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裹挟着泰晤士河的腥气攀上歌剧院尖顶,西里尔·奈厄倚在道具室生锈的蒸汽管道上,指尖摩挲着鎏金怀表边缘。
三分钟前,他刚用浸过玫瑰精油的麂皮擦净匕首,此刻正透过通风口的铜网凝视三楼更衣室——新晋首席女高音艾琳·沃森小姐的珍珠在煤气灯下泛着冷光,像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白孔雀。
"该为您的虚荣心付出代价了,小姐。"他对着空气轻语,栗色长发随着俯身动作垂落肩头,发尾扫过深红天鹅绒外套时泛起绸缎般的光泽。空气刘海下,灰蓝色瞳孔倒映着旋转楼梯间飘动的猩红幕布,如同窥视猎物巢穴的银狐。
当第一滴血溅上梳妆镜时,西里尔正在试戴死者梳妆台上的紫水晶耳坠。镜中映出他微微蹙眉的神情——血珠顺着象牙梳齿滚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出暗红的花。他突然转身,丝绸手套精准夹住破空而来的拆信刀,刀尖距咽喉仅半英寸。
纳克·瑞杰托夫的黑色风衣挟裹着雨水的凛冽闯入,黑色发丝下的金丝眼镜链随着动作轻晃。侦探屈膝查看伤口的姿势像在祷告,却在触及尸体耳后时骤然暴起,皮鞋碾碎满地香水瓶碎片。
"苏格兰场编号4973。"西里尔旋身避开袭来的肘击,匕首在对方风衣下摆划出新月状裂口,"您该庆幸我今晚没带毒针。"他后仰躲过擒拿,发带断裂的瞬间栗色长发如瀑垂落,几缕发丝黏在因剧烈动作泛红的脸颊,月光将空气刘海染成银白。
缠斗间梳妆台轰然倾倒,西里尔被压制在大理石台面上。纳克的手枪抵住他腰侧玫瑰刺青,却见杀手忽然勾起染血的唇角:"侦探先生。"他抬腿踢翻留声机,《蝴蝶夫人》的咏叹调混着玻璃碎裂声炸开,"你不如猜猜,为什么死者要戴着赝品耳坠赴死?"
紫色烟雾从怀表暗格喷涌而出时,西里尔听见纽扣崩落的脆响。他贴着侦探发烫的耳垂低笑:"真正的凶器在吊灯第三枚水晶坠里。"染血的手帕飘落在纳克膝头,裹着半枚刻有L字母的紫水晶——与死者耳坠的断裂面完美契合。
警笛声撕破夜幕时,西里尔正蹲在钟楼飞檐上包扎手腕擦伤。他望着楼下警员像蚂蚁般涌进歌剧院,忽然将染血的绷带抛向风中。绷带展开成白玫瑰形状,飘过纳克仰望的灰绿色瞳孔。
——————
次日下午三时十七分,西里尔泡在镀金浴缸里数着天花板的水渍。玫瑰香薰蜡烛将水面染成琥珀色,他机械地擦洗右手腕内侧的血点,直到皮肤泛起病态的红。第十三次冲洗时,浴室外传来《泰晤士报》被塞入门缝的沙沙声——头条《歌剧院魅影再现》正盖在凶器包裹上。
"该给齿轮先生送份伴手礼了。"他裹着孔雀蓝真丝睡袍走向穿衣镜,湿发在肩头洇出深色水痕。镜中人身着墨绿丝绒三件套,领针上的月光石随着更衣动作流转虹彩。当他将烫金请柬塞进镀银信封时,特意在火漆印里掺了曼陀罗花粉。
纳克推开二楼左侧包厢时,《浮士德》正演到梅菲斯特签订契约的独白。
西里尔斜倚在猩红天鹅绒座椅上,银匙搅动红茶漾起涟漪:"您来迟了整整二十七分钟,足够凶手给第四位证人灌下□□。"他抬眼时睫毛在煤气灯下投出鸦羽阴影,发梢扫过鎏金扶手雕花上缠绕的常春藤。
侦探的皮鞋碾过地毯上的玫瑰花瓣:"沃森小姐的贴身女仆指认,你上周三夜访过她的调香室。"他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与凶案现场相同的雪松香膏,玻璃瓶内壁还沾着半片枯萎的玫瑰花瓣。
西里尔忽然轻笑,鎏金怀表链滑出袖口。他起身时发梢拂过纳克握枪的手背,带着鸢尾与檀香的气息:"侦探先生,您难道没发现所有死者都参与过《唐璜》的排演?"指尖划过包厢栏杆的丘比特雕像,"比如这个机关——"
他突然按下天使翅膀的卡榫,整座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纳克拽着他滚进猩红幕布后方时,西里尔的银链怀表勾住了侦探的领带。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西里尔能看清对方虹膜里自己凌乱的长发,以及领口松脱露出的玫瑰纹身。侦探的体温透过衬衫面料传来,混合着雪松与火药的气息。
"松手。"纳克的手枪抵住他腰间绷带。西里尔却将染着丹蔻的指尖按在侦探唇上:"仔细听——"远处传来重物落水声,他们冲回栏杆边时,正看见舞台经理的尸体浮在道具水池中,手里攥着半张被血浸透的乐谱。
当夜的法医室,纳克在放大镜下发现死者耳道残留的玫瑰精油。而西里尔站在黑衣修士桥的阴影里,将浸透血的手套扔进泰晤士河。月光将他湿漉漉的长发镀成银色,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河面激起细小涟漪,像撒了一把碎钻
不出意外到第十章之前,都是我备忘录的存货,所以格式看着不大ok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