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芬复查的日子到了。
沈清瑶特地选在周末带着乔玉芬去医院复查。
医生说乔玉芬可以做第二次手术了，只是国外的医生还在思考接不接这台手术。
这个消息对沈清瑶来说不太好。
“我们医院可以做，但是外籍医生更擅长这类手术。”
医生和沈清瑶强调完，沈清瑶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
总不能，外籍医生不做，就一直拖下去吧？
复查结束，沈清瑶把乔玉芬送回了家里。
今天没工作，沈清瑶也得为明天做准备。
查德先生说的艺术展就快到了。
对于艺术展上的作品，沈清瑶已经提前了解过。
她最担心的还是外国记者突然间的提问。
虽然她只是一个翻译，但是沈清瑶更担心她会用一些这个时代还没有到表达。
沈清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排练了一次又一次。
周一，这场轰动了全城的摄影展如期举行。
沈清瑶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跟在查德先生的身边。
场馆并没有沈清瑶想象中那么宏大，她一走进去，现场的记者也围了上来。
沈清瑶远远就看见了一群穿着军装的人，不出意外，沈清瑶又能见到陆少君。
她正在想着的时候，查德先生已经带人走了进来。
参观的人陆陆续续走进来，除了军人，还有部分工人和农民代表。
队伍中间，还有一部分人身穿黑灰色的衣服，让人猜不出是做什么的。
沈清瑶没细想，查德先生已经招呼着沈清瑶过来。
短暂寒暄之后，沈清瑶调整自己的状态。
现场的记者不允许拍摄照片，每个人都拿笔记录。
不少人向查德先生以及他的朋友提问，沈清瑶都流利翻译。
查德先生好几次看向沈清瑶，眼神里面都带着自豪。
这是沈清瑶第一次从查德先生眼神中读出这种眼神。
展览会上一共31张照片，一圈走下来，却花费了好几个小时。
军人、工人和农民代表都退场，留下的只有外籍的客人。
沈清瑶还需要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人群中有一个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不多的一个人。
从他的说话方式来看，沈清瑶猜测他是德国人。
德国人的谓语动词在前，而他说话的习惯恰好就符合这一点。
沈清瑶定睛一看，他身上还戴着一些徽章。
这些徽章，更是证实了他的身份。
沈清瑶将目光落在德国人的身上。
“请问这些照片对中国的意义在于什么？”
当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沈清瑶不由得紧张到咽了咽口水。
什么意思，还不是你们这帮人当初做的那些坏事的罪证。
沈清瑶想说，把这句话咽下去，换了一句话。
“这些是历史的证明，告诉所有人铭记历史。”
很笼统的一句话，沈清瑶觉得自己的回复好极了。
德国人却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请问你真的能证实这些照片来源的真实性吗？”
好家伙，这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要夺命啊。
沈清瑶微笑地看着他，向查德先生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是查德先生和他朋友办的，照片从他们那来的，他们不说话，谁说？
“我们能确定照片来源的真实性，因为这些我们身边人经历过的。”
当查德先生的朋友一开口，沈清瑶顿时心安。
这个问题过于敏感，沈清瑶知道自己不应该掺和。
她只是一个翻译，一旦聊了些不该聊的，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沈清瑶深呼吸一口气，向后退一步。
其他人的提问都不至于那么为难沈清瑶，沈清瑶也渐渐放轻松了下来。
这八个小时，沈清瑶过得很煎熬。
场馆内空气不太流通，这八个小时让她的额头都是汗。
站了八个小时，沈清瑶的小腿差点痉挛。
她没想到，这帮外国人对这些照片这么感兴趣。
没人的时候，沈清瑶终于能喘口气。
当她刚刚坐下，锤着自己的小腿时，陆少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到底又来干啥？”
沈清瑶见到陆少君，脾气比疲惫感还要更大。
她突然间吼了一嗓子，陆少君定在原地。
他和沈清瑶隔着几米的距离，沈清瑶吼完之后当即就把头给低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场展会上头也很重视，之后还会有几场，如果你抓住这个机会，你完全可以留在bj。”
“哦，那我谢谢你。”
沈清瑶就连眼皮也没抬。
听着沈清瑶毫无波澜的情绪，陆少君在她身边缓缓坐下。
“你干什么呢陆少君！”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沈清瑶没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沈梦怡踏着大步子前进，见到沈清瑶之后扯住她的衣领想给沈清瑶一个耳光。
“疯子。”
沈清瑶甩开沈梦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场面，她早就习惯了。
沈梦怡无缘无故，陆少君装疯卖傻，受伤的只有她一个。
这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沈清瑶不愿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她刚想走，沈梦怡就抓住了沈清瑶的胳膊。
她很用力，仿佛要把沈清瑶给捏碎。
“占了好处就想走，这天下的好事都跟你姓沈了？”
“你就不姓沈？”
沈清瑶嗤笑一声，打量着沈梦怡。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占了好处就走。
八个小时站立，这样的好处吗？
还是被无数个人同时为难，自己还要面带笑容？
沈清瑶冷笑一声，没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看了看手表，沈清瑶知道自己该走了。
乔玉芬那边还需要她，沈清瑶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沈清瑶没再看沈梦怡，抬腿就走。
“你走什么，我让你走了？”
沈梦怡蕴着气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她的声音很不对劲。
陆少君拉着沈梦怡，两人突然间陷入了推搡之中。
沈清瑶被动静吸引，回头只看见沈梦怡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
“你疯了？”
“沈清瑶，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呢？”
她举着小刀往前走，沈清瑶寻找地方遮掩自己。
陆少君依旧拖着沈梦怡的手，不让沈梦怡把刀对着沈清瑶。
“你还喜欢她？”
见状，沈梦怡质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