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从弄月那里回去,副将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十分诧异:“你没事,那姓钱的没有为难你?”
“没有。”
副将又立马禀告了将军。
百夜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连士兵带回来的没送出去的银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随后,县衙那边也来人了,把今日想要落户人的名单也交了上来。
他们可以根据这个名单去排查想在城中浑水摸鱼的探子。
书吏也很谨慎,他甚至把每一个来的人的画像都画了下来。
虽然在名册中没有看到钱满贯的名字,但是却在画像中看到了弄月的画。
才知道钱满贯的也是个化名。
不过就算这样,百夜也没有再去怀疑弄月的身份是探子。
行走江湖,又有如此的身手,隐姓埋名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本就想将弄月收为己用,倒是不曾想,她本就有在锦城落户之意。
“备马。”
“他”带着人前往弄月所住的酒楼了。
弄月没收剩下银票,其原因也很简单。
百夜对进城的流民都比较谨慎,怀疑她是探子,也在情理之中。
小灰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寻常鸟兽,被怀疑是探子所养也正常。
虽然他们是伤了小灰,好在态度不错,小灰也自己报仇了,这一点就够了。
前提也是因为小灰想去偷人家的鸡,百夜带出来的人,以“他”和百姓为主,所以他们自然会对小灰出手。
等百夜他们赶到酒楼才知道弄月已经离开了,他们又追出了城。
不能落户就离开了此地,这一点也足够说明她跟金军没有太大的关系。
弄月骑着马, 一边走,一边看舆图。
接下来若是继续走大路的话,需要绕很远,很远。
因为锦城附近什么都不多,就是水域多。
所以想从大路去柳州,那得就绕开大片的水域,这个路程还不好算。
还有一条更快的,走水路,也不算太快吧,也要好几日,但是一定要比走大路快和简单。
码头,码头…
她在舆图上找了半天都没找见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码头坐船。
这里的水域宽广,盛产水货,她就不信这些人不用船做交通工具。
有可能是她买来的这舆图太老旧了,有很多东西舆图上都没有。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用担挑着货物的老人从后面过来了。
此人一看就是锦城的老百姓,定然知道的。
她从马背上翻下来,拦住了老人:“老丈, 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
老人这就把挑的扁担放了下来:“小哥你想打听什么?”
“这附近可有可以坐船的码头?”
“自然是有的,小老儿就是要去码头坐船,小哥若是不识路,那就随我一道走吧。”
有人带路自然是好的。
只是老人说码头会有些远,主要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
弄月也没骑马了,跟着老人家的速度一起走。
一路追出来的百夜,跑了好远都没见弄月的人影。
“将军,那人不会根本就没出城吧?”副将猜测。
他们是从酒楼的伙计口中得知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弄月故意留下的话柄,用来迷惑人的。
百夜环顾了四周的路和人,没有多言语,只是骑着马儿继续往前找找 。
这一次也跑了很远,前面就是个弯道了。
“将军,将军,急函!”
一个士兵快马加鞭从后面追来叫停了他。
“是刺史大人的信,刻不缓。” 士兵把一封信从怀兜里掏出递过来。
看完信里的内容,百夜的神色逐渐沉郁,看了一眼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拐弯处, 他只能调转马回去。
只能说“他”跟弄月有缘无分。
但凡“他”再往前走一些,走过那个拐弯处,就可以看到前面的弄月了。
老人指着前面的分叉路口:“小哥,从这条小路走的话,可以更快到码头,就是路不好走,你这马儿是不能带了,不行的话,你就沿着大路继续往前走,之后再看到一条岔路再进去,也是小路,也能直接到码头,你的马可以走。”
老人经常去码头送东西,都会走这一条小路,他送完东西还要回去城里,所以是没有法子陪着弄月绕路的。
弄月的马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收进空间里,所以她决定走老人所说的第二条路。
跟老人道了谢,从此路分开,她骑上马继续往前跑。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都不是湖就是河水的原因,最近越来越冷了。
现在已经临近冬月了,之前在城里的时候是不觉得冷,现在在这条路上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冷了。
现在再看路上那些流民和老百姓,已经很多人都添上了厚厚的衣裳。
弄月再低头看自己,原来她不是不冷,是因为她穿得厚,而且只要赶路,她都是用面巾把脸围住了,还真是没感觉到有多的冷。
看到老丈说的另外那条小路了。
她从马背上下来,从小路走进去,找了个没人能看得见的位置把马儿收进了空间里。
就怕船太小,带着马上不了船就不好了,还是早做打算。
从暗处出来的时候,小路上已经来了别的人了。
看他们的打扮,有流民,也有锦城的老百姓。
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从林子里穿过飘到脸上的风都有点割得肉疼。
据方才那老人所说,之前的码头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
那些年水盗猖獗,他们不仅在水上抢货、抢人、抢船,还要跑到城里来。
又因为这几年的内战和外战不断,那码头就暂时封了不让使用。
现在把码头弄远一些,只要有什么情况,城中也好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城中看似有一个将军驻守,其实兵力就跟县令在时是一样的。
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去驻守一个重要的码头。
“哭哭哭,你这个赔钱货,再哭就卖了你信不信?”
前面有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他们站在路中间,其中的妇人汪氏在骂她女儿田招娣。
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刚逃荒不久的。
“娘,我真的冷。”
田招娣的个头不大,瘦瘦小小的,但是她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到说亲的年纪了。
她的小脸和一双手都冻得通红,身上穿的还是一件十分单薄的衣衫,怎么可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