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雪挽被押到了大牢,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人听。
不知道待了几个小时,里面又臭又脏,她不敢坐,要是有蟑螂怎么办,于是一直站着,站得脚都麻了。
旁边还关押着几个人,见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被关进了牢房,好奇地打听,“姑娘,你犯了什么事啊?”
李雪挽痛骂:“我什么都没犯,这群瞎了眼的臭捕快。”
问她话的是一个面貌普通的男人,闻言不以为意,来这里的哪个人不说自己是无辜的,“姑娘,我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看我的手,就是被这群人夹的,这辈子都是个废人了。”
男人伸出的手扭曲着,李雪挽想起电视里演的被夹板夹得手骨断裂的情形,不由得一阵手痛,可是她真的啥也没干啊,这群庸兵!
要是这些人不听人话,只知道屈打成招怎么办?这种事情在现代也不少见,更别说在更加黑暗的古代了,在不知白天黑夜的监牢,李雪挽第一次感受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恐惧,虽然大不了还是一死,可是,她不要痛死啊,妈妈。
不知又等了多久,黑暗中,几个捕快拿着火把来到了李雪挽的牢房前,为首的正是那个躲过一劫的捕快,他目光凌冽,毫无任何感情地看着牢房里那个瞪着他的女人。
“带出来。”
“是。”
李雪挽想起她的新邻居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好乖乖跟着他们走,但还是不甘地询问那个男人:“为什么抓我?”
男人一言不发,进了公堂,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与此同时,李雪挽被按得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捕快,手还被捆在椅子两边,这个椅子,怎么这么像现代专门拷问犯人的老虎椅?
正疑惑,就见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书生模样的人拿出一张纸和毛笔,抬眼望向那个捕快。
捕快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姓名,地址?”
不满又不得不服,李雪挽没好气地回答:“李雪挽,家住宁城。”
捕快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示意停下来的书生继续写,“你今天为什么会到老王家去?”
我说我是去抓犯人的你信吗?李雪挽撇撇嘴,“我去找凶手。”
“你为什么要抓犯人,老王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是行侠仗义的女侠。”
书生,“……”
捕快双手抱胸,“老王家房梁是不是你弄断的?你是何居心?”
我靠,这古代人真不讲理,李雪挽无力吐槽,却又不得不回答:“不是我弄断的,现场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怀疑我?”
“因为房梁断裂之时,你的行为很可疑,仿佛早就知道它要断。”
李雪挽哼了一声,“我是想提醒你房梁快断了,让你们小心,好心没好报。”
捕快一针见血地说:“你并没有提醒。”
“因为我不能提醒啊,我一提醒,本来不会断的房梁就一定会断了。”
“不能提醒?你和凶手是什么关系,是他不让你提醒的?”
这什么脑回路,李雪挽简直佩服,却又不得不如实说:“因为我会乌鸦嘴,只要我说不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可笑。”捕快明显不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等着。小心你的椅子腿断一只。”李雪挽无奈,只好立即发动技能。
半晌过后,无事发生。
李雪挽,“……”
捕快一副看你怎么表演的神情,惬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李雪挽又乌鸦嘴,“你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
无事发生。
“你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
无事发生。
“你小心头发掉光光!”
书生,“……”
这姑娘没毛病吧?他不禁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不停发起攻击的李雪挽一眼。
怎么说都没用?难道她的乌鸦嘴好了?
李雪挽口水都快说干了,却还是无事发生,旁边的书生嘲笑的目光令她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小心眼睛长针眼。”
书生啼笑皆非,却突然感觉眼睛一痛。
“我的眼睛!”
有效!李雪挽从没这么感谢过自己的乌鸦嘴,再次验证了一句:“你小心屁股痛!”
书生本来捂着眼睛,这回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的屁股!”
捕快本来撑着手看好戏,见自己的同僚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是开口制止了,“李姑娘,停嘴吧,我们相信你了。”
“哼,可别怪我啊,是你们这位捕快大人不相信我。”
捕快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谁能想到李姑娘长这么漂亮,嘴却抹了毒呢。”
身后的两个捕快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李雪挽又羞又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生,你去医馆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治一下吧。”
“是。”张生连摔带滚地朝医馆而去。
捕快挥退其他人,起身解开李雪挽身上的绳索,又坐回了座位上,“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李雪挽头也没抬,揉着酸疼的手,“你也不是吧。”
她说的是肯定句。
捕快没有否定,“我叫闵诏,也来自宁城,职业是警察,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抓捕一个酒驾的罪犯,死于非命。”
“莫非是一辆红色的轿车?”
闵诏点点头,“我想你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人吧。”
“是的。”李雪挽直截了当地开口,“不知道系统有没有跟你说,我们俩联手,离开这里的机会会大一点。”
“我知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闵诏问。
李雪挽回答道:“抓住杀害老王的凶手,你也差不多吧。”
闵诏点头,心里却回想起系统说的话。
“找到会说坏话的人,你才有极大的概率离开这里。”
而他的任务根本不是抓凶手,而是利用职务之便,让凶手逃脱。一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按照系统的指示做任务,看到许多任务都和衙门有关,他干脆重操旧业,做起了捕快。
看来他和李雪挽,只能有一个人有机会离开这里,而这个人,一定会是他。
他确实是死于非命,抓罪犯时被平时关系很好的同事从楼上推了下去,他现在还能记起对方当时的表情,跟平常一样的老好人一样的笑容,甚至在此前的许多次任务中,对方还帮过自己。
为什么?
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找到了搭档,李雪挽心情都放松了很多,唠家常般问闵诏:“你查到犯人是谁了吗?唉,我现在看谁都像犯人。”
闵诏心里有点头绪,却没告诉李雪挽,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有消息共享啊。”李雪挽很乐观,起身伸了个懒腰,肚子快饿死了,“那我先走了。”
闵诏看她捂肚子,想起她今天被关了挺久,这会儿肯定饿得不行了,便说:“你现在住哪?”
“客栈。”
“我们快开饭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对了,住处也还有一间,你可以过来住,也方便我们共享消息。”
“行啊,有你一个警察叔叔在,我就放心了。”
闵诏人还真不错,李雪挽想。
听到他的话,闵诏不置可否,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让她住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掌握她的进度罢了。
而李雪挽心里腹诽,以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的态度,肯定不是什么好警察,但为了回去,现在也不得不和你配合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李雪挽的时间只剩二十四小时不到了,她不得不回到案发现场去检查,现场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好再次去找李三。
李三却不在,他的妻子来开的门,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您找谁?”
“我找李三,不知他可在?”
三娘摇摇头,“他又去赌博了。”
这李三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李雪挽也没想指望他,朝三娘笑道:“你这小狗好可爱。”
三娘温柔而忧伤地望着怀中的小狗,“他叫李狗蛋,前天才从老王家抱来呢,谁知道……”
李雪挽也叹息一声,谁让他是NPC呢,脑中却一闪,“怎么昨天没在老王家看见狗蛋的母亲呢?”
三娘迟疑地说:“可能趁乱跑走了吧?”
李雪挽问:“老王家难道对她不好?”
三娘摇头,“不,老王是个老实厚道的男人,对家里人和狗都很好,要不然,翠娘也不会瞧上他?”
李雪挽又问:“翠娘是?为什么会说要不然翠娘不会瞧上他?”
“翠娘是老王的妻子,翠娘年轻时是十里八街的大美人,喜欢她的人很多,但她最后却选择了不起眼的老王,不过,老王对她很好,基本不会让她干活,宁愿自己多苦点累点。”
李雪挽没什么头绪,告别三娘,就想到处走走,找一下狗蛋的母亲,据三娘所说,蛋母也是一身雪白,而狗是最念主的,被抛弃了都会找回来,蛋母又怎么会趁乱跑掉?
大概率是凶手被狗咬了,逃跑时,蛋母去追了,现在蛋母还没回来,可能凶多吉少。
经过老王家门口时,他看见翠娘的身影从后院行色匆匆地出门,眼睛一转,她决定跟上去瞧瞧。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跟在她后面,脸上闪过一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