到的两套剑招也是我偷学来的。”


    “怎么偷学的?”陆江讶然,“大本堂每日早晨就有长老领着入门弟子演练,每个人都可以去学。”


    “正是这样,我才能偷偷跑去看,若大家都在自个儿山峰上学,我连偷看都看不着了。”


    “崔师叔一点也不让你碰吗?”


    崔玉折点了点头,“我只能偷偷的。幼时我拿着竹枝当剑,他见了,只冷冷盯着我看,一句话也不说,我几夜都没睡好觉。”


    陆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一号的崔玉折,比现在矮许多,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


    “你自那时起就不学剑术了?”陆江问。


    “我说了我会偷偷的。”崔玉折轻声道:,“不让他看到就行了。但我自己长大了点,就渐渐不爱碰剑了。”


    他手中没剑,只能随手折下一段木枝来装作是剑,哪有真剑的意趣。也没有师父指导,只能趴在山头上偷看几眼别人,自己照猫画虎学下来,真正高深的剑法是各峰绝学,不会在大本堂教授,大本堂处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套剑术,崔玉折学会了后便再无进境,感悟不到剑法的精妙。


    况且,天天东躲西藏,生怕被崔扬戚撞见,久而久之,学剑对他来说反而是个负担了。


    崔玉折自从丢开脑子中对剑术的渴求,一心一意投入到学画符咒中,沉浸其中后,也便真的很少想起剑术了。


    说起来,云狩还是他碰过的第一把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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