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虫皇满意地嗯了一声。
“二皇子回来这一路舟车劳顿，要不要与朕共进个晚餐？”
奥瑞恩直起身，脸上依然是那种温和的表情：“谢陛下厚爱，不胜荣幸，只是今天天色已晚，属下对兄长的行宫不甚熟悉，想要提前回去熟悉一下，您看......”
“应该的，应该的。那你就先回去吧。”
被拒绝了晚餐邀请虫皇也没有生气，他现在对奥瑞恩的容忍度很高。
“那臣就先告退了。”奥瑞恩又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告退离开。
一转过身，他脸上的那种温和表情就像被风吹过的薄雾，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蠢货一个。
阿提克斯你这是找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恢复了身份，又手握了大军，我到时候还要听你的？
真是没见过比他更蠢的蠢货。
上任虫后是他的伴侣，下任虫后是他的儿子，这种明明可以上半辈子靠伴侣，下半辈子靠儿子的天秀开局，被他硬生生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怪不得议会要扶他当傀儡，他真好用，自己自愿坑死自己的伴侣和儿子，却相信外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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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四点半。
第一军区，北半球。
天还黝黑，一点天光都没，离天亮还得有一阵儿。
戚总司令办公室的落地窗外一片寂静，军区这个点儿都没还起床，军部还没上班，只有哨兵在下面静静站岗。
更远处，就是一片被高强度合金和玻璃切割出的城市景象。
远处城市的高楼大厦格子间里还未亮起，只有一些不灭的建筑边缘闪烁着灯条，描摹出城市的轮廓线。
打工的牛马都没有这个点儿熬夜的。
但第一军区司令办公室，灯火通明。
第一军区位于地球，守护首都。
而戚总司令守卫第一军区，几乎不会离开军部。
戚总司令坐在宽大的合金办公桌后。
他面前悬浮的光屏上，滚动着夜间的加密简报和卫星防备虫兽突袭的前线态势图。
S级alpha的身体太抗造了，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会出现心律不齐，猝死等现象，他的心跳声依然规律、沉稳，如同巨大机械的心脏。
“嗡…嗡…嗡……”
万籁俱寂的时刻，桌子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了蜂鸣。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
凌晨四点半。
这个点儿给他打通讯。
戚总司令划动光屏的手指顿住了，目光从简报上移开，拿起桌子上的通讯器，看了下屏幕。
来电人姓名在屏幕上闪烁。
……研究所负责人。
可能是……
高星的DNA检测出结果了。
戚总司令立刻接通：“喂？”
“戚总。”通讯器里传来研究所负责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能听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彻夜未眠的疲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声带。“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您。”
“不打扰，请讲。”戚总司令身体微微后靠，陷进高背椅的阴影里，他闭了下眼睛，下颌线条显得异常冷硬。
他在等待下文。
也在等一个审判。
这个时间，这个语气，绝不会是常规汇报。
“关于您给的那一份基因样本的全面检测结果出来了。”
这一句话在冰冷的空气中落定。
戚总司令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拢了一分。
捏着通讯器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沉默地嗯了一声，依旧等待下文。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启用了最全面的dna检测技术，反复核查了所有基因段的原始数据和样本。结果……有些复杂。”
复杂。
这个词在他们科研狂魔口中说出来，带着点不祥的意味。
科研人的字典里只有符合、偏离、异常、数据这种理性词汇。
主观意义上的感受词语，他们学都没学过怎么写。
无法用客观意义上的理性词语解释，就意味着异常。
是他不知道想不想见到的结果。
“基于现有的遗传模型我们对这份样本的残留基因进行了深度比对分析，有些地方存在难以解释的矛盾点。超出了常规报告所能涵盖的范围。”
难以解释的矛盾点。超出常规报告范围。
戚总司令闭着眼睛。
在黎明前的昏暗光线下，深不见底的真相迷雾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搅动，挣扎，无声地嘶吼，往上翻。
它马上就要挣脱出来了。
它是什么？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关节的线条绷得更紧了些。
“所以？”戚总司令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穿透通讯线路，直抵负责人的耳膜。
通讯器那头负责人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
“司令，关于这份样本，它太大了，我无法出具这一份报告......我是说，这份检测结果本身，它的分量和潜在影响，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出具检测报告的范畴。”
“可以大致地说一下吗？”
负责人顿了顿：“电话里没法说。我强烈建议您亲自来第一军区研究所一趟。所有原始数据、分析过程、以及最终的DNA检测结果，还是您来亲自过目一下比较好。”
戚总司令覆盖在扶手上的手背绷起青筋。
亲自去研究所。
当面详谈。
这不是汇报，这是预警。
是负责人以他的专业和职业生涯判断，这份结果，无法通过任何加密线路传递，甚至无法落在纸面上。
它的内容，必须在一个安全，可控的环境下，由决策者亲自接收，判断。
高星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戚总司令的目光从通讯器上移开，投向落地窗外那片深蓝色的，尚未被天光照亮的天空。
城市的轮廓线在黑暗中沉默。
天边，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线微弱的橙红光亮，正努力撑开沉重的夜幕。
天要亮了。
黎明似乎就在下一秒。
墙边的钟表播报了一下五点。
通讯器里研究院负责人还在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突然，一个虚拟电子烟花冲上黎明前的黑幕，“啪！”地一声炸开小小的烟花。
这是一个开始，很快，远处城市里掀起了烟花的海浪，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气势恢宏，喜庆热烈。
无数的烟花冲上天幕，还有电子鞭炮的声音，汇成了一片欢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