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半个月没见到林家瑞了,以至于白天根本没有心思工作,时而心里空落落的,时而身体里像有只猫在疯狂的抓挠着他的灵魂,一刻也不肯停歇!
手机在手里拿了放下,来来回回几次,最终还是编辑出一条微信发了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感觉一个世纪没有看见你了】陆川盯着微信页面,攥着手机,眉头微蹙!他不确定林家瑞有没有在工作,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生怕他又闹脾气!
两分钟之后,陆川的手机屏幕闪了闪。
【干嘛!想我?】林家瑞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
【对啊!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觉得无家可归了呢!!!!新房子装好了,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
又两分钟之后【肉麻!明天休息,晚上七点的飞机!】
陆川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眉眼间带着微微的笑意,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我去接你!】
【让张叔来接我吧,想念你做的红烧肉了!】这次林家瑞的消息回的飞快!
【没问题,包你满意!晚上多穿点,咱们这有点凉!温度和你那差了七八度!落地了给我打个电话,还有,提醒张叔慢点开!最近给他换了新车,他有点要起飞了!】
【不要婆婆妈妈的!OK?】
陆川看着手机,无奈的笑了笑,简单的收拾一下办公室桌面上的东西,拿起车钥匙,哼着小曲儿,离开公司,直奔菜场而去!
晚上10点过5分,门铃声响起,门打开的一瞬间,陆川就泪目了!还是那张他看了多年的脸,眼神清澈到几近空白,看起来温暖又平静!十五天而已,林家瑞看起来至少瘦了十多斤的样子!虽然面部比之前更加立体了,但那张消瘦的脸,让陆川的心攥的紧紧的!
陆川连忙接过林家瑞的行李箱,递出提前准备好的拖鞋!
林家瑞一脸平静的在陆川的胸前砸了一拳,“干嘛,要哭啊!”
陆川扬了扬头,终究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堂堂男子汉,泪点超低,他也没有办法!有时候他也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的泪腺封住,免得破坏了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质!
“你多少天没吃饭了,再不回来,饿死外面了吧!”陆川看着林嘉瑞消瘦的脸,有些怒不可遏!
“没办法!这样上镜好看!”林家瑞瘪了瘪嘴,拿出你吼我,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嘴脸!
“那也不至于控制成这样啊!要我说啊,好好考你的研究生得了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陆川边说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
一本房产证递到林家瑞眼前,“呢,你的名字!全款!别拿命拼了!我不希望你那么累,有我呢!”
“我的?怎么会是我的名字!”林家瑞愣在那里,身上的双肩背包一侧的包带还挂在他的身上,又陡然跌落在地!
“我把金海的那套大平层卖了!一部分用于公司的现金流,一部分买了这里!写了你的名字,你总得有个自己的家!和我生气时好有个能跑的地方,省的我四处找你!”陆川揉了揉林家瑞的头发!转身去厨房将做好的菜一样一样的端到那**家瑞心仪了许久的岛台上!
林家瑞愣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房子他和陆川来看过一次,随口说了一句喜欢!
陆川也随口说了声买给你,他当他开玩笑,他也只是笑了一笑,后来陆川说他买了这里,林家瑞也没太当回事!只是收到了一把钥匙!
当陆川真将红色的房产证郑重的放在林家瑞手里,他竟哽咽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川见林家瑞一直愣在那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吃饭!张叔给你送到楼下,还是小区门口?”
林家瑞缓了好几分钟才说出话来!“不是张叔,是个姓肖的司机,张叔被你爸临时叫走了!!”
“什么?肖?送你到哪?小区门口?”
“不是,是这个门口!林家瑞回头指了指房门!”
“他问你房子的事了么?”
“问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新买的房子!”
“很好!”
“怎么了!”林家瑞见到陆川咬牙切齿的表情,无脑的问到!
“没什么!”陆川咽下吃了苍蝇的表情,又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他特能装,哪怕天塌下来,他都假装不在意,无所谓,一如从前!
叮铃铃,,铃声响了第三遍,陆川才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胡乱的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身旁的林家瑞翻了个身,抽出脑袋下的枕头捂住了耳朵,他难得休息一天,被嗡嗡作响的铃声吵得颇为不耐烦,扭动了几下身子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喂~”陆川极力压低自己声音的同时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林家瑞!
“喂,小川啊,还睡着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妈!!什么事!什么??不用,你可别来,千万别来,,真不用过来,什么?到楼下了?”
不由分说,陆妈已然挂断了电话。
陆川叹了口气,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半了!
陆川和林家瑞,自从从大学里毕业后,两人见面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林家瑞一边考研一边兼职做模特!因为形象特别好!模特的工作也越来越多!
陆川则还在坚持着两人年少时的梦想,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忙忙碌碌中公司也算步入了正轨!
昨晚两人在陆川给林家瑞买的,位于市中心的跃层里,小酌了几杯,林家瑞一如多年前一样不胜酒力,又菜又爱喝!
此时林家瑞睡的正香!陆川也不忍心打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将被子往林家瑞身上拽了拽,拎着拖鞋,惦着脚尖,!带上屋门,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房子是林家瑞喜欢的户型,法式简约的装修风格,除了昨天两人小酌了几杯后的残余没有收拾,其他的地方,整洁到一尘不染!
与其说是整洁,倒不如说,陆川不忍弄脏他们的秘密基地!
陆川平时倒也不是邋遢,只是比较懒,又不愿请人来打扫,这套位于市中心的小跃层,装修好了之后,陆川一直舍不得来住,生怕被他弄脏了,林家瑞是有些洁癖的,兴许于别人洁癖不是什么褒义词,于林家瑞,在陆川心里却是只有林家瑞才配得上的词!一如他的人一样,干净,明亮!
没一会,陆妈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儿子,我到了!”陆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开门。
本来这房子买的也不算久,装修又耽搁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私人空间,,现在好了,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可言了,陆川只觉得心里刚筑好的围墙,被硬生生的踢破了一个窟窿,站在墙内的陆川,眼睁睁的看着围墙的破洞中,先是钻出个肖叔,后面跟着一个一头时髦卷发的他的亲妈,甚是恐怖!
陆川打死也没想到,新房子的事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抖搂了出来!陆川心里埋怨司机张叔,被陆爸叫走时没知会他一声,又不好发作,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
其实事情也不怪张叔,他哪里知道陆川的鬼心思,在张叔心里这不过就是陆川新买的一个房子而已,没什么特别,反正陆川的房子又不止一个!光他爸这些年就不知道转赠给他多少套房子了!
陆川没什么表情,伸手接过了陆妈手中的食品袋,转身送进了厨房!这是陆妈第一次来这里,陆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见陆川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心都沉到了地上,眼睛也越发的暗淡无光!
陆妈妈很年轻,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近五旬了,陆川八岁那年,她和陆爸离了婚。没多久,又再婚生了个女儿,,这些年,陆妈一直将心思放在她的再婚家庭上,,好像忘记她有个儿子!这段时间陆川同母异父的妹妹上了高中,大概是没事闲的慌,突然又想起她这个儿子来!
陆妈将陆川提到厨房的食物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到冰箱里!打算挨个屋子看看,“新买的?”
“不是,借助在朋友家!你是来看房子的?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陆川眼睛微垂,声音略带疲惫,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装的像模像样的!他知道如何能让自己的亲妈产生愧疚,并且乐此不疲!
陆妈停下打量房子的脚步,看了看陆川,“妈妈当然是来看你的!”效果出奇的好,一句话就止住了陆妈继续参观的步伐!
“老肖说这房子是你新买的!”
“我哪有那个闲钱!”
“你住朋友家干嘛,你没地方住了?”
“昂,公司运转没钱了,房子都卖了!在这借住几天!我朋友怕你们跟着上火,瞎编的!”陆川假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从不脸红心跳!
陆川趴在沙发上,眼神失焦,精神涣散!
“都卖了,你疯了,你爸给你那么多个房子,你什么都不干,都够你活几辈子了,都卖了?”陆妈有些气急败坏,在陆妈的心里,他这个儿子就爱瞎折腾,即没有原则,又没有底线,只要今天过爽了,明天的死活压根无所谓!
“那不能,我又不傻,金海那个以后你别去了,那个住够了,卖了,这朋友家不是离公司近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和我爸不会是假离婚吧,太可怕了!还有啊,我郑重声明,金海那房子是我把股票卖了买的,不是我爸给的!”
“喝酒了?”
黑色带着微弱珠光的岛台上躺着数个酒瓶,白的,红的,啤的空瓶子,横七竖八的倒在上面!
“嗯,,,昨晚和朋友他们喝的!!!我太困了,没来的急,没来得及收拾!”
“他们?”陆妈看了看桌上的两只空杯子,又抬头看了一眼儿子!
“肖叔又说什么了!”陆川直起腰板警觉的问道!
“他能说什么!”陆妈朝着自己儿子犯了个白眼!
肖叔虽然是他爸的司机,实则是他妈安插在他爸身边的眼线,两人离婚这么多年,陆爸谈了几个女朋友,什么背景,到什么地步了,没有陆妈不知道的!
“你找什么?我又没藏人!”
陆妈笑了笑,她了解她的儿子,一个不受世俗约束,一段时间不搞出点事就活不下去得主!
“我看看你藏没藏什么漂亮姑娘!”
“哈,母亲大人,在你心里,留着姓陆的血的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川自嘲的笑到!
“没什么,你这个年龄谈个恋爱很正常,找个门当户对的,传宗接代,,”
没等陆妈说完,陆川就炸毛了!
“我不需要,传谁的宗,接谁的代,你不是恨死姓陆的人吗?现在又想给姓陆的人传宗接代了。
我有什么资格结婚生子啊,你知道么,不忠也会遗传的,我爸谈的女朋友,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不想玩恋爱,结婚,生子,柴米油盐,打仗离婚,再婚的游戏,这种轮回在我这里结束了不好么!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过的快乐么,,,!还有以后不要再买樱桃蛋糕了,6岁的陆川喜欢樱桃蛋糕,26岁的陆川,咽下的每一口蛋糕都是一股子过期的霉味。”
陆川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他过得不好,也许离婚对他的爸爸妈妈来说是解脱,对于陆川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毁灭般的灾难。
陆妈走的时候陆川送到门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希望你下次再来,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也曾经渴望过母爱,但不是现在。
陆妈走了之后,陆川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平静!烟灭了一只,又换上新的一只,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想起了,卧房里的林家瑞,急忙掐灭了烟头,推开了一面隐藏在衣柜里的门,门那头林家瑞已经醒了,脚上穿着拖鞋,上半身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醒了!”
“你去哪里了?我急着上卫生间,连门都找不到,你这装修的什么风格啊,密室啊!”林家瑞一把推开迎面走来的陆川,一脸很急又很气的表情!
“对啊,专门用来藏你的!为了修这间屋子,我可雇了四五拨人,连做柜子和按柜子的都不是同一波人!站在外面,你绝不会想到这还有个屋子!!”陆川嬉皮笑脸的拉住林家瑞的胳膊,又将他拽了回来,本来块头就没陆川大的林家瑞,减肥减的身体更薄了,这一拉陆川完全没用太大的力气,林家瑞就后退连连!
“起开别耽误我尿尿!”林家瑞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用力扒开陆川的大手!甩开陆川的胳膊往那个看是来像是衣柜门一样的屋门走去!
陆川大步追上林家瑞,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饿了请我吃饭。”
“滚蛋,吃什么饭,我请你吃烤肠,你最喜欢的,烤,肠。”林家瑞阴阳怪气戏弄着陆川,发泄着他心中的不满!
“行啊,吃烤肠也行”,说着陆川已经将另一只手摸上了林家瑞的腰间!
“你勒死我了,放手,别刷流氓,我请你吃饭,吃饭还不行么。”林家瑞被勒的满脸通红,一手抓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拍着陆川的胳膊求饶!
这时是两人相识的第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