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校园里时常产生的闹剧,便是学生们对青春最好的感受。
第二天中午,宁晨真的带他去吃了提拉米苏,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好吃。
今天晚课是英语,不过已经被提前串走,改成了政治,作为“国民老师”的政治金老师,可以说他的课,便是学生们的狂欢时刻,政治老师是学校里少有的男老师,并且也是他们班金晟骏的爸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学生们上他的课的时候都十分轻松,他的课自然而然也在众多的主课当中,成为了较为次要的,能让学生时而放松一下精神的“男神课”。
傍晚的太阳像融化的琥珀,缓慢的流淌在文理高中的红砖墙上,政治课正上到一半,政治老师随机抬眼往后面看,宁晨正在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宁晨,干什么呢” 政治老师一边盘着手里的手串,一边像宁晨瞧去“撇袋子” “什么?”宁晨更大声了一点“撇袋子!” 政治老师看了一眼,语气不变:“哦行,那你撇吧,继续!一直撇嗷。”宁晨手里拿了一个绿色的帆布袋子。也不知道是要扔给谁,却又因为阻力没有达到目标,就这样反复多次,才被老师抓个正形。收到指令,他也无法违背,于是他就站起身来,在后面撇出去,捡回来,撇出去,再捡回来……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发出闹哄哄的笑声。小河鱼像是被挠了痒痒的猫,蜷在座位上颤。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哄笑的浪潮里碎成金色的光斑。
“好了,好了,继续上课,来看看这里它主要想表现的这个政体……”大家好算是重新把注意力又集中回到课堂。
宁晨的手上动作依然没停,倒是怪听话的,许夏坐在墙角,时而看看他,心道,倒是怪有意思的。
政治老师接着讲课,又过了一会儿看向窗户边上的张博添,“张博添你干什么玩意儿?”张博添坐在窗帘旁边,白色的窗帘挽成一个结子,他就在那里拨动。“来你起立,来! 继续!”政治老师一手已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跟班主任学的。“不的了,不是老师……”政治老师推了推眼镜:“你不喜欢吗?来,你就扒拉,扒!”老师的命令是圣旨!张博添不得不像一只小猫一样不停的划了窗帘,全班同学又是一阵轰堂大笑。笑声像一串被风吹动的风铃,清脆地撞碎在教室的每个角落。旁边的康浩澄,十分起哄的一拍桌子。“别给脸不要脸啊,康浩澄,你出去拍去,去窗外去教室外的那个阳台,上面去敲去!” 金老师一挥扇子。这是他夏天必备的东西,一个中式折扇,十分阔气的样子,上面还写着四个大字“不……那个老师,我不敲了…” 金老师一挥手:“去吧,出去,去!”于是,3个人就这样各干各活。讲真的,这真不像个好班的样子。尤其是政治老师这种“家属课”,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谁说一群学霸只是学习,他们抽起风来,更加的颠,如同吃了毒菌子。
突然,张博添又喊了一声:“老师!窗帘开了。”那个结,已经被他打散,窗帘垂在桌面上。老师瞧了瞧,推了一把眼镜:“那就系上,接着整。”张博添把窗帘盘好,然后怔怔的站在那儿,“继续啊,没让你停的,他那个是声音太大,出去弄,你俩继续。”张博添似乎是接受了什么代码,忽的猛烈的锤击窗帘,上面的环儿发出阵阵响声,“你别把它整坏了!”小河鱼说:“这么暴力呢,小心让你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师啊,老师……我不我不撇了,老师我真不撇了!”宁晨此时已经要被折腾吐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班里声音窸窸窣窣,许夏安静地弯起眼睛,像月牙浮在傍晚的天边。
其实他们2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惩罚了,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张博添和另外几个男生在教室里摸高。很不巧的就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于是他们就一整节下课,都在跳起来,摸上面的吊灯,上课之后,老师怕打扰大家上课,就让他们挂在后门框上,如一条条咸鱼一般,滑稽的不得了。还有宁晨,上课吃东西。班主任就把他叫到后面,让他嚼空气。嚼500下空气。他是在最后一排同学都瞅不见,只不过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笑岔了气儿,于是就告诉他背过去转身嚼。就在宁晨自以为可以偷偷休息的时候,老师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对他说:“来,手机录着,你嚼什么时候嚼够500下,你再回去!”那也是一段佳话了。
第二节晚课是数学课 ,太阳快要坠下山去,却在这时散发出最漂亮的色彩。将整个校园浸泡在蜜糖色的光里。上着上着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嗞”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发出的响声,或许是放了个屁,周围的同学顿然哄笑起来,“谁呀谁呀,我天?”都摇头晃脑四处查询。老师站在讲台上,也偷笑,“喂!行了,行了行了,不管是谁了,你们没有放气的时候,我都有,别管了!”
于是就这样又讲了2道数学题,老师似乎又想起来搞笑的事情,“嘿嘿” ,同学见老师笑,便也不管不顾的跟着笑,“你们想不想听,就是有一些尴尬的事情啊,每个人都有尴尬的事情,不光是你们,像我们老师有很多尴尬的事情,比如说我们之前就有一个老师。穿的那个裙子,然后就不太合身,她上课的时候就使劲一拽就拽上去了,那又怎么样呢?”同学们又一阵嬉笑。“哈哈哈哈哈” “对不对,所以我们不要管这些,那像我有的时候也是啊,还有像我之前一个同事,就是他比较紧张嘛,他当时想那个申请去当班主任,然后当时他就去找那个李校长,你们应该都不认识你们,上到这届的时候,他就已经退休了啊,他当时就去找李校长,然后就很紧张嘛,他到了那儿,他就说校长…”老师顿了顿,同学们都屏住呼吸,静悄悄的,“我想当校长!” “哈哈哈哈哈”同学们笑得都如摇晃的可乐罐,气泡咕噜噜往外冒。所以说一个抽象的班级里,都会有一个“老抽”,有果必有因,又是一阵大笑,有的同学前仰后合,还有的钻到桌子底下。宁晨在旁边一边一边拍桌子,一边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事情,因为宁晨许夏的地盘像是经历了地震,他靠在墙边,也静静的用手挡住了嘴,身子一颤一颤。
他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班级的氛围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在他之前的高中也还好,不过班级整体还是以学习为主,像这样戏闹的时候是很少见,再说他初中的时候,实际上是遭人排挤,不管因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欢快的时光,对于他的少年生活来说,在这里这段经历是他最珍贵,最宝贵的时光。
其实每天的日子还是平淡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些记忆的深刻,这是他前16年的青春中闯入的截然不同的东西。
当笑声渐渐小的时候,老师继续讲故事:“然后那个李校长就愣了几秒嘛,他说:你当校长,我他妈干啥。”同学又笑,似乎在学校的时候,每个人的笑点都很低。
收了收心,又继续讲了一道题,临近放学还有15分钟,老师又说:“你们还听不听另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了,想想听吗? ” “想!” 高一七班总是在这种时刻格外的团结。像一场精心的排练——整齐、响亮,连“回声”都没有,英语老师总说,如果他们把这个劲儿放在英语朗读上,那他们的口语就会突飞猛进。
“嗯,就是当时嘛,那个很嗯,嗯,比较多年前吧,然后呢?就是我平常是一个不太怎么愿意打扮的人,就有的时候愿意打扮就打扮,不打扮的时候呢,就不打扮的很彻底,连牙都不刷。”老师揉了揉鼻子,“嗯,就是不太愿意打扮嘛,然后我那个时候吧,就穿的那个大花裙儿就有点像那种哎呀,像那个姥那辈儿穿的那种裙子了啊,然后我寻思那也没啥嘛,然后就突然就是说,当时有师生互拜的那个仪式去参加啊,去参加就去参加嘛对吧,我以为没我事儿呢,我当时还在南校那面,有人来找我们说,潘啊,那个一会儿你过去听一听,就也不用你干啥,你就去参加1下咱们这个活动就可以了,然后我就去了嘛,到那儿一看,大家都西装革履的哈,那个白衬衫黑领带的。但是我寻思我就听一听也没啥,也没人看我对吧,那咱就是一个脸皮厚。我就去了,我就往那里坐,快结束的时候告诉我们得上去合照,那合照就合照,咱往后点儿,那挡住了就露个头也没啥,也没人看你,然后又说哎,你要上去发个言,当时我当陈校长徒弟,我跟另外2个老师,一起当陈校长徒弟。那个时候陈校长的师傅也在,然后就我们5个人嘛,一起上去师生互答,就体现这个文化传承吧。当时底下全都是人,还有各个区域的领导啊都在底下,到我发言了,我就坐边儿上,站起来说,感谢,感谢有这么好的老师啊之类的是吧。”
“然后就你就说成当他的老师了?”有学生说。潘老师一拍大腿:“哎对,然后当时就我当时就说,很高兴能成为陈校长的老师。因为我当时又想说很高兴能成为陈校长的学生,又很想说很荣幸有陈校长来当我的老师就合并了。”笑声不断,像石子投入湖面泛起的涟漪。又像潮水一样漫开。“哼,当时还很多很多朋友嘛,就在底下录,正好帮我这段录下来,后来我们聚餐的时候,总让我讲我这个这段佳话啊!”宁晨直接一个开口,零帧起手:“老师,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管陈校长叫师哥了?” “哈哈哈哈”他的这句话直接让这个笑话更加的升级。夕阳斜斜地切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黑板上的公式被笑声震得模糊了一角。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青春最鲜活的画面,不过如此。
口误不够有趣,不过加上这一句,那可真的是 。勇,实在是太勇,老师一边笑,一边摆手说:“这就是在咱们这班啊,你可不能往外说,还有之前我就是哈哈哈哈哈哎呀,早上早点来,就跟他比谁来的早,然后就你们都没到嘛,就唠会儿嗑,他走的时候我就说:再见啊,姐!” 又是一阵哄笑,不知道又有谁说的:“那是学姐?”故事的**就此诞生。
这里永远都是这样的欢乐的氛围,有一群有意思的老师,同样笑点的同学,能抽象到一起去,共同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这对拥有心灵创伤的人来说,绝对是最好的良药。
“然后我就是想说什么呢,我就想说人嘛都有尴尬的时候,别人尴尬的时候呢,你不要去笑,因为你也有,你自己尴尬的时候呢,你不要去焦虑啊,因为别人也有。还有我当时上那个高中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就是要考试了,然后我就跟我同学说,哎,咱俩先别复习了啊,休息休息啊,就是然后就一起上街,逛嘛,那个时候在那个桂奉路,就在那个桂奉路上面,那时候可繁华了跟现在不一样,现在那都不行了,就很多东西都没有嘛,我那个时候穿的呢,就是那个绿色的那种袄。这头发前面一撮呢。”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额头上比划。
”那个年代的吗,非主流啊?”同学又笑。“对,就那个年代的特征,我当时就是头发,在这面然后别了一个小夹子,穿个小绿袄,就进那个商场嘛,然后就被拍下来了,真事儿啊,这是真事儿啊,我的天就真事儿。我也不知道啊,然后第2天就考试嘛,考试那个后面从后收卷子的时候,最后一排那个男生,从后往前收嘛,走到我这儿一瞅,哎,那不是报纸上那人吗,我当时就是被拍了,然后就放那个报纸上了。后来我回家一瞅啊,哎,这不是我吗,这拍的什么玩意儿,当时就是那个临近那个圣诞节嘛,然后我当时穿的还挺好的,就是比较符合那个配色吧,但是配的文案是什么呢,就是说圣诞节快要到了,年轻人毫无表情。”听得石瑶捂着嘴肩膀直抖,后排的男生拍着桌子笑到捶胸,连一向较为严肃的郑诚允都憋红了脸,手叉进头发里,支在桌子上。最夸张的还是宁晨,他直接笑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像只翻不过身的乌龟,四肢在空中乱蹬,嘴里还喊着:"救、救命……笑岔气了!" 结果被郑诚允隔空一个粉笔弹到了脑袋上,“不是?你!咱俩?这么远?还有你哪来的粉笔!” 宁晨一边捂着头,一边质问他。 “嗯,然后我当时就跟我那个同学说,我们正好学到中学肖像权啊,维护权利,那我那就学的特别好,为啥呢,因为我当时就是知道这块吗,然后就知道那个以盈利目的的这个才算侵犯你的肖像权,我就给那个打电话说,你看你们这个报纸,他是带盈利目的的,你侵犯我们肖像权,他还给我们拍这么丑,人家也没搭理我。”
“乐死我了” 小河鱼摇着小金鱼,“哎呀我去,姐妹!” “哎呦,总之就是特别有意思,那时候我那个印象特别清楚,然后我们继续看题,我知道在这个平行四边形ABCD,在这个里面,然后他垂直于他……” “老师,老师是那个大的,不是那个小的。”坐在讲台旁边的陈垒说。“是不是你看,我这个就错了,都没有什么的,不要担心别人会笑话,不要内耗。”康浩澄说:“自信放光芒?” 老师点点头:“对,姐就是女王,就是不内耗,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咱们就是活个自在,专注自己就可以了,不用管别人对你是什么看法呀,要记一辈子啊,怎么怎么样,就算人家是真的记住了,那也没有什么呀,对吧?就有和没有他们区别是不大的,所以我们不要在这件事上也做纠结。好,我们继续讲……”
真正的教育往往不是批判,往往也不是忽视,而是真正让学生懂得。通过一个个有意思的故事,来教会他们一个道理,课堂保持欢快的气氛,学生也踊跃积极,在这样的班级里怎么会感到悲伤呢?就算是再不阳光的人,都感觉心里是暖洋洋的。
高一七班,那一群有意思的同学,那一群向阳而生的少年,共同度过着平淡而欢快的一天。创造一个个闹剧,积攒一点点光明! 然后,洒向未来!
咳咳,今天没有二人转,今天写群像段子,原谅我水一集——悄悄告诉你(由真实事件改编)哈哈哈哈同学们的精神状态还是太好了[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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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