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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作者:一方青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火光中,彭晴满眼泪水,她恨自己力量薄弱。又看到余安这个模样,更是一怒之下将短剑扎入他的右肩,她手里不停地颤抖着,又害怕地将短剑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余安始终一声未吭,眼里一片死寂,如鹰般紧紧盯着彭晴。


    便在此时,一个人影踢门而入,向彭晴直直刺来。余安背对着黑影,只用余光便挡下了这一剑。他站起身,带动了腿上带血的短剑砸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将发颤着流泪的彭晴挡住,对着旁边提剑的人冷冷道:“滚。”


    “你疯了?”来人正是徐怀静。她收了剑,一脸关心地走近,想查看他的伤口。余安手中持剑,横起手臂,挡住了她的脚步。肩膀处的血顺着淡蓝的袍袖渗出,形成一团模糊的血花,最后缓缓滴落地面。


    看徐怀静的模样,她的关心也并不是假的。今天早上两人大打出手,原来也是在演戏。彭晴强迫自己止住泪水,对着徐怀静的不善的目光还以眼刀。


    “为了她不值得的。”徐怀静声音柔和下来,企图劝服余安,“我向父亲求情,他定然会原谅你的,我们还和当初一样……”


    余安打断她,“我不想再说一次。”


    徐怀静却也不生气,只是对彭晴的怒火更旺:“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等着你。”彭晴咬牙切齿,手心里紧紧攥着衣袖,指甲仿佛透过衣衫扎入肉里,在手心镌刻出带血的月牙。


    月色正深,孤鸦惊魂自林间飞出,徐怀静对余安道:“寅时二刻去万民府里,你知道要做什么。”说着递给他一个定时沙漏,大概是确定了鼓楼报时后才翻转过来的,如今里面的沙子已经开始流了一小半。


    “好。”余安干脆地同意了。


    “你的伤口清理一下。”徐怀静留了一瓶药在桌上,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彭晴,翻窗离去,屋外风声呼啸。


    余安将徐怀静的药物扔到了墙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那个青面獠牙夜叉面具,置于手中细细把玩端详,火光中情绪晦暗,思绪未明。彭晴心里难受,缓和了情绪道:“你们要做什么?”她看着余安肩上逐渐渗出的血迹,声音低了下来。


    “与你无关。”余安冷冷地回答。


    此言犹如火上浇油,彭晴从不知,余安竟也是一个伶牙利嘴之人。她心底深深呼吸,自知不能再如此冲动行事了。


    想起摘下他面具的那晚,于是转化了情绪,眼中带泪,靠近余安,想给他上药,余安却闪开了。


    彭晴泪水划过脸庞,娇柔无力惹人怜爱,她扯住余安衣袖道:“那天你问我,怕不怕你?”她成功将余安的思绪带回了从冯家庄救她回来之后的那晚。


    那是余安第一次坦白过往。


    她也是这样子软着性子同他说话。余安顿时缩起了全身的刺,却看见眼前的人被自己方才扎得遍体鳞伤。他双目低垂,唇角往下,愧疚不能言语,继续听着彭晴的话语声声控诉。


    “我说我怕,我怕你变成原来那个样子,现在你果然又要变回那样子了吗?”彭晴将他拉近,头倚靠着他的腰腹,小脸置于他掌间,仿佛一个蹭人的花猫,温和惹人怜爱,根本无法拒绝。


    良久,余安的声音传来:“晴儿,全天下,我最不希望你看轻我。”将她的头轻轻护住,抚摸她蓄满泪水的脸庞。


    沙漏即将漏尽,余安持剑出去,屋内一片黑暗,四周死寂。


    而彭晴已经沿着小路,出现在万民府前。她同余安说,自己绝对不会让余安变回原来的模样,余安同意了和她打赌。


    两个人走到如今,也算是穷途末路,最坏的结果就是身死,可是死有泰山与鸿毛之分。“我只要孙思远死。”彭晴道,她要拼尽全力让孙思远功败垂成,虽然不清楚他目的为何,但是如今他致力于边关动乱的行为已经清晰可见了,阻止不了更远的事情,那便阻止当下的事情。


    碰巧的是,这个目的和余安也达成了一致。


    深夜,只有值勤的卫兵执甲持火按路线巡逻,夜空里一两声幽远回响的布谷声打破了孤寂。时已隆冬,天穹星光璀璨,牙月弯弯。这几日天气很好,并无雨雪,唯有寒风狂欢,四下里异常干燥。


    彭晴仗着自己身形娇小,寻了个荫蔽的檐柱,跳到墙头以飞檐遮挡身体。心里还在想着余安到底不信任她,说好了一起对抗孙思远,两人当合力共谋,结果他又自己擅作主张。她心下叹气,心想,说不定如今他这个模样也是在骗自己,偏生自己不争气,要替他完成这桩事。


    她观察了万民府,是一个三进四合院,柴房在第一进,府衙不大,若是此处走水,全部人都会听到的。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后直直往柴房里扔去,不多时,房中便窜起了火苗。


    她跳下墙头,简单做了一些伪装,戴上一顶粗制的圆顶短檐帽,手中端起脚下的木盆,准备趁他们打开侧门取水时,假扮救火仆役混进府中。


    却不料她才戴上帽子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狠狠提起,再用力地丢了出去。彭晴自空中旋体,半跪落地,稳住身形,抬头定睛一看,眼前人却是孙思远。


    孙思远双眼微微眯着,怒气自眼缝中流露,嘴唇紧紧抿着。他只消一动脑筋,便知道彭晴的把戏了。


    彭晴左右观察,不明白为什么孙思远会出现,孙思远却一个飞身过来,将她哑穴点中,拎起她的衣领,口中狠毒道:“竟跟我玩把戏!”


    如今府内人人喊救火,锣鼓大响。她被扯着衣领,又发不出声音,索性毫不犹豫地自衣袖中拔出短剑,向前突刺。孙思远自然躲过,并劈落她的剑。彭晴不经意间划破手心,白墙上沾了她渗出的鲜血。孙思远又一个踢脚将她掳获,彭晴趁乱将短剑留在暗巷之外。


    明天清晨,卫兵就会发现外面打斗的痕迹。如果阿兄也在,就会发现那把短剑就是他留给自己的那把。


    希望他能猜到,余安他们一伙,企图对钦差府下手,借此多加提防。


    她所能做的,仅限于此了。


    很快彭晴就被孙思远抓离了现场,来到了一个船舫处。


    夜晚江风瑟瑟,水面结了一层薄冰,在星光辉映下透明澄亮,如同水晶般折射着柔和的月色。孙思远带着她跨越半城而来,像是在等待什么。他将剑随意地搭在她颈项处,以他的武功,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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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彭晴只要一瞬。彭晴眼中带笑紧紧盯着他,孙思远疑惑,将她穴道解开,问她笑什么。


    彭晴道自己和余安约好,他送信自陈,将孙思远的计策悉数告诸朝廷,他二人均抱着同死之心,要带着孙思远一起下地狱。


    孙思远大笑:“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是年轻。”他的声音从高昂到阴森,仿佛毒蛇吐信一般低语,“你不知道,孙郴是一个胆小鬼,最怕死了。”


    他又道:“他回来的第一天,就要暗杀我,可是我还是好好的活着。”彭晴眼神凌厉扭头看他,一股不屈的生命力熊熊燃起。


    “因为他啊,压根不敢下手。”


    彭晴并不信他在这里鬼话,只道:“你大可以将我一刀捅死,看稍后我们是否在黄泉相见。”


    “留着你,让胆小鬼发挥最后的作用。”孙思远道,目光注视着自远处策马而来的余安,马侧挂着一个包袱。


    彭晴见他身后空无一人,心想和他们商量好的不同。余安送信自陈,若是得到李阁老首肯,就能带兵前来擒拿孙思远,倘若李阁老并不信他,他便自投罗网,二人一同身死,共赴黄泉。


    实在不算很好的主意,可比起已知的痛苦,不如选未知的将来。


    人总该冒一冒险。


    可是如今远处,驾马而来的,只有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他。


    彭晴心里发寒,害怕他白白前来送死,又怕他毁了他们二人的约定,喉头干涩,紧紧咬唇,未敢出声。


    绝影扬起马蹄,悬停在他们数丈之前。余安单手将包袱扔给他,包袱下血迹累累,彭晴心中大震,还没有等孙思远揭开包袱,余安已经飞身过来,将彭晴救回。


    恰好此时,孙思远手中的包袱落地,里面是一颗圆滚滚的头颅。


    头颅竟是徐怀静,她死前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尚未合拢。彭晴眉头拧成一团,喉头干涩。


    孙思远也不多说,直接就发起攻击。彭晴观察了一会,余安虽更胜一筹,可他每每要成功之际,似有犹豫之状。


    原来孙思远方才所说是真的,他做过努力,却最终没有下得去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彭晴一定要解决掉孙思远,他于边关是极大的祸害,若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她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她从余安的马上搜出了一把匕首,想等孙思远露出破绽之时,前去补刀。


    选中了一个时机,彭晴飞身刺去,却不料被孙思远一脚踢开,脑袋直直撞到了船舫台阶,一阵钝痛。在晕过去之前,彭晴将余安交给自己的银针咬牙悉数射出,随即沉重的眼皮对她关闭了整个世界。


    醒来之时,女子感觉屋子里春意盎然,暖和无比,但看着面前谪仙似的男子,眼里又满是迷茫。旁边有个白发幼童,红绸扎了两个总角,眼中灵光闪烁,地上跪着的半百老者。她见老人跪着,有些心疼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兴许是感冒了,她只感觉头疼无比,又看了看身边的男子,道:“郎君是何人?”


    “晴儿,你不记得我吗?”那男子面露急色,坐在床边,仔细探查她的脑袋,温热的手掌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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