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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作者:小哀姐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打量着眼前三人。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对了,是不是还差个老三?


    郁昭昭不是傻子,也不敢主动问。


    正在想着,就听见黎肆说:“人好不容易齐一次,去看老三?”


    郁昭昭微微一怔,看向黎肆。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蹙,似乎在担心什么。


    柯倾羽和荆礼研对视一眼,脸色也有些凝重。


    宫砚执沉默片刻,点头:“去。”


    郁昭昭更疑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多问。


    只是默默地跟在宫砚执身后。


    宫砚执刚走出别墅,就被荆礼研拉住。


    他有些恼火,回头朝着索维吩咐:“伞呢?索维,你怎么会这般失职?”


    索维正要开口解释。


    宫砚执发话:“不用撑了。”


    荆礼研愣住,柯倾羽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大哥出门不用撑伞了!


    黎肆在一旁笑嘻嘻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有小妹妹在,大哥出行不用撑伞了。”


    荆礼研看向黎肆:“什么意思?”


    宫砚执没想要解释:“上车。”


    黎肆连忙跟上去,宫砚执却把门拦住了:“后面那辆去。”


    黎肆:“啊?我!”


    他指了指自己,一脸不情愿。


    宫砚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黎肆瞬间怂了,连忙改口:“我去我去!”


    宫砚执这才打开车门,让郁昭昭先上车。


    郁昭昭坐好后,他跟着坐进去。


    其他三人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荆礼研:“老四,大哥出门不是一向撑着伞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从宫砚执被确诊后天性卟啉症后,宫家几乎在全球寻医问药,但都无计可施。


    卟啉症几乎都是天生的。


    后天性的,宫砚执大概是第一个。


    可现在……


    黎肆是这样解释的:“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说完后,车内一片寂静。


    一阵乌鸦叫飘过……


    *


    头车上。


    已经开了三个小时车了,郁昭昭怀疑他们都要离开帕塔了。


    她没忍住问:“宫先生,您的三弟没有在帕塔吗?”


    宫砚执没有回头看郁昭昭,只是应了一声:“嗯。”


    郁昭昭还想继续问,但看到宫砚执冷漠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下。


    索维:“家主,到了。”


    郁昭昭睁开眼,看向外面的环境。


    她下车后,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


    只有面前有一条路通向山上。


    路的两边还点着长明灯。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森林。


    其他人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郁昭昭就感觉周围越安静。


    静得有些可怕。


    “扑棱棱——扑棱棱——”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宫砚执。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宫先生的三弟是个野人吗?


    “卡嗒。”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面前的门缓缓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站在那里,笑盈盈地开口:“家主,您来了。”


    宫砚执微微颔首:“嗯,来看老三。”


    老人点头,手上杵着拐杖:“我带你们去。”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老婆婆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脸上满是皱纹。


    但她精神矍铄,走路稳稳当当的。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人带着几人往深山走去,越走越偏僻。


    郁昭昭正愣神,只听见她说:“到了。”


    她这才明白,老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块小小的墓碑插在地上,周围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凄凉。


    没有墓志铭,没有生平简介,只有一个名字。


    宫砚执站在墓前,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沉默着,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郁昭昭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宫先生……”


    宫砚执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黎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身着军装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他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老三,我们来看你了。”


    柯倾羽眼眶泛红,忍着没有哭出来。


    荆礼研看着墓碑,眉头紧锁。


    宫砚执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捧在手里的花放在墓前,低声开口:“阿骁,大哥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探望裴妄骁了。


    宫砚执甚至很久没有提到过他了。


    他们都知道,宫砚执心有愧疚。


    当年几人都在军队,裴妄骁性子跳脱,是几人中最不喜束缚的一个。


    他出身最简单,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军官的位子。


    他是宫砚执的左膀右臂。


    当年那场行动,是裴妄骁自己请缨的。


    裴妄骁从小就喜欢挑战刺激,军队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枯燥了。


    他喜欢刺激,曾无数次向宫砚执请缨。


    要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宫砚执阻止不了裴妄骁。


    裴妄骁也不需要阻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最危险的地方。


    从此之后,宫砚执患上了卟啉症。


    受不了日光,出门都靠撑伞。


    直到遇到郁昭昭。


    ……


    回别墅的时候,郁昭昭能感觉到,宫砚执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没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砚执突然开口:“郁昭昭。”


    郁昭昭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他:“宫先生,怎么了?”


    宫砚执:“以后遇到危险,就躲我身后。”


    郁昭昭:“啊?”


    她不明白宫砚执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宫砚执:“阿骁,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


    郁昭昭看着他。


    他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当年的事若不是我,阿骁不会死。”


    郁昭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宫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难过了。”


    宫砚执:“我知道。”


    “可阿骁不该死得那么早。”


    郁昭昭觉得宫砚执就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可是,他又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感情。


    会伤心,会难过,会愧疚。


    “宫先生……”郁昭昭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人已经死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宫砚执转头看着她。


    郁昭昭被他看得紧张起来:“虽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但是……人死了,您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您……应该往前看。”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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