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清瑶的话，苏商沉默了很久。
她放下手中的稿子，却又看了好几眼。
当苏商抬起头，“谁跟你说的？！”
沈清瑶的语气倔犟，“我不能让沈梦怡去Bj。”
沈清瑶的话和苏商想知道的根本不相同，但是沈清瑶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什么不对劲。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
两人的眼眸对上，沈清瑶很快就把视线移开。
她心乱如麻。
苏商点了点头，迟疑着开口，“你不能告诉我？”
沈清瑶听见苏商的问题，手指揉搓在了一起。
她想开口，却又硬生生把话给咽下去。
当看见沈清瑶的喉咙一动却没任何声音，苏商已经心领神会了。
她转过身，视线落在沈清瑶递过来的手稿上。
“报社确实有这个机会，但是你去到了Bj，江砚怎么办？”
苏商瞥了沈清瑶一眼，她只是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商继续道：“你如果实在是想去，那得参加考试。”
苏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沈清瑶反应了很久。
这可是1978年欸。
1978年，考试？
好小众的词。
沈清瑶看向苏商，眼神中带着震惊。
苏商点了点头，沈清瑶瞪大了眼睛，和她确定。
“啥？！”
听见沈清瑶重申时的语气，苏商也没再弯弯绕绕。
“全西安有那么多文艺工作者，机会就这么几个，那自然是要竞争的，而最有效的竞争不就是考试吗？”
沈清瑶陷入了纠结。
“而且，你去了那边也要经过培训，总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听着苏商劝告的语气，沈清瑶却只是抓耳挠腮。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这就是她带着系统来的目的。
改变故事结局，这才是她该做的。
舍弃乔玉芬他们吗，沈清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想到那一张张脸，沈清瑶就焦躁地跺脚。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沈清瑶点了点头，带着沉重的心情准备离开。
她刚刚转过身，苏商追了上来。
“另外，江砚没告诉你有这个机会，肯定是有他的考量，你们不如坐下好好聊聊。”
沈清瑶想也没想，干脆回答，“我知道。”
自认为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苏商没再追上去。
目送沈清瑶离开，苏商又转身进了房间撰写下一篇稿子。
在下一次打官司之前，她要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苏商刚刚陷入忙碌，沈清瑶也有了另外一件值得忙碌的事情。
昨天刚刚撞见陆少君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今天沈清瑶就发现这个女人正挽着别人的手。
同样的打扮，同样的话术。
要是问沈清瑶怎么发现的，还是多亏了女人那黏腻到快要拉丝的声音。
她只是想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女人扭着腰就来了，很难不吸引别人的注意。
陆少君看起来没有注意到沈清瑶，转身就从沈清瑶的身边走过。
沈清瑶稍微躲闪了一下，看着陆少君从自己面前就这样过去。
她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个人就是陆少君。
前面有人在替陆少君排队，他一上去就拿了不少的钱和票不知道买什么，走的时候手里却什么都没提。
在这个年代，这也是正常的。
有些东西得先留了钱才会给你留一份。
沈清瑶没多想，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肉票。
她刚刚清点好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抬头就发现陆少君带着女人正往谢美依的店铺走。
她直皱眉，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又提着肉跟了上去。
沈清瑶并没有刻意躲闪的样子，陆少君却怎么也没回头。
反倒是女人回头看了沈清瑶好几眼。
谢美依在门口扫地，见到了沈清瑶热情招呼她。
“哎呀瑶瑶来了！”
看见沈清瑶手里的肉，谢美依问沈清瑶是不是准备回去看看乔玉芬。
沈清瑶来不及点头，陆少君和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她怀疑着自己的眼睛，四下看了看。
谢美依也愣住了，顺着沈清瑶的视线看了好几眼。
“找什么呢你？”
她顿时汗毛立了起来，“妈，陆少君呢？”
话还没说完，沈清瑶自己打了个哆嗦，心中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她青天白日就撞鬼了吧？
下一秒，谢美依就给沈清瑶吃了一颗定心丸。
“诺，那不刚刚往巷子里面走了，他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妹妹知道了不会闹吗？”
谢美依指了指，沈清瑶把肉塞进谢美依手里就进了巷子。
不对，有一万个不对。
她加快自己的步伐，刚刚走进巷子就发现空无一人。
上一次在巷子被袭击的记忆又找了回来，沈清瑶的腿不由自主就往回跑。
谢美依也站在巷口喊着沈清瑶的名字，她想回应，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
是一个女人的手。
沈清瑶还闻见了香皂的味道，又好像是皂角散发的气息。
她没时间分辨，正想开口，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就消失了。
这一切都太快了。
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沈清瑶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这里狭小得可怕。
几乎是一个圆形的地方，脚下还都是水。
她抬起头，依旧是一片漆黑。
沈清瑶除了四周的砖头和泥土，什么也摸不到，甚至鞋子里面还都是水。
而这个水，还是散发臭味，时不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一样。
沈清瑶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死井。
她抬起头，放弃了呐喊的想法。
陆少君干的？
他图什么？
哪怕想破头了，沈清瑶也觉得陆少君这样做过于牵强。
可是偏偏，这是涉及到前途的事情，陆少君这么过激也是情有可原。
昏暗的空间里面总算是有了一点微弱的灯光，陆少君把遮盖着井口的东西打开。
“醒了？”
他语气平和，沈清瑶却猛然抬起头。
“你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你的未来就真的完蛋了。”
陆少君没说话，再次把遮盖物覆盖在井口。
他越是什么都不说，沈清瑶的心就越慌张。
“陆少君，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
一块大石头压在井口，陆少君的声音闷闷传来，“你就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