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开到医院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凌田推门下车,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直到看见辛勤。
他也是刚下班,换了自己的衣服,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等她。
两人目光接触,他眼睛亮起来,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手从车上搬下拉杆箱,另一手牵住她。
而她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要他救命:“我把胰岛素放在托运行李里了,好像有点坏掉了……”
她出发得匆忙,到机场值机的时候,想起箱子里有护肤品,容量超了不能带进机舱,于是慌兮兮选了托运,登机之后才发现胰岛素笔也在里面。等到下了飞机,取回行李一看,两支正在使用的速效和长效,连同两支备用的,全部结晶,应该都失效了。
辛勤当然可以帮她解决问题,并且给她解释:“没关系,我那里有备用的。飞机货舱没温控,夏天在地面温度太高,飞高空的时候温度又太低,所以胰岛素只能随身带,你下次就知道了。”
凌田沮丧,这事她刚才电话上都没好意思讲。她本以为已经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刚走得远一点,才发现她那点保命技巧仍旧囿于极其有限的场景。
而且,他为什么好像又变成 ai 了?她本来打算跟他说什么来着的,一时竟想不起来。
辛勤带她去他住的地方,他已经不住宿舍了,就在医院旁边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
他们上楼,进屋。房间装修很新,打扫得也很干净。结构和色调跟他在上海的家完全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很相似,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放下行李,他开了冰箱冷藏室,从自己的囤货里拿出来一支速效一支长效,拆掉包装,等待它们回到室温。
时间已经不早,凌田到处跑了一天,也不想再出去了。所幸冰箱里有他备好的菜,他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开始做饭,很快炒好一份牛柳,一份虾仁,又烫了点菠菜凉拌,并一碗蒸蛋羹。凌田在旁边看着,再次感觉好像回到两个人在上海的时候。尽管已经分开大半年,他们之间原来还是可以这样自然而然地相处,就像从来没分开过似的。
电饭锅随即响起蜂鸣音,他们坐下吃饭。
她用了他给的胰岛素,然后一边吃一边把“动月”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