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呢？”
沈清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婴儿的身上。
表嫂开口，“没呢，只有一个小名，叫小芽。”
“树芽的芽，她出生那天，家里的枯树抽枝条了。”
表哥也温柔地解释。
“姨妈，你给取个名字呢？”
“是啊，几个姨妈里面，就属你文化最高了。”
两人一个比一个迫切，眼神还带着憧憬。
小芽这时吐了一口口水。
看起来可爱极了。
沈清瑶捏了捏她的鼻尖。
谢美依故作为难，实际上早就想好了一个名字。
“姨妈，你就起个名字吧。”
表嫂说着拿出一封红包来塞到谢美依的手里。
沈清瑶之前听乔玉芬说过，西安人有自己的讲究。
像取名字这类，要是真的要用上这类名字是要给个红包的。
红包不多，一般人家是一块钱，有些家庭可以包到五十块钱。
这都是一份情谊。
并不是越多就越看重的意思。
谢美依逗了逗小芽，笑着开口。
“叫书雅吧。”
“书雅，好名字。”
表哥最先表达赞同的意见。
几个人围着小芽，喊了好几声名字。
一开始，她没任何反应。
叫了几声后，小芽终于发出一些牙牙学语的声音。
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清瑶笑得灿烂，一只手却突然间搭在她的腰上。
“表哥，满岁宴，我来晚了。”
江砚的声音传来。
沈清瑶望向了江砚，她压低自己的声音，“你那边的事情弄好了吗？”
“弄好了，陈铮在那边守着。”
江砚摸了摸小芽，随后托住沈清瑶的手。
他点了点头，“还真是有点沉。”
表哥和表嫂笑了起来。
沈清瑶把小芽还回去，“你那边都没事吧？”
“就是突然间进了大水，现在都解决好了。”
“只不过，得亏损些。”
提到这，江砚就皱眉。
在门口站着聊天，江砚觉得不太好，他把沈清瑶给拉了进去。
“你们都进去坐，该吃吃该喝喝，别拘束了。”
表嫂招呼了一下，门口又来了新的客人。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表嫂，往人少的地方走。
“商会的事情，你们确实不要报道了，乔先生那边我会去说。”
“这批货该脱手了，放我手里太久，被惦记上了。”
江砚搂住沈清瑶，做出亲昵的样子。
他贴在沈清瑶的耳边说话。
沈清瑶回应着江砚亲昵的举动，“那你是不是要提前回去了？”
“上头有这个指示，我拒绝了。”
江砚笑一笑，捏了下沈清瑶的耳垂。
“我提前回去了，你怎么办。”
他无奈的话语透露着满是宠溺。
沈清瑶低下头，大姨这时走上前来拉着两个人落座。
“你今天上午的报道结束了？”
刚拿起筷子，江砚顺口问了一句。
“沈老师！”
“沈清瑶！”
隔壁院子传来了喊她名字的声音。
沈清瑶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他们打过招呼。
“你等会我。”
她站起身刚走，谢美依就迫不及待坐下了。她坐在沈清瑶原来的位置上，凝视着江砚。
“妈，我脸上有东西？”
谢美依摇摇头，看起来表情失望。
江砚手一顿，“那怎么了，我来之前在家洗过澡了。”
他解释时喘着粗气，谢美依却恨江砚不成器。
江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喝，谢美依就按住他的手。
“瑶瑶那么喜欢孩子，我还以为你们一直没要孩子是瑶瑶不喜欢呢。”
幸好没喝。
意思喝了，那就得失态了。
江砚艰难咽了一口空气，“妈，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你看看瑶瑶对小芽多好，小芽长得也漂漂亮亮的，你们怎么还不要个孩子？”
提到这，江砚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之前面对很多问题，他都不为所动。
但是这个问题，他想听听沈清瑶的想法。
更何况，之前沈清瑶就好像表达过不想要孩子。
江砚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妈，现在我和瑶瑶分开两地，就外婆陪着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要孩子的好时候。”
谢美依想了想，确实如此。
她的气焰灭了些，想了想之后又提高声音的分贝。
“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要我说你就踏踏实实在部队做，别想搞些别的了。”
江砚摇摇头，实际上还是拒绝。
在部队做的工资其实也算是丰厚了。
有些待遇，别的地方都不可能有。
但是江砚依旧不满足现在的生活。
其实，他赚的钱也够花了。
只是，他的人生又不是只有他自己。
江砚想把沈清瑶的未来也考虑进去。
“总得问问瑶瑶的意见，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就拿昨天晚上来说，你这点工资能把人急死，还做呢？”
谢美依凑近了些，一脸严肃。
江峰见到谢美依这副神态，也帮腔。
“队里确实有干那些事的想法，但是万一失败了也是枪打出头鸟。”
“这个时代，能找份好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别折腾了。”
江峰一股脑劝了起来，江砚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去。
他知道，沈清瑶会支持自己。
他喝下一杯酒。
沈清瑶回来的时候，一家三口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明天我们就走了，还真想天天待在瑶瑶身边。”
听见谢美依和江峰明天就回去了，沈清瑶还当真是舍不得。
她给谢美依夹菜，“爸妈，明天我送送你们。”
“之前都是你们送我，也让我送送你们。”
沈清瑶咧开嘴笑，谢美依和江峰高兴得很。
她扭头看向心不在焉的江砚，“咱妈给小芽取了个名字呢，可好听了。”
“叫什么？”
“书雅。”
听见这个名字，江砚不动声色看向了谢美依。
江峰的反应却大了些。
谢美依脸上带着一个得意的微笑。
沈清瑶则是一头雾水。
就好像，这是这家人的暗号一样。
虽然知道不会借着暗号说自己的坏话，沈清瑶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憋着一口气，吃饭也不得劲。
吃过饭，沈清瑶跟着谢唤之几个人回到了报社。
忙完一整篇稿子，恰好是下班的时间。
她正准备走，乔先生叫住了沈清瑶。
“你丈夫怎么跟你说的，商会的报道？”
“他说不做。”
沈清瑶如实回答。
乔先生点点头，挥挥手让沈清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