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仿佛被蒙住了双眼,彭晴隐隐感觉身上重量缓缓压下,呼吸有些困难,她轻轻喘气,想汲取更多的空气,却在轻哼声中,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热。即使一片漆黑,眼前人的容貌也早刻在她心上,熟悉的气息忘情地吻住了自己。彭晴伴着他指节上下浮动的温度,低吟浅唱,欲在他掌间翩然起舞,却最后口干舌燥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待在亮堂的卧室之中,薄汗渗湿了衣衫。
睁开双目,头顶上麻布帷帐没有丝毫春色,枯燥乏味地悬挂在两侧。彭晴坐起身,她脸上红热持续,却有些茫然地看着这陌生的客栈布置。
余安在哪里?她如今又在哪里?
她缓缓起身喝水,正是清晨时分。她换好衣衫,丝帕擦去汗珠,端坐铜镜前。镜中的女子褪去了夏日里晒出的铜色,脸颊两侧浅浅透红,朱唇饱满,深邃的眼窝在初醒时睡眼朦胧,整张脸都染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妩媚。她一闭眼一睁眼之间,将方才的情欲收拢,胸口起伏间,镜子里的她已然变成另外一人,带着决绝和一丝阴沉。
穿戴好后,她正打开门时,却和门外一个高马尾的素白衣衫娘子迎面撞上。
那娘子身形高挑,动作十分英气。她在打开门的一霎往后退去,并没有撞上彭晴,反而惊喜开口:“阿晴,你醒了!”
彭晴没有来得及说话,素衣娘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声音清脆好听,此刻对彭晴而言,却有些刺耳。“钱楚乐,她醒了。”很显然,这位娘子喜形于色,心思单纯。彭晴低头看她腰间短剑的鲜红剑穗随处晃动着,无声地击打着她纤细的腰身,而腰带处悬挂着一枚精美的玉佩,看上去价值不菲。
话音刚落,一个俊美的男子出现,同她一般着素色长袍,发丝随意地半挽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的视线落到素衣娘子身上,只堪堪扫了彭晴一眼。
见男子恹恹的,那娘子有些恼了,竟和他在房门口吵了起来,一边吵嘴一边迈进房中。彭晴随着他们的动作,又退了房中,这才看到他们长袍衽间低调地绣着浅黄色的“万盛”小字。
过了好一会,见彭晴久久不说话,那娘子才拍了拍叫做“钱楚乐”的男子,道:“她怎么没有反应?”
“你们倒是让我说话呀。”彭晴眨了眨眼睛,这才插话进去。
据万新说,此处是南都,与狼胥关仅一日左右路程。两人奉镖局命令来狼胥关接应余安,却碰巧在此处会合,余安把她托付给了钱楚乐和万新。
她没说话,这么说,那晚余安把自己打晕了,便带着昏迷的自己来到了南都,遇到了他们二人。万新试探地问:“你想起来了吗?”钱楚乐站在一旁,浅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彭晴心下直打鼓,余安回三川,也是和为了钱楚乐会合。如今这钱楚乐反而带了帮手前来,这么说来,余安和他们交情甚至比自己还深,至少余安信任他们,而不信任自己。
说不定他们知道得会更多,余安不肯说的事情,他们未必不肯。这样想着,彭晴冷脸道:“想起来了。”
万新瞪大眼睛,似有不信:“真的吗?”
“不就是信不过我,觉得我会拖他后腿吗?”彭晴确实气不过,如今她只觉得余安这个人脑子不好,竟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帮他。
“不是,他是担心你……”万新面色焦急,不知道从何解释,却突然被钱楚乐打断了,他小声道,“不要同她说太多。”
两人当着彭晴的面就开始讨论她。钱楚乐直言彭晴眨了眨眼睛就装作良善无辜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九转十八弯。万新不喜他这么说彭晴,有些生气,又要和他吵。彭晴只觉得脑袋生疼,厉声道:“闹够了没有!”
虽然她面容和善,却突然间发起火,两人竟生出几分敬畏。
“担心我,便自己去对付白虎了,是吧?”彭晴强装镇静地眯着眼,试图增加一些威信。
一闪而过的惊恐消逝在两人眼中,万新叹道:“她果然知道了。”
听闻此言,彭晴心中的巨石悄然放下。她对这个名字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隐隐中记得,白虎、孙郴、钱楚乐,似乎是连在一起的。她曾经和余安提过孙郴的名字,如今又出现一个钱楚乐,那么白虎和他们大概也是一个阵营的。
从他们的反应看来,这个白虎要么遇到了危险,需要余安前去营救,要么白虎本身就是他们的危险。
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顺着脑海中的碎片拼下去,答案就自热而然地浮到嘴边了。
钱楚乐闭口不语,神色冷下来。万新视线在钱楚乐和彭晴之间流转,脸上心虚活灵活现,见状,彭晴心中已然有数。
“白虎在哪里?”彭晴继续问,明知没有答案,却也还是希望可以试探一二。
“我们也不知道。”万新回答着,钱楚乐神色紧绷地看着她。万新虽然察觉,却也心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回答,总不算出错吧。
“就在狼胥关。”彭晴又直勾勾地盯着万新的眼睛道。
万新的眉头一皱,心虚到了极点,和钱楚乐相视。
看样子彭晴什么都知道了,不知道余安要他们隐瞒些什么?
干脆把彭晴又敲晕了算了。万新和钱楚乐明白,此刻彼此都知道,这一瞬间他们脑中的想法,首次达成了统一。
然而彭晴对付钱楚乐和万新简直易如反掌。
一日下来,彭晴已经察觉,他们两人是分开和自己在一起的,钱楚乐不方便时,便是万新陪着彭晴。于是她简单地寻了个机会对万新说,钱楚乐抛下她去寻余安了。万新一时间气不过,便快步去马厩处查看。而趁着她出去的间隙,彭晴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马蹄哒哒作响,在夜幕初临的风声里嘲笑。
不多时,钱楚乐的身影自梁间飞下,拍了拍万新的肩膀,两人一对口供,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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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彭晴的计划。
两人看着马蹄声远去的方向,早已经尘埃落定。“这下怎么办?”万新道,“我是罪人。”她懊恼地扯着钱楚乐的大臂,说着就要在马厩里租一匹马追去五巍。
“我们连夜出城,兵分两路,沿途查看休息之处,若她连夜赶路,明日午后便能到狼胥关了,若是遇到白虎,到时候就迟了。”钱楚乐说完吹了一声哨响,马厩中一匹矫健的龙雪驹微微仰头,“我去狼胥关追她。”他声音里透着一股谨慎,和以往的随意全然不同。两人约定好分两处寻彭晴,不论是否寻到,都在两天后回到此处。“若是遇到白虎,你千万想办法跑,不要和他冲突。”钱楚乐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实在跑不掉,他必定会带你回冯家庄,你留好标记,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不要和他对着来,示弱些。”
万新连连点头,握着手中短剑,钱楚乐给她系上披风系带,又道:“万事小心。”
“余安会回得来吗?”万新突然低落地问了一句。彭晴的心里一紧,这才是她如今兵行险招的原因,余安果然隐瞒着自己无数的事情,等找到他,她势必要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钱楚乐没有回答,只是交给她一盒暗器,让她必要时刻舍弃一切离开白虎。
说罢,两人便各自策马前往两个方向出城。
听罢二人对话,彭晴心中也有些愧疚,可是她无法放下余安不管。她在心里祈祷,希望两人平安回到此处会合。过了好一会,彭晴才从自己藏身的马厩旁丢堆放的箩筐中推开杂物,马上去退了房间,重新换了客栈入住。
安顿好后,她心里忐忑,决定要马上回到狼胥关。她不愿直接对上白虎,甚至还要在对上白虎之前找到余安,不许他意气用事。
兄长呢,他会和自己站在一边吗?彭晴心里不安。
在南都等候了两日,第三日一大早便在城门处早早等候,果然,回城的钱楚乐策马奔驰,很快与她所在的饼铺擦身而过。见状,彭晴没有停留片刻,戴上了斗笠,扮成了男子的模样,一袭男装白色长袍套着银狐大氅,马不停蹄地往狼胥关方向跑去。
好巧天工不作美。雨雪霏霏,霜寒阵阵,入夜时分,她未能入城,四周鸟鸣啼叫,彭晴心中有些害怕。不得不在一处农户家中借宿,却久久没有入睡,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很多浮沉的记忆涌现,乱糟糟的记忆让她心中戚戚然,一夜辗转未眠,听着寒鸦号号,第二日起来时眼底乌青,继续前往狼胥关。
或许是天意使然,又或许两人真的有缘,在狼胥关城外的村落旁,彭晴便发现了余安的踪迹。
准确来说,是余安的绝影马。
记忆中闪过绝影的身形,和眼前停靠屋边的马匹重合,彭晴心中雀跃。策马赶到破屋之旁,却发现余安就躺在碎木之中,双目紧闭……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身后熟悉的嗤笑声骤然响起:“又是你这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