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小孩停手,看向声音的来源。
“识相点,滚!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女孩,头上戴着一个蝴蝶发簪,双手叉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厉声道:“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我去衙门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我认识很多人,我要到处说你们欺负弱小,看你们爹娘还有没有脸在这附近生活。”
那几个小孩显然是怕了,脸上表情不自然,交头接耳,小声窃窃私语。
“这次放过你们。下次可没那么幸运。我们走!”
那个女孩翻了一个白眼,提高音量,“还不快走!我要报官了!”
几个人头也不回,灰溜溜地跑了。
怀霄捂着肚子,躺地上,眼泪哗啦哗啦地流。
小女孩跑到怀霄身边,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怀霄边抽泣,边揉着肚子,说:“这里疼。”
小女孩手放怀霄肚子上,轻轻揉一揉,说:“我肚子疼的时候,我爹就会这样帮我揉。”
“我浑身疼。哇啊!”怀霄双手捂住眼睛,哭得更厉害了。
“你看我!”
怀霄放下手,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模仿兔子,两只手放在头的两边,竖起两根手指,嘴巴露出门牙,蹲下,跳来跳去。
“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我会把你所有的难过都带走!”
怀霄瞬间没有那么难过,寒冷的心上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融化了冰,暖洋洋的。
怀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想了一会儿,说:“小兔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那之后,怀霄就再也没见过那个戴着小小的蓝色蝴蝶点缀白色小珍珠的发簪的女孩子。
明天,他去靳府打听打听,也许就会有答案。
缉妖司大殿内,以黑金色主调的为主建筑风格,大殿柱子和桌椅上都刻有仙鹤图样。
四大宗派招募弟子,与缉妖司息息相关,各大伏妖宗的优秀的人才将纳进缉妖司,为皇城卖命,但目前办事效率引得陛下不满,遂缉妖司设宴,请四大伏妖宗宗主前来,商讨人才计划。
缉妖司司长姜虎坐在中央主桌,俯视下面的客座,眉头一皱,注意力落在那个空位上。
“五行宗宗主又没来啊?”
逍遥宗宗主魁芳说:“五行宗宗主向来如此。只有皇上才请的动他。”
昆仑宗宗主炙水说:“五行宗宗主是当下唯一一个还活着的黑级伏妖师,故此连皇上也得给他三分薄面,恃宠而骄。”
少林宗主语肆闭眼,小声说:“无聊!”
姜虎说:“他不来,是他的损失。纳入缉妖司名额和伏妖赏金任务没有他的份。”
伏妖赏金任务是伏妖师经济的主要来源。为了防止有人装神弄鬼,假扮伏妖师,骗取钱财,缉妖司规定流程,老百姓要先上报衙门,衙门上报给缉妖司,在缉妖司审批后,盖上缉妖司印章,分配任务给其他宗门。
哪个宗派纳入缉妖司的人多,就代表优秀,皇上会给予优秀的宗门重赏,以激励宗门好好培养人才,为皇城效力。
姜虎举起酒杯,说:“明天就要开始招弟子。期待各位宗主能招到优秀的人才,为皇上分忧啊,为宗门添光。”
宗主们举起酒杯:“为皇上分忧!为宗门添光!”
一饮而尽。
四个人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人才培养计划。
怀霄来到靳府门口,他今天的衣服看上去比昨天的穿的那件要好,但看上去有些大,这件衣服是爷爷去世前提前给他买的,是在他破衣服里,为数不多没有破烂的。
靳府门口的守门人拦住他,上下打量他,“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靳府。”
“是靳小姐,让我来的。”
“何名?”
“什么何名?河鸣?河水鸣叫?”
“哎,就是什么名字?”
“不好意思,我叫怀霄。”
“哦,我知道了。老爷交代过。你跟我进来吧。”
守门人带怀霄到大厅,进入里屋去叫老爷。
没过一会儿,靳任远出来。
两人见面互相行礼。
“这位就是怀公子。我是靳遥的父亲。多谢你救了我女儿。”
随后掏出一锭银子给怀霄。
怀霄接过银子的瞬间,忘记开心,就问:“多谢靳老爷,昨日靳小姐受到惊吓,不知现在身体如何?”
靳任远若有所思,“染上风寒,在房休息。那么我叫下人送送你吧。”
怀霄猝不及防,脚趾扣地,方才一问确实略有冒昧了,靳小姐身份高贵哪是他可以关心的,收到钱就走吧,尴尬之余,忘记昨日想要问那个女孩下落的事。
刚走出几步。
“等等!怀公子,请留步!”
是靳遥的声音。
怀霄停下前进的脚步。
靳遥从里屋跑出来。
“哎呀,爹,怀公子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你身体不舒服,爹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爹,我的病没那么严重呢。怀公子,多谢你救了我,爹,你给了多少银子?”
靳任远缓缓竖起五根手指。“五锭?”
弯下去四根,“两锭。”
靳遥气鼓鼓,叉腰,“才两锭!你女儿的命只值这么多?爹,你太吝啬了。”
怀霄打圆场,说:“没事,够了,一锭银子对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靳遥走到怀霄面前,将怀霄左手臂袖子拉上去,露出伤口,“爹!你看,这是他救我才受的伤,昨天要不是他,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宝贝女儿了。”
靳任远脸色渐渐变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慢吞吞地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没了。”
“骗人!肯定还有。”靳遥忍无可忍,将手伸进靳任远衣服摸索,靳任远躲了几下,没躲过,靳遥从衣服里摸出二锭银子。
抢过靳任远手上的银子,全部塞给怀霄,“你必须收下。”
四锭银子,不仅解决怀霄的生存危机,而且还够伏妖宗学钱。
怀霄狂喜,弯腰鞠躬,嘴快咧到耳朵,“多谢靳小姐,多谢靳老爷。”
靳任远表情快哭出来了,又不敢在女儿面前表现出肉疼,只敢小声说:“败家女儿!”
靳任远以为这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