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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忆(上)

作者:柒叁y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另一边天色已近黄昏,楚冰雨带着夜寒羽缓缓下山。


    他们并没有回青寒峰,而是在清和派漫步了一会儿。


    夜晚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两人身上的衣袂。


    楚冰雨带着夜寒羽来到一座木桥上,他垂下眼帘,轻轻抚过桥上的扶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站在桥上静静地看着水面的倒影。


    微弱的波光在水面上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师尊……”夜寒羽默默地注视着楚冰雨,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楚冰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悲伤,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不清他的内心。


    片刻后楚冰雨转身看向夜寒羽,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认为这是何人所为?”


    夜寒羽垂下眼睛,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他抬起头轻声回答:“弟子不知。”


    接着他反问楚冰雨:“师尊,您认为是何人所为?”


    楚冰雨转过身,淡淡地说道:“不知。”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楚冰雨的背影,夜寒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您为何带我来这里?”


    “......”楚冰雨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想一位故人……”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夜寒羽歪了歪头,似是不解又像是嫉妒:“那……那位故人在何处?”


    ...为何那个故人能让师尊如此悲伤。


    楚冰雨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在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记忆产生的悲伤令他感到窒息。


    虽然他并非原主,但一股哀伤却莫名地蔓延到他的心头。


    ...他这是怎么了?


    夜寒羽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忧伤,他大步上前连忙上前抓住楚冰雨的手,语气郑重道:“师尊,我还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您!”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坚定。


    楚冰雨轻轻的抽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夜寒羽。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任由夜晚的冷风拂过自己的身体。


    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显得格外柔和,也格外心酸。


    他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悲伤影响,然而他心里却有些复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伤。


    .........


    与此同时,昏暗的大殿内一道身影蜷缩着,看起来格外可怜。


    韩清风坐在主座上,他俯身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紧紧地埋在。


    他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般,他的声音沙哑,低声呢喃:“师尊……他们又来了……”


    ...我终于可以找到当初那伙人,为您报仇了……


    难过的情绪瞬间蔓延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像是这样能够缓解自己的情绪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突然大殿的门被推开,月光透过门的缝隙洒了进来,照亮了一片黑暗。


    感受到这道光线,韩清风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看到一道身影背着光朝他走来。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神圣。


    他的步伐无比的坚定,像是一股无声的安慰。


    “师尊。”


    “……你……你怎么回来了?”


    韩清风张了张嘴,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哀伤,声音微微发颤,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他明明把他送回去,然后再一个人回来的,为什么他会回来了...


    感受到自己外露的情绪,他迅速转过头,似乎不愿让林晨看到自己脆弱的一幕。


    看到这一幕,林晨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对韩清风的倔强感到无奈。


    他大步走上前走到了韩清风身旁,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微微颤抖的背,似乎是想安抚他。


    林晨垂眼看着人的发旋,轻声说道:“师尊,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您的。”


    韩清风死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林晨则垂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视线重新回到楚冰雨这边。


    “师尊...”


    看着楚冰雨脆弱的神情,夜寒羽眼里闪过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楚冰雨,声音里满是心疼:“能方便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平日里那么坚强的师尊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他垂下眼,掩饰眼里的嫉妒。


    楚冰雨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他紧紧咬着嘴唇,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


    “...我的师尊。”


    “师公?!”夜寒羽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心里刚刚涌起的嫉妒情绪直接烟灰云散,只剩下了满眼的心疼。


    ...难怪他来到这里这几天,却从未见过师公的身影。


    “...嗯。”楚冰雨垂下眼,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的神色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黯淡,而夜寒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楚冰雨那脆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成为那个人,那个能让楚冰雨依靠的人。


    夜寒羽的眸光微微沉了下来,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师尊,如果这些记忆让您难受,我们可以不用说……”


    楚冰雨却摇了摇头,他缓缓睁开眼,抬头望向那轮高悬的明月,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银色光辉。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尘封的往事从心底一点点挖出来。


    “不,我想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决绝的坚定:“...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太久,也该有个出口了。”


    夜寒羽静静地站在一旁,紧紧握住楚冰雨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而楚冰雨则在月光的映照下,缓缓开口,开始讲述那段他一直不愿提起的往事……


    .........


    那时他们三人的年纪都还很轻,韩清风和楚冰雨才十六岁,洛青才十四岁。


    那时候的楚冰雨还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与如今的冰冷,惜字如金不同。


    那时的他虽然话不多,但却总是带着一种温柔的安静,他眼神清澈,像是山间流淌的溪水,没有一丝杂质。


    在三人心目中,师尊是个无比温柔,善良的人,用尽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词也形容不出他的一分一毫。


    他待他们极好,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偏心,他总是一视同仁的把他们当做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师尊一生未娶,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他们三人身上,视他们如己出,悉心照顾,呵护备至。


    他是他们心中最尊敬,最仰慕的人,也是他们生命中最温暖的存在。


    他们三人的经历各不同:


    洛青是师尊捡来的,似乎是在竹林深处的一条湖边。


    那天师尊在湖边散步,听到微弱的哭声,像是马上要断气。


    他循声而去,便发现了被遗弃在竹林中的洛青。


    当即他就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带回了门派。


    从此,洛青便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楚冰雨则是师尊在蜀华寺收养的。


    当时师尊在寺中偶遇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看到楚冰雨清澈的眼睛中藏着对世界的渴望,便决定将他带回家,给他一个温暖的归宿。


    而韩清风,是师尊的师兄之子,也是门派的前任掌门之子。


    韩清风的父亲去世后,掌门之位便传给了师尊。


    师尊接过掌门之位,却从未有过一丝私心,他把韩清风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毫无保留地给予他父爱般的关怀。


    在那个充满爱的环境中,三人一同长大,彼此扶持,相互守护。


    师尊的爱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们成长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命运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埋下了阴影,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这一切美好撕裂……


    .........


    一天,四人待在书房里,阳光洒了进来,气氛其乐融融。


    小洛青躺在师尊的腿上,懒洋洋地打着瞌睡,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显得格外惬意。


    小楚冰雨和小韩清风则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抄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小韩清风抄书抄的手都麻了,忍不住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他余光瞥见小洛青悠闲地躺在师尊腿上,忍不住撇了撇嘴,委屈地抱怨道:“师尊,为什么小青可以躺在您的腿上睡觉,我和冰雨就得抄书?我的手都抄酸了!”


    师尊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小韩清风:“清风乖,青儿年纪还小,性子又顽皮,过一会儿,我就让青儿把之前没抄完的功课全部补上。”


    听到这话,小洛青瞬间清醒,一骨碌爬起来,撅着嘴嘟囔道:“不要嘛,师尊,我不想抄书……”


    说完他还朝小韩清风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略,师兄最坏了!大坏蛋老欺负我!”


    “你说什么?!”小韩清风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走向小洛青,用手挠他的痒痒。


    小洛青被挠得在地上打滚,笑得前仰后合,撒娇道:“哈哈哈,师兄,我的好师兄,别挠我痒痒了,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哈哈……”


    他快笑窒息了,救命...


    小韩清风把手收了回来,傲娇地哼了一声:“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一旁旁观的小楚冰雨放下了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颇有小大人般的成熟,轻声劝道:“师兄,让小青快点抄书吧...”


    师尊站起身走到小楚冰雨身旁,俯下看着看着他抄的字,又转头看了看小韩清风和小洛青歪歪扭扭的字迹,无奈地笑了笑:“清风,青儿,你们还在那里打闹,冰雨都已经快抄完了。”


    两人一听赶紧回到座位上,继续抄书,动作飞快,仿佛生怕被师尊责备。


    师尊看着三人,眼中满是宠溺,微微一笑。


    .........


    小楚冰雨抄完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恭敬地将手中的功课递给师尊:“师尊,我去练剑了。”


    师尊笑着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楚冰雨的脑袋,柔声道:“去吧,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好的,师尊。”小楚冰雨点了点头,跑到书房外,拿起寒情剑开始练剑。


    书房里的小韩清风和小洛青见小楚冰雨已经开始练剑,赶紧把剩下的功课抄完。


    他们抄的字歪歪扭扭,几乎同时对师尊说:“师尊,我们也去练剑了。”


    两人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地说:“你学我。”


    “你还学我。”


    接着,他们又齐齐指着对方,向师尊告状:“师尊,您看他,还在学我。”


    “您看,他还在学我。”


    两人气得双手环胸,赌气般地不看对方。


    师尊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别闹了,去练剑吧。”


    这两人每次生气时倒是很默契,平时却总是斗嘴斗个不停。


    两人迅速点了点头,跑出书房,跟小楚冰雨一起练剑。


    师尊则坐在书房内的摇椅上,看着三人练剑的身影,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年轻真好,无忧无虑。


    .........


    天黑了,三人累得躺在地上,很快便睡着了。


    师尊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三人施了净身术,然后一个个抱到榻上。


    师尊刚帮小洛青盖好被子,他就把被子踹到地上,把小脚伸了出来。


    看着小洛青不安稳的睡姿,师尊无奈的笑了笑,重新给他盖好被子。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点亮蜡烛,翻开书看了起来。


    而一旁本来已经入睡了的小楚冰雨听到轻微的动静,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师尊听到动静,转头轻声问道:“冰雨,怎么起来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小楚冰雨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书桌前坐下,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师尊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冰雨,不多睡一会儿吗?”


    小楚冰雨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软软的,头顶竖起一根呆毛:“我想再看一会儿,况且师尊也没睡。”


    “好,但困了得马上去睡觉,知道吗?”


    “好的师尊。”


    师尊无奈之下,只能陪着小楚冰雨一起看书,一直看到天亮。


    ......


    隔天早上,小韩清风和小洛青迷迷糊糊地从榻上爬起来,一睁眼就看到小楚冰雨和师尊坐在书桌前看书。


    “唔……”小韩清风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两人,“师尊,冰雨,你们怎么还在看书啊?”


    内卷啊...


    小洛青顶着鸡窝头,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附议道:“对啊,师尊,冰雨,你们一夜都没睡吗?”


    师尊拿书轻轻拍了一下小洛青的头:“没大没小的,要叫师兄。”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天天冰雨冰雨。


    “嗷……”小洛青委屈地捂着头,“好吧……”


    他转头对小楚冰雨撒娇道:“师兄……”


    这下师尊就可以不拍他脑袋了吧,他都要傻了...


    “青儿真乖。”


    师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三人,语气温柔:“今天我们去妖兽森林历练一番,好不好?”


    小洛青开心地拍着手:“好呀好呀!”


    小韩清风嘴角微勾,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其实内心无比开心:“嗯,好啊。”


    小楚冰雨也点了点头。


    .........


    师尊带着三人来到妖兽森林的中心圈,一边带着他们杀魔兽,一边采集草药。


    “师尊,师尊。”小韩清风兴奋地喊道。


    “怎么了,清风?”师尊转头看向他,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韩清风把手藏在背后,冲师尊眨了眨眼:“师尊,我找到了个好东西。”


    师尊挑了挑眉,露出慈爱的笑容:“哦?清风这么棒啊,能让师尊看看你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吗?”


    “铛铛!”小韩清风慢慢地把手从背后拿了出来,慢慢地摊开手,一只漂亮的小蝴蝶从他手里飞了出来。


    小韩清风笑着说:“嘻嘻,师尊,你喜欢吗?”


    小洛青跑到小韩清风旁边,兴奋地问:“什么什么,师兄我也要看。”


    小韩清风狡黠地说:“已经飞走了。”


    小洛青气鼓鼓地说:“啊,已经飞走了?”


    “师兄,你为什么不叫我...”


    “哼,韩师兄最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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