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依。”段知南看着季晴依哭红的双眼,内疚地皱起眉。
季晴依抹了抹眼镜,哽咽着:“阿南,我发脾气是不是吓到你了?”
段知南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有我在,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你想不想去京北或者海城开画展,或者两地巡回?”
很明显,这是对她的补偿。
季晴依眼圈更红,咬着唇摇头:“不要。阿南,我又不是因为你有钱才……”
她擦着眼泪,小心翼翼地看着段知南的脸色。
“而且,温小姐本来就对我有误会,知道了肯定又要跟你闹,我不想让你难做。”
她这样善解人意,段知南就更加觉得温妤最近不懂事。
他眉头皱的更紧,“你想做就去做,没人能影响你。”
赵子峰两眼放光:“段生,昨天就有个画廊老板很喜欢晴依的作品,刚好就在京北。”
季晴依跺脚瞪他:“子峰哥!”
段知南扶了下眼镜:“我知道了,你去办吧!”
赵子峰喜不自胜,点头哈腰:“好的,我这就去联系。段生,晴依今天受了委屈,你能不能留下多陪她说会儿话,她情绪不稳,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段知南沉默。
温妤今晚也在闹脾气,他心中有愧,想早点回去陪她。
“阿南,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季晴依懂事地说。
然后责备赵子峰:“你以后别这么晚把阿南叫过来,我回来已经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了。”
段知南眼底闪过为难:“那……”
“不行!”赵子峰眼珠子一转,“晴依你忘了,上周去复查,心理医生还说你身边离不得人。”
他紧张地对段知南说:“段生,我是实在不放心,请你多留一会儿,我做完事马上就赶回来,拜托了。”
段知南不忍拒绝。
晴依被家暴后就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身边离不开人。
可温妤那边……
段知南为难了一下。
算了,反正她现在未必想看见他。
“那我等你睡了再走。”
季晴依暗喜,得意地扫了一眼赵子峰,后者立刻千恩万谢地走了。
段知南原本已经让佣人在家准备好了晚餐,和温妤共进晚餐缓和关系,现在到了这边,胃里空空有些不舒服。
这几年,温妤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做总裁的人胃容易不好,每天都会精心安排他的饮食,换着花样给他做饭。
把段知南的嘴都养刁了。 想到这里,段知南按了按胃。
季晴依眼尖,立刻温柔地说:“阿南,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下厨,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段知南有点怀疑。
季晴依从小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段家。
是客人,又是恩人的孙女,只差被段家供起来了。
段知南从没见她进过厨房,更遑论做饭。
“做饭而已,学学不就会了。”季晴依信心满满。
段知南从不打击她的自信,“那好,我正好也打个电话。”
他在这边耽搁了,要给温妤打个电话回去。
电话拨出去,依然无人接听,他想了想又发了消息过去。
【事情有变,要晚点回家。】
温妤正在喝鸡汤,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过的消息,没打开来。
事情有变?
段知南哪次去找季晴依能及时返回的。
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喝完汤,温妤洗完澡出来接到了韩胤的电话。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京北,需要给你订票吗?”
温妤想了想,“韩总,我可能还要耽搁几天。”
她想回趟段家,还想起诉离婚,需要再逗留一些时间。
“好。”韩胤大约是猜到了,“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北,随时找陈正,让他给你订票。”
“不用了,这次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机票哪还能再麻烦你们。”
“机票,是按合同办事。而帮忙,是我们之间的交情。”韩胤清冷的声线似乎穿越信号而来,“温老师,是不愿意跟我有交情吗?”
“当然不是!”温妤连忙否认。
韩胤似乎笑了声,嗓音低沉直敲在心尖上:“那就好!温老师,再会!”
温妤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咽了下口水,“再会。”
电话挂断,耳边仿佛还有韩胤的呼吸声,温妤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十一点了,段知南估计不会回来了。
温妤拍拍脸,关灯睡觉。
另一边,段知南终于找到了保温壶。
拿起来了,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家。 更不会有温妤准备的各种润喉茶水。
这只保温壶也是空的。
段知南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厨艺哪是说说就能学会的。
季晴依非要下厨,结果粥没煮熟已经糊了,炒菜还差点把厨房炸了,最后只能点外卖。
大晚上,她点了一桌子红艳艳的川菜,他陪着吃了点,现在胃里像着了火样的烧。
没有茶水,季晴依的冰箱里也只有酒,段知南额头沁出一层汗。
“阿南,你不舒服吗?”季晴依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段知南只想马上找水,皱着眉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
季晴依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安地说:“是我不好,耽误了你这么久,温小姐是不是催你了?都怪我,又给你添了麻烦。”
说完,眼眶就红起来。
段知南不忍看她这个样子,强忍着不适安慰她:“不怪你,晴依,你平时在家不喝水吗?”
季晴依眼底闪过慌乱,随后露出一抹苦笑:“我的心理医生说,失眠的时候可以喝一点酒,所以子峰哥就给我准备了一些。”
“那也不能总喝酒。”段知南心疼地皱起眉,“酗酒会影响你拿画笔,能不喝还是不要喝吧!”
季晴依点头,露出破碎的笑:“嗯,我听你的,从明天开始就戒。”
她命苦,有不好的习惯段知南也不忍苛责。
他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好好休息,我下去买点水。”
“你要走了吗?”季晴依慌忙跟上,很害怕被丢下样子,“我知道你属于温小姐,我不该自私的让你留下来,可我实在害怕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去拉段知南的袖子,红着眼镜要哭不哭地恳求他:“阿南,你能不能……能不能多留一会儿,等子峰哥回来再走。”
想起她的遭遇,段知南心里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