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让你们多加练习,你们总爱偷懒!连一个太监都比不过,这个月给我加练,谁也别想讨饶!”
蒯斌的态度来了一个大反转。
让那些家卫们面面相觑。
“班头,你说啥呢?这明明是打平了啊!”
“就是,三发两中对三发两中,咋就比不过了?”
蒯斌皱着眉头,“你们自己来看!”
家卫们满脸不服气地走上前。
看到石子的尖端竟然死死钉住一只趴在树干上的蝉时……
全员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只蝉的颜色与树干几乎融为一体,站在树前也难以察觉。
而那个太监竟然能在百米外看到。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那太监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暗器的水平居然已经快到专攻了……”
皇甫阳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世间武者多,而专攻者少。
暗器专攻天赋者,更是可遇不可求。
“顾花吟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今年的画舫瑶章,只怕是要多破费来助她了。”
……
自林冬被旗虎镖局打得个半死后,琼音坊的其他人,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穷苦家的孩子。
父母卖孩儿进宫也是常事。
死一个太监,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过一抹微不足道的影子。
“花吟,你多少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身子。”
春杏已经被顾瑶枝调来当她的贴身丫鬟。
按照琼音坊的规矩:
花芙可配两名丫鬟,花吟可配三名丫鬟,花魁可配四名丫鬟。
之前顾瑶枝不习惯被伺候。
是林冬说,闺房有丫鬟在,他来到闺房就不算跟她独处,这样嬷嬷才不会起疑心。
所以她才把春杏留在身边。
“吃不下,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林冬怎么样了。”
顾瑶枝侧躺在床榻上,襦裙松松垮垮地裹着身子,露出的小臂白得像刚剥了皮的藕。
她蜷着腿,脚踝从裙摆缝里滑出来,如玉的脚趾轻轻勾着床单,眉宇间满是愁绪。
“林冬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春杏嘴上安慰着顾瑶枝,其实她心里也很着急。
就在这时,闺房外响起敲门声。
“谁呀?”春杏走到门口问道。
“我,林冬。”
顾瑶枝和春杏对视一眼,惊喜交加。
前者连忙起身整理衣衫,后者迅速开门。
看到林冬站在门口,除了脸上还有点外伤,精神却跟平常无异。
顾瑶枝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拽进屋内。
上下打量,眼中满是关切。
“你没事吧?伤得那么重,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不想你了吗?”林冬痞里痞气地笑道。
顾瑶枝娇媚地白了林冬一眼,精致的小脸上有些嗔怪。
“别贫了,你都差点被打死了,还有心情贫嘴。”
少女的娇嗔是最动人的。
虽然顾瑶枝年芳二十,比林冬还要大两岁。
但林冬现在的灵魂,年龄却比顾瑶枝要大一些。
所以看她还是像看少女一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旗虎镖局那边,老子迟早要找他们算账!”
林冬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当务之急,是弄到通行牌。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碰到了麻秆。
麻秆因为拿着通行牌私用,被管事太监发现了,挨了顿打,还把他的通行牌给收了。
今后要外出,必须想办法名正言顺地拿到通行牌。
办法他也已经想好了。
在皇甫府做出的神级选择,使得他获得了“八音通晓”的天赋。
虽然他很想获得“气劲感知”的天赋,但八音通晓在琼音坊这地方,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别看琼音坊这么繁华,里边的规矩同样很多。
所以很多顶级艺姬非走投无路,都不会来到琼音坊,而是会选择收入更高,而且更自由的青楼楚馆。
能给琼音坊的艺姬编排更好的曲目,就意味着能吸引更多的达官贵人。
掌握着“八音通晓”,也是林冬敢回来的底气。
“你呀,就别去惹麻烦了。旗虎镖局那边的问题,已经搞定了。”
“搞定了?”林冬疑惑了一声,“杀害镖师的凶手找到了?”
“是呀,凶手就是前段时间失踪的小太监李宝!我听容嬷嬷说,他是后赵谍报组织鼎剑阁的人,潜入琼音坊是为了进入宫中。
结果那天晚上,旗虎镖局的镖师翻墙而入,李宝以为是来抓他的,情急之下动了手。
事后他藏匿起来,直到近日被护院都头找到,双方发生了打斗,李宝被打死了,据说被打得面目全非,可惨了。”
凶手是李宝?
林冬眼神中的冷峻慢慢升起。
李宝是被他亲手干掉的,这毋庸置疑。
尸体他也让乞丐给处理了。
刚才回琼音坊的时候,他还把那5两银子给了乞丐。
稍作思考,林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琼音坊为了给旗虎镖局一个交代,就把失踪的李宝当成了替罪羊。
也好……
要是就这样平息了此事,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正当林冬还在思索之际,顾瑶枝却是把他带到了床边。
“春杏,你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再把帘子拉上。”
???
林冬回头看到春杏拉帘子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脑袋上方冒出几个看不见的问号。
顾瑶枝轻声一笑,低语道:“别想那些复杂的了,今晚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林冬看着顾瑶枝眼底的狡黠,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帘子被春杏轻轻拉上,隔绝了外间的光线。
雕花床榻的阴影里,顾瑶枝的指尖轻触林冬的胸膛上。
“放……放松?咋放松呀?”
“别装傻,上次借你那五两银子,可说好了要用身体偿的。”
“我刚被揍得半死……这身子骨还没复原呢。”
林冬往后缩了缩,眼角余光瞥见她襦裙滑落的肩带,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
“哦?”
顾瑶枝歪着头,指尖顺着他腰线慢慢往上滑,“难不成你不行?”
“开什么玩笑?男人怎能说不行?”
林冬当即就不乐意了。
帐幔低垂,雕花床柱随着轻微的晃动发出吱呀声……
春杏守在帘外,脸颊比天边晚霞还红。
“林冬哥哥真有本事,没根还能让花吟这么欢乐……”
她抿着嘴,攥着裙角的手指越收越紧。
帘内断续的声响像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她未谙世事的心尖。
“唔……”
直到帘内传来顾瑶枝一声细碎的嘤咛。
春杏猛地捂住耳朵,心跳如鹿撞。
少女的心事,在这一刻,如春水般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