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中,肖鹤渊才处理完手头的事,正准备回顾氏商行时,消失了数日的松青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
“公子,你先前寻的那人有消息了。”
肖鹤渊立时顿住了脚步,拧着眉回望着松青,问道:“确定是她吗?”
“有八成的可能。”松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我确认过,那姑娘与这画中之人确实是同一人,与公子之前说的一应信息都对的上,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肖鹤渊问道:“什么?”
“她的性格与公子所说之人完全不同。”松青十分笃定道:“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肖鹤渊将目光落到了画纸上,沉默片刻又问道:“她现在何处?”
松青道:“这姑娘前些日子被一伙人贩子骗到了青楼里,我们的人一发现她便设法助她逃了出来,她现下已经出城了,在北边的渡口,我们的人在那里守着,没有船家会载她离开。”
肖鹤渊点点头,略微犹豫了片刻又吩咐道:“带我去瞧瞧。”
顾若芙本以为临时起意的路线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坎坷,可当她和荀潇坐在自家的商船上,回望着不远处的城墙时,心里突然开始内疚。
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也不知道肖鹤渊那边该怎样发疯。
“大人,我求求你载我一程,只要带我离开这里,去什么地方都可以的。”一个女子带着哀求的声音传入顾若芙的耳中。
她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岸边正与自家帮工拉扯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就不是很合体,但头上的发髻盘的倒是稳妥,虽然也只用粗布的头巾扎着,但发丝间打理的整齐,又油光锃亮的,一看便是用了头油梳成的。
顾若芙的目光又落到了她揪着帮工的那只手上,指甲上泛着红,是被染过的模样。
这样的人处处都透着不对劲,更别说她身后那几道窥伺的视线。
瞧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江湖人士,倒更像是正经的行伍之人,而且他们的衣着打扮总叫顾若芙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但左不过是盛京城中勋贵人家的侍卫,可能她前世见过。
这样的一个人,不是高门之女便是贵胄逃妾,左右会是个麻烦。
帮工被她纠缠的有些烦,他不过就是个运货的,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说带人走就带人走。
“姑娘,老朽只是一个做活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你还是另谋出路吧。”
帮工拂开她的纠缠,立即折返回船上。
可那姑娘不依不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若是被抓了回去,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若芙斟酌着她的用词,“死路一条”,那就极有可能是逃妾了。
这样的身份她更是不可轻易插手,一不小心就会惹一身骚。
但心中未免还是有些不忍。
荀潇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开始担心,小声的提醒道:“姑娘,这女子身份恐怕不简单。”
顾若芙点头,“我知道,我没想让她上船。”
她虽然心软,但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横冲直撞的傻瓜了,她现在背后是整个顾氏,若是行差踏错便是整个家族的危机。
荀潇闻言松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哭的不行的女子身上,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傻的,她这样的身份应该悄悄的混在人群中,尽可能的减少存在感,这般大张旗鼓的反而让有心帮她的人不敢出手。”
顾若芙摇了摇头,示意荀潇往那边伸头窥伺的几人望去,“她注定走不掉的。”
“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不出手直接将人带走,反而任她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惹起喧闹,这背后之人这么胆大妄为吗?”荀潇不解。
可顾若芙却觉得不甚稀奇,“盛京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权势滔天之人,而这其中有些人就是会以此为乐,以他人的无助悲伤为取乐的法子,或许这背后之人也在某处正瞧着呢。”
顾若芙的一席话听的荀潇觉得浑身不自在,倒抽一口凉气道:“姑娘,你怎么说的这么变态。”
“噗!”顾若芙没忍住笑了出来,侧身回望着荀潇一脸嫌弃的模样,突然觉得她保持这颗单纯的心也挺好的。
“哎!姑娘,肖大人!”荀潇脸色骤变,急忙的指着城门处疾驰而来的两道身影。
顾若芙也瞧见了,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船上的货物还未装载完成,断然没有在此时开船离开的道理。
况且,肖鹤渊要是不想让她走,她便是走不了的。
顾若芙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那看来我们也走不成了。”
荀潇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虽然不服气,但也不会任性。
两人都做好了被请下船的准备,可肖鹤渊却径直走向了那位依旧在哭哭哀求的女子。
他驻足停在那女子身前,一身绯色官袍在一众人中显得格外招眼。
江风猎猎,吹动了他的衣角,连带着背后被梳的整齐的发丝也张扬起舞。
而方才还哭的不行的女子,在抬眼瞧见肖鹤渊时也逐渐的止住了哭泣,睁着一双含泪带水的杏眼,茫然无措的盯着他瞧。
这场景在说书人的口中,可以翻着花的说出来个六七八个不一样的版本,而且个保个的精彩。
肖鹤渊也定着神的瞧着那女子,那样子倒像是寻着了阔别已久的故人。
肖鹤渊半蹲下身子,顾若芙看见他动了动嘴,只是声音极小,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可却无端的显露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
那女子也是一改前态,不仅止住了哭,脸上还带了几分羞色。
顾若芙袖中的手不知不觉间握紧,脸上的神色也是逐渐冷了起来。
瞧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她突然有种想要冲上去质问的冲动。
“嚯!这坏家伙!”荀潇气极,撸着袖子就准备上前找他理论,可却被顾若芙一把扯住。
“姑娘,你看他!前脚从你床上爬起来,后脚就在这跟人家女子眉来眼去的,他简直坏透了!”
顾若芙本来也有些气的,但现在看荀潇这样她反而有些释怀了,她拉着荀潇便朝着身后的船舱走去。
“姑娘,你别拉我,我一定要去揭穿他!”荀潇还在吵吵嚷嚷,顾若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噤声,“那咱们就真落他手上了。”
“可是他们都舞到姑娘你面前了,也太恶心人了吧!”荀潇不服气。
对于她孩子气的发言,以及语气里莫名的占有欲,顾若芙有些无奈,“他们俩不是那种关系,那姑娘大可能跟他要查的案子有关。”
荀潇还是不服气,“姑娘你怎么就知道?”
“他不是这样的人。”肖鹤渊虽然长得招摇,但为人最是古板,他若是同别的女子有情感纠葛,是断然不会在跟她发生关系的。
“切,这可未必。”荀潇继续大言不惭,“男人可没几个好东西。”
顾若芙被她的话说笑了,不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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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问道:“那江左呢?”
“他敢!”荀潇神情瞬间变得凶狠,手掌一挥,“我废了他。”
“哈哈。”顾若芙实在忍不住,拍了拍荀潇的肩膀,“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废了他的,江左也不是那样的人。”
而船舱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传入她们的耳中,低沉又阴冷,“蓉蓉,让你笑的这般开心,居然是因为别的男人。”
顾若芙心中顿时一滞,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住,搭在荀潇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是不自觉的一颤。
被发现了。
身前的那道门被打开,那道绯红色的身影就立在门前,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凌厉的眼神昭示着主人此时并不美好的心情。
顾若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荀潇也被这眼神吓到了,可是察觉到自家姑娘的退却,她连忙上前挡住肖鹤渊的视线。
“肖大人,这里是顾氏的私有商船,烦请大人带着你的人离开。”
肖鹤渊本就不悦的神情,因为荀潇的话变的更加阴冷,甚至可以说是夹带了杀意的。
肖鹤渊朝身后招了招手,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下一刻,被五花大绑脸上也挂了彩的男子便被扔到了肖鹤渊的身侧。
他垂眸阴恻恻的睨了一眼江左,满是挑衅的对上荀潇的目光,一脚踩在了江左的腰上,挑眉不语。
荀潇顿时急了,出声喊道:“你放开他。”
而此时,她肩膀再次被人按住,顾若芙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又搞砸了。
误会更大了。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顾若芙才说出口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她在肖鹤渊的脸上得到了反馈。
“蓉蓉,你的意思是要拿你自己跟我换他吗?”肖鹤渊的声音透着冷意,顾若芙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但实在是种种误解。
顾若芙没再犹豫,走出了船舱,快步走到肖鹤渊的跟前,抬眸对上那双浸着寒意的眼睛,解释道:“不是拿我自己换他,我的意思是你给他松绑,我们都跟你回去。”
肖鹤渊皱着眉,一把握住顾若芙的胳膊,沉声道:“可我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的去留,我只要你。”
“蓉蓉,你真让我失望,我说你昨夜为何突然想通了,原来是又想故技重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悄然无声的离开。”肖鹤渊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他的心也愈发的痛,不管不顾的将人一把揽进怀中,“可是蓉蓉,你觉得我还会再放任你消失两年吗?你知道的,若我想,你甚至一天都没法离开我。”
他这话不算是威胁,更像是陈述事实。
周围打量的目光越来越多了,顾若芙顶着顾氏的名号实在不宜再在此逗留。
她抬手轻轻的拢了拢肖鹤渊的腰,低声哄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肖鹤渊原本沉重磅礴的怒意瞬间消融了许多,但对于妻子三番两次的不告而别他还是又气又怕。
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成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他也不允许她躲闪。
肖鹤渊一把将人捞起,抱在怀中,低声威胁道:“蓉蓉,你若是敢挣扎或者求饶,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直到你不躲不藏为止。”
顾若芙突然有一种被食人的猛兽盯上的感觉,叫她忍不住脊背发凉。
她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顺从的伏在肖鹤渊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