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子时夜半时分,一贫如洗的夜空下,有两人驱车赶到了龙阳岗的山岗下。
这两人,当然就分别是我和曹慈。
王杨图南的坟头,在龙阳岗的山顶。
把车泊好,在后备箱取了背包,我和曹慈就凭着暗淡的天光,马不停蹄地,往龙阳岗的山顶快步走去。
“诶,曹慈,你这七天不是去打听消息去了吗?怎么样,有打听出些什么吗?”
曹慈翻过一道小斜坡,摇了摇头,就算作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心中还惦念着龙栖木内棺的事,就继续说道:“那王杨图南死了,彭城阴阳圈里的那些人,就没再叫王家人继续追找那只万寿鼋了?”
“没有了。”曹慈歇了口气,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王家两兄弟,王稷纨绔子弟一个,谁都知道靠不上,而王震,虽头脑机灵,但他却是在商业方面头脑过人,从未参与过阴阳圈的事,对找万寿鼋这种事,不过一窍不通。所以找回万寿鼋的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那些人能甘心?特别是那两个老头子。”
“不甘心又怎么样?”曹慈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那些人几乎都与王家有商业合作,这些年随着王家的商业版图扩大,他们也是水涨船高,早已成了一堆酒囊饭袋,恐怕早把阴阳之术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还谈什么去找回那万寿鼋?!”
话题谈到这里,我和曹慈就都沉默了下来。
我是为了龙栖木内棺,以及万寿鼋的丢失,而感到可惜。
而曹慈,大概是因为对彭城阴阳圈里的那些人,既唾弃,又恨铁不成钢吧!
只不过,转念一想,都有别的赚钱的路子,谁还会苦哈哈的捣腾什么阴阳之术。
不是谁都像曹慈一样,以消灭各种妖魔鬼怪,维护天下苍生的安危为己任。
就比如我,我有时候就会想,其实要不是我太爷爷在无意间,弄出了什么天书,惹了一身的因果,我大概就会和正常人一样,平平淡淡的上完大学,然后毕业出来随便找个工作,找个老婆,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不会认识李亭山、胡青凤,还有狐幼薇了……
“地方到了!就是这儿。”穿过一片林间小道,赫然出现了一座大坟。曹慈指了指那座大坟墓碑上“王杨图南”这四个大字,确认就是这儿,没走错地方,顿时加快了脚步,两三步就走到了坟头之前,仔细端详起了那块墓碑。
等我赶过去仔细一看,却发现,王杨图南的这块墓碑,竟然除了“王杨图南”这四个大字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般来说,给逝者立碑,除了需在墓碑刻上逝者的一些基本信息,比如姓名,生卒时间等以外,还应该在墓碑刻上立碑人的名字,立碑时间,以及一些赞扬逝者的挽词。
可王杨图南的这块墓碑,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王家绝不可能连把一块碑给刻好的能力都没有,这只是王杨图南的两个儿子,或者就是王杨图南本人,故意为之。
这无疑让我和曹慈,更加的坚信,王杨图南的死,一定有问题。
可究竟有什么问题,我和曹慈一时谁也想不通,只有先在王杨图南的坟头蹲几天再说。
我和曹慈合力在王杨图南的坟边,搭好了一个简易帐篷之后,曹慈就在帐篷里睡下了。
上半夜,由我来守。
老实说,在别人坟头过夜这种事,虽然我早就是个阴阳先生,常常与鬼怪打交道,但迄今为止,也还是头一遭经历,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紧张。
只不过,在王杨图南的坟头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就完全感觉不到紧张了。
甚至有些无聊,总是幻想下一刻王杨图南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与我大战一场。
但上半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一只鸟都没飞来过,上半夜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