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无前的后果是,剑灵的本体折断,纪莹也受了重伤。
衔蝉忧郁地望着纪莹。
非要硬碰硬,把自己搞这么惨,很坏她的名声啊。
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知道她贴身保护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隔壁三花猫怕不是要组团来嘲笑她了。
去查侯光转世的马面从地府回来,看到这一片狼藉,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转头就要出门再看一眼。
被牛头一把拉住:“没走错,回头和你细说。”
马面:“……”
算了,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定了定神,对公主说道:“某在冥簿上看到,那侯光投胎到了一户豪商家中,如今前尘往事俱已忘了。”
牛头看着马面。
然后呢,没了?
就这点事,查了这么久?
自家人知自家事。牛头不禁腹诽,这厮怕不是在外头找了个地儿歇了半天吧?
纪莹扶着衔蝉的手坐下,看到秾华上前说:“公主殿下,各位冥官,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杀害奴的是将军佩剑,不是夫人。奴心中无怨了,愿意跟阴差回地府。”
她看了眼纪莹,在心里补了一句:奴愿日日为公主祈福,盼您诸事顺遂。
放在今天以前,有人告诉她,一国公主会为了她与剑灵对决,她是绝不会信的。
可这件事就发生在她眼前。
她当然知道,公主并不全是为了她,但说到底,此事就是因她而起。
公主还为此吐了血,受了如此重的伤。
秾华心里不安极了。
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配?
听到她的话,马面看了眼地上的断剑,顿时明白了一切。
马面瞥了眼牛头,哎呀,这事儿闹得,他都不在现场,也不好说什么呀。
牛头:“……”
牛头心里把躲懒躲出花儿的同僚痛骂了一顿,面上还要维持着地府冥官的体面,对秾华说:“你可知随我们回去,会受尽七十二种酷刑,再打入畜生道洗涤罪孽?”
秾华点头:“奴知道。”
“秾华,”她愿意,苏锦仪却看不下去,“你怎么能受如此重罚?”
“夫人,将军确实是被奴杀害的。”
“自卫之举,何错之有?”
苏锦仪望向牛头马面,后者神情肃然起来。
“纲常伦理,不可撼动,以奴弑主,罪加一等。”牛头正色说道。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奴婢杀害主人,都是不能算自卫的。
苏锦仪沉默片刻,走到了秾华身旁:“我是她们的同谋者,若她们有罪,请将我一起带走吧。”
秾华一怔。
牛头皱眉:“苏将军,你的寿数未尽,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秾华转到苏锦仪面前,跪地行了个大礼:“夫人,奴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必再为奴做什么。”
说罢,径直起身,不顾苏锦仪陡然沉下去的神色,走到牛头马面身前。
二人对视一眼,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再生事端可是没完没了了,立刻抛出勾魂索,说了声:“公主,牛头/马面告辞。”便裹着阴风,向门外飞去。
苏锦仪凝望着三人背影,旁边又有一名白衣阴差上前,小心翼翼道:“苏将军,你也请回吧。”
“且慢。”
一道声音喊住了二人,阴差心里叫了声苦,抬头望去,只见是公主身边的猫妖侍女。
公主嘴唇紧抿,脸色苍白,目若寒星。猫妖显然只是个传话之人:“公主殿下有东西要给你们。”
两人吃惊抬头。
猫妖对着手中的单子念道:“赐苏将军明光甲十具、蟒玉蹀躞带一条、金五百斤,今日参与此案的诸位阴差冥钱三十万贯。”
念完,先对苏锦仪说:“公主方才听你说,军费吃紧,思来想去,把陪葬的金银予你一些,你回乌陀关后,自会有人送去。”
不等苏锦仪开口,又对白衣阴差说:“牛头马面走得太急,你回去后代公主转达,今日差遣你们办事,这是你们应得的酬劳,地府的规矩公主也不太懂,若是这些不够,再回来要就是了。”
说罢,一挥手,两张盖了公主金印的契书飞到了二人手中。
“就这样吧。”猫妖说,“公主累了,尔等退下。”
苏锦仪和白衣阴差呆立片刻,心里纵是翻江倒海,此刻也只能应声低头:“喏。”
说完,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一直没说话的纪莹直到此刻才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剑气残留在体内,后续的伤害比她想象得还严重。
衔蝉从脑后拔下一绺头发,用蜡烛烧成灰,泡了碗灰水递给她:“喝了就好了。”
鹤女眼力极好,一眼看出:“这是猫妖三年功力凝聚的精华,公主不要浪费了。”
“要你多嘴。”衔蝉扭过了头。
纪莹犹豫了一会儿,一边吐血一边问:“你今天洗头了吗?”
衔蝉:“……”
衔蝉捏起她的嘴,把灰水直接灌了进去。
纪莹顾不上说她以下犯上,只觉一股阴气入体,流过之处,残留剑气被一一化解。
衔蝉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冷哼一声,恶狠狠说了声“半个月没洗了”,倏地变回原形,带着其他狸花猫就跳上了房梁,从屋顶破开的大洞走了。
鹤女含笑望着她的背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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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看来你这次的举动,十分打动衔蝉呢。”
纪莹转头望向地上的断剑,走过去,把断剑拿了起来。
“你想要修复这口宝剑吗?”鹤女好奇地问道。
剑灵为主人战至最后一刻,至情至性。
若能收服她,也能得一忠烈之士。
纪莹摇头,四下环顾一圈,把断剑悬挂在了墙上。
“我要以此剑为戒,时刻提醒自己。”她说,“居高位,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不是三年前,援军比预计晚到半个月,以人.肉充军粮的惨事根本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今日种种纷争。
她那时还小,却也有所了解,援军迟迟不至,并不是因为天灾,而是由于人祸。
她抬头望着断剑,鹤女也在静静注视着她。
她有些明白,为何梁王非要置这位公主于死地不可了。
“殿下,”她主动开口道,“您要送的东西,就让我跑一趟吧。”
……
乌陀关。
苏锦仪浑身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回头望了眼,这一次,床榻上没有她的身体。
她又低头看了看掌心,再次确定,自己没有魂魄离体。
昨晚的事,究竟是一场梦,还是……
她神色犹疑,走到窗边,想借着凌晨的冷雾清醒清醒。
窗户一打开,院子中堆积的事物就让她愣住了。
那是十具反射着璀璨晨曦的明光甲,一条金镶玉的九环蹀躞带,以及堆成了小山的黄金。
“都是真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撼地望向了京都方向。
……
地府。
收到了三十万贯冥钱的牛头马面正面面相觑。
半晌,牛头取出冥簿,把秾华等七名婢女打入畜生道的判罚划去。
马面说:“公主未必是这个意思。”
牛头道:“她老人家保下的人,转眼被咱们丢去做畜生了,这也不像话吧。”
“那剑灵以灵气香火蕴养着,还有机会苏醒,也算是一件神兵利器,本不该是公主的。”
“你想把她拿走?”
“我就那么一说。”马面看了眼阎罗殿,摇头道,“已经落在公主手里了,谁敢要啊。”
他现在都怀疑,阎王默许公主留在阳间,是怕她来了阴间,自己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
公主府。
银竹仰着头,望着面前破烂不堪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藏在附近的花红擦了擦汗,还好有她,想办法遮掩住了昨日大战的动静,不然,公主府早就被围起来了。
只是,这屋子的惨状又该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