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的福,我又被打了一针镇定剂,睡了十个小时刚刚才醒,楚小姐。”落阵面带哀怨地看着她。
楚籽绡看他软绵绵躺在床上的样子挺搞笑,双手抱在胸前摇头撇清关系:“别啊,这和我可没关系!你有精神疾病突然犯了狂躁症,我还没说你把我吓得够呛呢。”
落阵从床边拿起一个热水壶,招呼妹妹到走廊水房里打个水,这会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楚籽绡也不想整那些弯弯绕绕,索性开门见山:“你在这个梦里多久了?”
落阵:“应该快两个月了。”
“落矩真是你妹妹?亲的那种?”
“她是个npc,”落阵眉眼弯弯,“我开局就送了一个妹妹,你没有吗?”
楚籽绡无语凝噎,那还真没有。
跑到梦里自动和npc解锁关系网的技能,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她还在心里大叹怎么还能有这种操作的时候,落阵先一步开口:“可能在现实世界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吧,梦里就梦到了。”
“说实在话,我只是个天天上班的普通社畜,”他摊开手,模样有些无可奈何,“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真的没有神经病!”
楚籽绡用食指关节蹭了蹭下巴:“是解梦局把你送进来的吗?”
落阵懵了一下:“那是什么?我,我不知道。”
如果他没装傻的话,那落阵入梦应该和解梦局无关。
“不管这些,我就想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夜色渐沉,平静的晚上更容易让人伤怀,落阵不由地想起现实世界天天当牛马加班的日子,与现在天天在精神病院装疯卖傻当皇帝,他还是更愿意——
落阵:“我当然要出去了,谁愿意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拜托,他又不是真在精神病院变成了傻子。他可不愿意困在梦里一辈子。
楚籽绡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他的决心表示赞许:“这才对嘛。你在这里两个月,有没有找到什么出去的方法?”
此话一出,对面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骤然一变。他长得挺好看,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社畜,昏黄的灯光打在脸蛋上,此刻最瞩目的就是他眼眶下青色的黑眼圈,他看了一会楚籽绡,遂又垂下目光看盖在身上的被子,声音沙哑:“祂不会让我离开的。”
“他是谁?”
房门被推开,是落矩拿着水壶进来。
楚籽绡本是满脸问号,侧头看门的时候看到落矩,心里多少浮现出昨天晚上的闹剧,脸上有些不自在。
落矩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脸木头模样,放下水壶,就躺到自己的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可能是这座医院的意志,我只能这么说,”落阵敛眉开口,伸手捂住了双眼,“从我来到这个梦境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好像被下了什么降头,我每一次想要离开这里,却总会失败。甚至有一次我都拿着门卡在刷门禁了,一转身就听到了落矩在叫我回去,她说她不愿意一个人留在梦里。”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又一次躺在了这张床上,护士小姐正在给我打点滴……这是我离逃出这个精神病院最近的一次。”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腿不自觉地在被子下面弓起,双手抱住膝盖:“每一次失败,我都会复盘自己有什么疏漏……我已经尽最大程度地隐蔽自己,让自己活得像一个梦里的路人角色,但还是会被像bug一样被找出来进行修正。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楚籽绡看看落阵又看看落矩,这对梦中限定的兄妹二人神态各异,一个满面痛苦一个无动于衷,她的嘴唇有些干,想着开口安慰落阵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很头疼,眼前这个男的明显是被梦境玩坏了,战斗力目测为零。
楚籽绡咽了一口口水:“我会想办法出去,必要的时候也请你一定要帮我。”
她离开病房前,落阵仍旧在床上抱着腿,面上痛苦万分。
“这人用处不大。”楚籽绡不咸不淡评价。
她这句话是和乌鸦讲的,不过乌鸦并没有理她。
前有狼后有虎,队友还是猪队友。算了洗洗睡吧。
楚籽绡躺在床上,多少有点难过,她已经三天没玩手机了,好想手机啊。
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尝月在A市精神康复医院这一行大字下站了五秒钟,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刚收的这个徒弟真的是人吗?谁会做梦梦到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啊?
说出去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真的很想扭头就走,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尝月还是打算去把楚籽绡给捞出来,她安慰自己,这都是解梦局的不好,和小绡关系不大。
不大个头!
她手里有一张临时的出入证,应该是楚籽绡做梦捏给自己的。当她被护士指引着到达三楼住院部见到楚籽绡的时候,对方正躺床上满脸呆滞,甚至嘴巴里还在喃喃自语。
不会真傻了吧?
护士:“楚小姐,你有亲属来探望你了。”
楚籽绡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会尝月跟在护士的身后,正好是在她的视野盲区里,她一脸不可置信:“是谁?是我的师父吗?”
她从床上一蹦而起,看清来人后脸上的不可置信立刻转变为狂喜,直接一个猛冲冲进尝月的怀里,尝月则是被她的牛劲给颠到了,尴尬地别过头一时间不想认她这个徒弟。
“老大啊啊啊啊啊啊!!!你终于来救我了!!!我真的想死你了呜呜呜呜!”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立刻又莫名其妙地将身体摆了一个方向,手也腾空一指:“黑子说话!谁说我的老大不可能来看我!”
她这话是说给那个小屁孩唐婷芷的,尝月肯定无法理解。
在楚籽绡的眼里,异乡遇故人,真的是温情到了极致,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她现在的言行举止真的很符合精神病院的主基调。
护士姐姐笑了一下,朝着尝月叮嘱道:“尝女士,请务必在下午五点前离开医院,我院是不能陪床的。”
尝月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在楚籽绡的脑门上打了一下:“你怎么回事,怎么真像个神经病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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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捏了下楚籽绡的脸蛋,力度不重:“看着瘦了点,没事,等出去了肉就回来了。”
楚籽绡欲哭无泪:“肉就算了吧老大,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每天除了无聊就是内心很煎熬,又没什么可以玩的东西,手机也没有。”
她又星星眼:“老大你可以直接带我出去吗?”
尝月坐在床沿,只是摇了摇头:“不行。想要出去,还是得通过这个梦境所接受的方法。如果我带着你硬闯,很有可能会触碰到梦境的死线。”
楚籽绡膛目结舌:“死线?”
她蹲下身蜷缩成一团,两条胳膊向床上伸展,手指有些烦躁地玩着尝月腰上的搭扣:“老大,我已经发现这个梦里有两个被困住的活人了,一个已经发展成变态了,还有一个精神状态也非常糟糕……”
楚籽绡把下巴埋进床单里,模样有点像鸵鸟:“我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我不想这样。”
她感觉有点呼吸不顺畅,吸了一下鼻子。
“不可能,“尝月伸手按住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打消对方的顾虑,“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你放心。”
楚籽绡抬起头,盯着尝月的脸好一阵,被对方握住的那只手的手背满是温热,她由衷地笑了一下,只恨自己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老大你真好。”
休说是在梦境之中,就算是到了现实世界,遇上什么难过的事情,也很少会有人在意她。她想,就算这是一句安慰话,或是一句谎言,她也甘之如饴。
尝月:“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成为解梦师。梦境种类繁多,但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大框架,一类是入梦即出现大的灾难,直接取人性命,动人心智;还有一类就是脱离表世界的社会关系,给梦中人一个新身份新人设,玩玩解谜游戏,若是解不出谜,那就是打长久战,但是一旦入梦太深,人的意志是无法坚持下去的,只会被梦境吞噬。”
“解谜游戏看着毫无思路,但其实有迹可循。因为每个梦境都有祂们自己独有的心脏,这是一个比喻,通俗点来说,梦境的出现,一般是以某件物体或人为饵料幻化出来,只要将这颗心脏摧毁或者让其自动消失,梦境也就不攻而破。”
楚籽绡:“哇哦。”
她有点跟不上尝月的思路。
尝月也看出对方开始蒙圈了:“你刚接触里世界,不懂的还很多。其实身为解梦师,直觉是万分重要的,就比如说在这个梦境,我就已经找到了心脏,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确定,百分之八十一定有。”
楚籽绡欣喜起来,立刻吹起彩虹屁:“老大你也太厉害了吧!”
“那颗心脏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剿灭它!”
吱呀——
尝月并未回答,只是视线一转,看向门外。
风把门给吹开了。
一个女孩抱着红色眼睛的兔子玩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看。
“姐姐,你不是答应要来找我玩吗?”她的脸像刷了白漆一样毫无血色,像是失去美感的洋娃娃,徒留一层假象的躯壳,“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真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