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休整
晨曦微光洒落在山谷边缘，林小羽缓缓睁开眼，指尖仍残留着烬火余温的触感。她侧身望向身旁静卧的谢沉渊，他脸色苍白，唇色近乎透明，却已不再如昨日那般气息紊乱。契约中的灵力流动趋于平稳，仿佛风暴过后的湖面，虽未完全恢复，但总算归于可控。
她撑起身子，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体内经脉隐隐作痛，像是被烈焰灼烧后又强行冷却一般。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皮肤上还残留着几道焦痕，是先前强行引导禁术反噬时留下的。
“系统。”她低声唤道，“状态扫描。”
【正在分析……宿主当前灵力储备为37%，体力值41%，魔气残留率0.8%。】
“还算能活。”她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溪流。
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边残存的紫光。那道突如其来的异样气息仍在她的感知中回荡，像一根刺扎在意识深处，提醒她这场劫难远未结束。
她起身走向溪边，脚步虚浮却不迟疑。水面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明。她俯身掬水洗脸，寒意激得她一个激灵，精神随之清醒了几分。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谢沉渊也醒了。
“你伤势如何？”他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疲惫。
“还能喘气。”她没回头，只将水甩干，抬手抹了把脸，“你呢？”
“死不了。”他靠在石壁上，手指轻轻摩挲胸口，那里曾因灵脉失控而裂开一道口子，如今已被契约之力勉强缝合，但仍隐隐作痛。
林小羽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昨天说的‘堕魔’的事……不是开玩笑吧？”
谢沉渊眉峰微动，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身直视着他，目光冷静而锋利：“如果你真的打算放弃自己，我不会拦你。但我警告你，别再用那种话试探我。我不是楚墨瑶，不会因为你几句软话就退让。”
空气一时间凝滞，只有风吹过树叶的轻响。
良久，他低笑了一声，笑声里竟有些苦涩：“你总是这样……直接得让人无处可逃。”
“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她语气不变，“我们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现在不是互相试探的时候。”
谢沉渊望着她，眼中情绪复杂。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点头：“好。”
林小羽收回视线，走到系统界面前调出地图，指尖划过山谷四周的地形图谱。
“这里是个不错的疗养之地。”她说，“古阵法遮掩气息，短时间内敌人应该找不到我们。”
谢沉渊靠着石壁，闭目调息：“你总能找到这些地方。”
“系统帮忙而已。”她随意应了句，随即正色道，“不过，我们得尽快弄清楚那股力量的来源。”
“你是说……那道紫光？”他眉头皱起，“它不像是普通的魔气。”
“对。”林小羽点头，“更像是某种封印松动的痕迹。”
她调出系统记录的数据，指着其中一段异常波动：“你看，这股能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力体系。它的频率、结构，甚至波动方式都与常规魔气不同。”
谢沉渊睁眼，神色凝重：“如果真是封印松动……那就说明，有东西要出来了。”
林小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复兴魔族那么简单？”
谢沉渊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夜。
“他们是在等待什么。”她继续道，“或者说，是在唤醒什么。”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良久，谢沉渊忽然开口：“我血脉中，曾听到过一个声音。”
林小羽一怔。
“它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出现，模糊不清，像是在呼唤我回到某个地方。”他低声说，“我以为那是幻觉，但现在想来……或许，它一直都在。”
林小羽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腕上的契约印记。
“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她问。
谢沉渊摇头：“只知道……它很远，在北境尽头。”
林小羽眯起眼，心中已有猜测。
“镜华宗北境。”她喃喃，“就是那片远古封印之地。”
谢沉渊点头：“如果那里藏着真正的大敌，我们就必须去一趟。”
林小羽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但我们现在的状态不行。”
“你想怎么做？”他问。
“先恢复。”她语气坚定，“然后，再制定计划。”
谢沉渊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倒是比我更急。”
“因为我比你理智。”她挑眉，“而且，我不允许你死。”
谢沉渊垂眸一笑，没有反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沉浸在疗伤之中。林小羽利用系统的辅助功能调整灵力运行轨迹，同时借助烬火共鸣缓慢修复谢沉渊的灵脉。虽然每一次使用契约之力都会加速寿命消耗，但她并未退缩。
每当谢沉渊劝她停下，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你活着，我才安心。”
这话落在谢沉渊耳中，竟比任何承诺都沉重。
某日夜晚，两人坐在篝火旁，林小羽翻看系统新解锁的功能界面，忽然发现了一项隐藏已久的选项——
「烬火共鸣·逆向链接」
描述栏写着一行字：
“以双倍代价换取单方面控制权，慎用。”
她盯着那行字许久，直到谢沉渊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声问：“怎么了？”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她低声说，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
谢沉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脸色瞬间变了：“这是……”
“一种逆转契约的方式。”她缓缓道，“可以让我掌控你的灵力，而不是共享。”
谢沉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打算这么做？”
“还没决定。”她坦然承认，“我只是想知道，它是否存在。”
谢沉渊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你怕我失控。”
“我怕来不及救你。”她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堕魔，我会亲手把你拉回来。”
谢沉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