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 势不两立
傍晚的风轻轻吹来，天边的云被落日染红，配上一望无际的黄土，十分震撼人心，已经入冬了，路边偶尔有一堆雪，白凝烟跟着凤挽歌，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条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最近这样的情绪越来越多了，听到名字，或是见到什么，都会让她得到复杂的感受，跟着凤挽歌，爬过一个小山丘，看到一座大山，在光秃秃的黄土上显得很是突兀。
跟着凤挽歌的步伐，钻进一个山洞里，白凝烟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这是一片花海？
随着山洞到达尽头，远处一片光亮，这像是一个天坑的底部，有光从上面倾泻下来，而底下，是一片红色的花海，这座山是空的？不仅地上铺满了花，连峭壁上也攀着许多，花长的艳丽，红色的花蕊暗红色的花瓣，仔细看是没有叶子的。这里的花开得很好，完全不像冬天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地形的原因吗？
白凝烟蹲下看花，突然而来的记忆将她拉进黑暗。
“我研习过毒的方子，大多数都很有趣，毒药也是解药，当然，我是不会配的，只能找个高手帮忙了，阿凝，你想知道药方吗？”还是没能看清眼前人的脸，却能看到他在揉着白凝烟的头。
记忆里的白凝烟一下就躲开了，说：“你告诉我就行了”。
“七生花是主引哦，就是一种全身红透的花，只有它的根是褐色的，不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毕竟是西域的毒，我也只是有药而已”。
那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吗？传来的痛苦让白凝烟专注起来，只听到白凝烟问：“你要我做什么？”
“你一直欠我的，杀了凤挽歌，可以吧？”，那人拿出一个小药瓶，在白凝烟面前晃了晃，说：“我需要她死，凤挽歌太碍事了”。
“你要我为了救人去杀人吗？”
“怎么取舍是你的问题，究竟是哥哥父亲重要呢？还是凤挽歌重要啊？我还是很喜欢阿凝的，别让我失望哦”。
白凝烟的语气显得很是疲惫，问道：“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动手？为什么要让我去做”。
“很简单啊，他们死不死对我来说不重要”，那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我好，懂了吧？当然，给小陛下找找乐子也是我想做的事”。
对方的语气虽然轻快，可白凝烟却压抑得窒息，究竟是什么情绪呢？后悔，自责？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被迫去做抉择，是恨啊。
记忆又闪到另一幅画面，眼前人本是衣冠楚楚的君子，是魏威，魏威此刻却被水湿透了全身，他看着白凝烟，说：“明明看到了，却不躲开？自寻短见可不好”。魏威还在说些什么，可白凝烟已经听不清了，大概是记忆中的她晕过去了吧。
“小白？不舒服吗？”一旁的凤挽歌将白凝烟叫了回来，看着白凝烟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担心，在白凝烟落水之前，她们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免得人还没追到就先恨上了，凤挽歌问：“是恢复记忆了吗？”
有风从山洞吹来，带来一股凉意。
“我也不知道”，白凝烟本来就晕晕的，听着凤挽歌的话，半天才回答，看样子，她和凤挽歌是绝对意义上的仇人啊，不过有点更重要的事啊，白凝烟看着满眼的红，还好出门穿了外套，白凝烟扯下外套，平铺在地面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凤挽歌看了，问：“怎么了？要帮忙吗？”
对哦，这不还有个女主吗？这么好的工具人怎么能不用，白凝烟立马转向凤挽歌，微笑的说：“挽歌姐姐，我想拔几朵花回去种”。
“种花？可以的，我来吧”，虽然不知道白凝烟想干什么，但还是帮忙拔花，白凝烟还要在旁边指导，最后是把一朵花的整个根连带土也挖了出来，还好这花的根部比较集中，不然得忙死凤挽歌。
一下子挖了五六朵，凤挽歌脱下外套盖住白凝烟，背上花说：“天黑了，赶紧回去吧”，本想着领白凝烟看看花海什么的，结果挖土从傍晚挖到了夜晚，再不回去就过了约定的时间，到时候就麻烦了。
白凝烟默默的没说话，毕竟干活的也不是她，跟在凤挽歌后面，能看到凤挽歌时不时的回头，白凝烟注意到了，走到凤挽歌旁边，让凤挽歌能一下子看到她，天是黑暗的，月光都没有，地上的雪堆反射出来很是显眼。
“是下雪了吗？”白凝烟问，空中落下白白的小点，有的落在白凝烟手上，带来一丝冷意。
凤挽歌看着白凝烟，空出一只手来牵住白凝烟，一本正经的说：“别走丢了”，说完，还认真的拉紧白凝烟的手。
白凝烟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任由凤挽歌拉着，两人沿着原路返回，雪到一直没有大过，依旧是时不时落下几点，一路上畅通无阻，回到雍城，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士兵在巡逻，但街上显得空荡荡的，不出意外，两人被拦了下来，一番查证肯定，才让她们离开，等两人回到宅子时，只有门口有士兵把守。
边关有宵禁，夜间不能出门，违抗的人都会被当作敌人，是会被抓起来的。
凤挽歌刚放下花，就有人递上一封信，凤挽歌看了一遍，脸色不是很好，这未免也太冒险了，简直是在赌。
看凤挽歌脸色古怪，白凝烟本来在旁边往花盆上种花，赶紧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我要回京城了，你要一起去吗？”凤挽歌拿着信，若有所思的问。
白凝烟不懂凤挽歌的意思，问：“为什么？”
白凝烟把花盆往房间里抱，凤挽歌见了，把信收了起来，跟在白凝烟后面将剩下的都抱了进去，白凝烟刚把花盆放下，凤挽歌就说：“因为李明霖要来，而我要回京城去，所以你打算跟谁？”
白凝烟看着凤挽歌好像有些紧张，仔细想了想，边关应该只有李明霖和裴山，两个男的，待在一起很不方便啊，两边都不安全，那还是回京城吧，毕竟男女主都在那，总归安全一点。
“我能跟挽歌姐姐吗？”，白凝烟问。
凤挽歌有点不相信，如果白凝烟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不该远离吗？“你确定要跟着我？为什么？”是还没有恢复记忆吧……
白凝烟刚要客套一下，凤挽歌便立马接着问道：“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会不会喜欢我？”
凤挽歌的表情凝重，看得白凝烟愣神，她是问之前的？还是现在的？还是记忆里面的？白凝烟就直接卡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白凝烟没有回答，凤挽歌有些难过，嘴角勉强挤出笑意来，喃喃自语道：“也是，没有生与死，根本不会注意我……”
见凤挽歌看起来有些失意，白凝烟赶紧安慰道：“这个……挽歌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很佩服你的，不用太在意别人的评价啦”，等等，她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可我想问的是……”，凤挽歌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明明还在战场上，却因为知道一些记忆而放松，去在乎这种问题，现在应该在乎的是战场才对，再说了，上辈子不是已经问过了嘛，何必再来一次。
“问什么？”
“我是说，快去洗澡吧，天冷了”，凤挽歌说着，走出门去，留下白凝烟一个人迷惑，她这是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