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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二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清醒了。


    手脚被丝绸捆绑,整个人侧躺在床榻之上,精神萎靡的看着红色的液体悠悠的输入我的体内。


    切利多尼希就坐在我的身边,手掌轻柔地抚过我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


    “阿芙阿芙阿芙。”他不断的念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近乎偏执的温柔,“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室内寂静得可怕,除了我们两人,再无一个仆人。


    他赶走了所有人,只留自己在我身边,沐浴在这弥漫的血腥气中。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血,也不愿去想。


    原本隔着血袋无色无味的液体,在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竟然也恍惚的闻到了一股令人痴迷的香味。


    切利多尼希如同被欲望支配的瘾君子,紧贴着我的肌肤,不停地嗅闻着,那双痴迷的眸子始终盯着那潺潺流动的液体。


    他额间的青筋不断跳动,暴起又收敛,姜黄色的眼珠时而放大,时而缩成针尖般细小,喉结在急促的喘息中不断的滚动。


    我毫不怀疑,他哪时哪刻救会扑上来,将我拆卸入腹,吞噬殆尽。


    他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让本就习惯了在他窥视下颤抖的身体,更加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


    我艰难地开口:“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试图命令他。


    他不语,没有回应。


    只是俯下身体,逼近我。


    因抗拒我的命令而暴起的青筋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层层叠加,扩散至脸颊,在他的眼角处凸起。


    他的指腹按压在我的脑后窝,发沉,发痛,发胀。


    冷汗顺着我眉骨滑向两侧。


    切利多尼希狰狞地低下头,缓缓伸出舌头,一点点的舔去。


    一。


    他轻啄我的眼皮。


    舌尖逐步的勾勒着我眼角的轮廓,带着湿热的触感在肌肤上游走。


    那动作似是温柔的抚慰,却每一下都精准地碾磨着泪腺的敏感点。


    颤巍巍的泪珠终于不受控地滚落,而他早已张开口等候,贪婪的卷走每一滴咸涩,喉间发出餍足的轻哼。


    二。


    他沿着泪珠滑落的轨迹,一路轻舔至鼻尖,停顿片刻后,又向下寻到我的唇。


    指尖扣住我下颌的力道骤然收紧,迫使我张开唇齿,他的舌尖便趁机滑入,带着掠夺的粗暴,又混杂着病态的痴缠,仿若湿漉漉的泥鳅般卷走每一丝津液。


    良久后,他才恋恋不舍地退离,唇瓣分开时牵出半透明的银丝,被他手指缠绕住,掐断,重新塞入他的口中。


    他垂眸盯着我湿润的唇角,潮湿的指腹缓缓摩挲过我泛红的唇瓣,几乎要将我溺死在姜黄色瞳孔里。


    三。


    ……


    ……


    三种。


    他摄取了三种液体便停止了。


    挣扎与狰狞从他的神情中褪色。


    原来如此。


    汗液、泪水、唾液。


    ——这便可以是【解药】了。


    ……


    ……


    切利多尼希的舌尖划过唇瓣,指节从发丝间游走到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攥紧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骼一点点揉碎。


    “阿芙。”他侧躺在我身后,整个人贴上来,拥我入怀,下巴就抵在我耳后,我能轻而易举听到他尖牙摩擦的声音,齿间溢出威吓的低笑,“休想摆脱我。在我享受到最美好的滋味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


    “我会不断的保护你,爱护你。”他呼出的气息散发着热意,“——【反抗】你。”


    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那是压抑到极致的兴奋。


    他说了什么?


    【反抗】


    反抗反抗反抗反抗。


    他知道。


    所以说——


    ——他果然意识到了。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撞击在耳膜上……和他因笑而不段鼓动的胸腔一起——


    ——同频共振。


    ……


    ……


    “阿芙,还在生气是吗?”


    他早已习惯我的不吭不响,只用身体的反馈感知着我的情绪。


    贴近的肌肤感受着心跳、温度及肌肉紧张度。


    这是他的敏锐。


    这也是他对我的掌控。


    他熟悉我的身心,轻而易举的挑逗着我的所思所想。


    掌心贴着我后颈一点点碾磨,连肌肉抽搐的频率都掐得精准。


    我恨我的无力。


    同样恨这十几年被迫的俯首称臣。


    我这具身体的每一寸反应,都是他驯养十几年的成果。


    他轻笑:“我的阿芙果然很厉害,我就放一个墨莲娜出来,你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告密者。”


    “你的气已经消了吧?”


    “死了好多人呐,阿芙。”


    “你真的太独特了,太令我满意了。”他满足的喟叹,眼中的餍足和贪婪不停歇的舔舐着我的身躯。


    我的身躯在发硬发抖发颤。


    他仿若要从这具躯壳中拽出我的灵魂。


    揉碎了捏软了蹂躏了。


    团成一团吞入腹中。


    刻在骨中肉中灵魂的惧意张牙舞爪的占据了我的躯体。


    我咬着唇。


    他冰冷的手腹压在我的脉搏之上。


    血液的灌输逐渐让我的心跳恢复了原始的心率。


    却又因为他的神情、视线及话语,疯狂的跳动着。


    “我知道你害怕,我找来了催眠师帮你……”他感叹着,亲昵的贴近我的耳尖,摩挲着,“可是——”


    他躬下身子,再一次将锋利的牙齿刻在我的肩胛骨之上。


    又一次破溃出血。


    我闷哼,身体蜷缩起来。


    “——又死了一个。”切利多尼希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展开蜷缩的身体。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餍足的深吸一口气,呼出的热气铺洒在颈侧,让我汗毛耸立,“不过……”


    “阿芙,收敛着点。”他压低声音,极度厌恶的口吻提起了第一王子,“闹太大的话,可是会被一旁偷窥已久的癞皮狗发现的哦。”


    “我可不想让他知道你的特殊呢。”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他掰着我的头,他又一次望进我的眼中,猩红布满了姜黄色的眼珠边缘,炙热的视线几乎要将我的皮肤点燃,“我也只能毁掉你了,阿芙。”


    ……


    ……


    毁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


    切利多尼希。


    切利多尼希切利多尼希切利多尼希。


    我早已经被你毁掉了。


    自由、权利、人格、尊严。


    我还剩下什么?


    没有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了。


    这些都没有了。


    我已经支离破碎了。


    现如今的我是被粘连起来的碎片,骨血里都渗着你的味道,唯一的黏合剂只剩下回忆。


    残存的灵魂还在期盼着那渺茫的奇迹。


    我在等待着。


    等待着。


    积攒了所有的思绪、精神和力量。


    时刻等待着。


    ……


    ……


    我的视线在他的喉结徘徊。


    切利多尼希是个很优秀的老师,我是个很聪明的学生。


    我是被他亲手教出来的——优秀的解剖师。


    【喉管】。


    喉管的位置在舌骨下两厘米,环状软骨与甲状软骨的接缝处,指尖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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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能摸到软骨的起伏。


    外体包裹着软骨、韧带、肌肉和黏膜。


    是气体进入肺腔的管道。


    那里都是软骨。


    位置好找,目标准确,不易偏向。


    ——就在他不断上下移动的喉结之后。


    硬度不高,丰富的血管环绕在其周围,牙尖刺破黏膜的瞬间,颈动脉分支的鲜血会喷溅到他下颌及脸颊。


    断裂的喉管会丧失功能,会被鲜血倒灌。


    短时间内便会无法呼吸。


    ——甚至窒息。


    我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副画面。


    断裂的声带会像扯破的琴弦,软骨碎片扎进气管时,他会发出咯咯声。


    他会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睁大他的眼睛,瞳孔中只会有肆意大笑的我。


    但他却只会不受控地抽搐,十秒后瞳孔便会散大,舌面因为缺氧变成紫绀色,整个面孔便涨成猪肝样。


    嘿嘿。


    猪肝其实也挺好吃的。


    ……


    ……


    痒意与渴求又一次涌上喉咙,像有蚂蚁顺着声带往上爬。


    “好吗?来特芙。” 他弯起的眉眼温柔似水,像普通的哥哥那样,温和的笑着,他弯起手指刮向我的颧骨,指腹的薄茧引起我的战栗,“看着哥哥的眼睛回答。”


    我极力的控制着我的身体,咬住舌尖抵住上颚,回视他的注视。


    他眼白上的血丝如同蛛网,姜黄色瞳孔里倒映着我苍白又绮丽的面孔。


    无比美丽,又无比的脆弱。


    ——像是神精心制造的玩偶。


    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恶魔的呼唤,必须回答。


    他总是这样看我,我也同样回视他,但却看的是我自己。


    我时刻观察着他眼中的我。


    ——是他看不到的我。


    紫色的瞳孔如深潭死水,却在阴影里藏匿着翻涌的疯狂,隐匿的沸腾着期待着等待着窥探着。


    ——只等某个瞬间挣破最后的枷锁,将所有的憎恶与偏执,如火山爆发般倾泄而出。


    “好的,哥哥。”我看着自己在说话,嘴角如同提线木偶,上扬了个一如既往的精确的弧度,“我会听话的。”


    我会的。


    切利多尼希。


    等待。


    耐心。


    不急。


    刀尖要等磨细才最锋利,豆腐要等热到松软才最好吃。


    我要一招毙命。


    我要他下地狱。


    我要他再也无法看我碰我触摸我。


    我要他彻彻底底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不能留下一丝挣脱的可能性。


    不急。


    不急。


    不急不急不急不急不急不急不急不急不急。


    ……


    ……


    “好阿芙。”他满意的抱着我晃着,输血袋里的液体正巧滚落最后一滴。


    他从我手背拔出针管,低头含住溢出的血珠,直至最后的血腥味消散。


    “我饿了。”我低头看向他拂动的发丝。


    切利多尼希用医用胶布在我的手背上贴了个令他满意的形状。


    “想吃什么?”


    我说:“我想吃猪肝和黄喉。”


    “哇。”他很惊奇,“看来阿芙杀了这么多人之后彻底放开了?都想吃肉了诶。”


    “很饿。”我看着他。


    他弯了眼,顺手解开了我身上的丝绸,手臂穿过我膝弯与后背,将我稳稳的抱起来:“好。”


    “马克。”他呼唤在外的侍卫长。


    “是。”


    “请我们等候已久的客人到餐厅去吧。”门扉随着他的声音依次展开,他大步向前,我安稳的在他怀中蜷缩着,“阿芙好不容易想吃东西了。”


    “别扫了她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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