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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日之前

作者:青松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明时分,安全屋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阮璃将凌夜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中央,那本皮质封面的书籍看似普通,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所有人围坐在桌旁,面色严肃——顾霆、陆寒川、两个版本的夜枭,以及林小雨。


    "凌夜说这是顾霆父亲研究的一部分,"阮璃轻声说道,回忆着昨夜的对话,"但我们需要确认其真实性,以及...其中可能的陷阱。"


    夜枭一号伸手触碰笔记本,眉头紧锁:"能量特征与我们从瑞海湾带回的资料相似,但更...古老。这确实可能是顾光耀早期的研究。"


    顾霆谨慎地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上面的字迹与他父亲的笔迹一致,却比他记忆中更为年轻有力。"这是父亲的字迹,"他确认道,声音略微颤抖,"但日期...这些研究早在我出生前就开始了。"


    阮璃注视着顾霆,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震动。一个人发现父亲有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种复杂情感难以言表。她几乎想伸手触碰他的手臂,给予安慰,却又担心这个举动在众人面前过于亲密。


    顾霆继续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里描述了''梦境之门''的本质。父亲认为它不是简单的通道,而是现实与梦境的''交界面''。"他抬头看向众人,"他称之为''意识的分界线''——区分个体意识与集体潜意识的边界。"


    "这与凌夜的说法有些相似,"阮璃谨慎地指出,回忆着昨夜的对话,"他说现实是从更高维度的''梦''中分化出来的。"


    陆寒川警觉地看向她:"你相信他的话?"


    阮璃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担忧,不仅仅是对信息的质疑,还有对她判断的关切。"我不相信凌夜,但我们需要考虑笔记中的信息。如果这确实是顾光耀的研究,那么凌夜和他可能都触及了同一个真相,只是解读方式不同。"


    顾霆继续翻阅,突然停在一页上:"这里写着关于''桥梁''的理论。"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紧张,"父亲认为,某些特殊的个体可以作为现实与梦境的桥梁,成为两个世界的...锚点。"


    "这正是凌夜对阮璃提出的邀请,"夜枭二号低声说道,目光落在阮璃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让她成为那个桥梁。"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阮璃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各种不同的情绪——担忧、警惕、甚至是某种恐惧。


    "我不会接受他的提议,"她平静但坚定地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停留在顾霆身上,"我只是认为我们需要理解他的计划,才能更好地对抗它。"


    顾霆的眼神软化下来,带着信任和感激。在那一刻,阮璃感到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超越了言语的沟通。


    陆寒川走到阮璃身旁,站得比必要的距离稍近,仿佛在无声地表达支持:"阮博士说得对。了解敌人的计划是制胜的关键。"


    顾霆继续翻阅笔记,来到标记为"献祭理论"的一章:"这里说,打开或关闭梦境之门需要强大的能量,而这种能量通常来源于...献祭。"


    "什么样的献祭?"林小雨紧张地问道。


    顾霆沉默片刻,声音变得低沉:"自愿的生命献祭。特别是具有特殊梦境能力的个体。"他抬头看向两位夜枭,"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在原始时间线中我必须...牺牲的原因?"


    两位夜枭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然后夜枭一号开口:"是的。在我们的时间线中,你牺牲了自己,用生命能量暂时封印了梦境之门。但那只是临时的措施,门依然存在,只是被削弱了。"


    "而我们回到过去,就是为了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案,"夜枭二号补充道,"一个不需要你牺牲的方案。"


    阮璃感到心脏一阵紧缩。她想起凌夜昨晚的话——没有人需要死去,没有人需要牺牲。那是真的吗?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笔记中提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顾霆突然说,指向一页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父亲研究了''能量重定向''的理论。简单来说,就是将梦境之门的能量引导到另一个方向,而不是完全封印它。"


    "这可行吗?"阮璃问道,感到一丝希望。


    顾霆摇头:"笔记中说这只是理论,需要特定的条件和设备。而且..."他的声音变得更低,"依然需要强大的生命能量作为催化剂,只是不一定需要完全牺牲。"


    "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要付出代价,"陆寒川总结道,目光微妙地在顾霆与阮璃之间移动,"问题是谁来付出,以及代价有多大。"


    会议室陷入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阮璃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压在心头。凌夜向她伸出的橄榄枝是否真的能避免悲剧?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灾难?


    "我们还有一天时间,"顾霆最终打破沉默,声音中恢复了一贯的决断,"我需要继续训练,掌握更多的梦境能力。同时,我们需要对笔记中的能量重定向理论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许这是我们寻找的第三条路。"


    众人点头同意,各自分配了任务。林小雨和夜枭一号负责研究能量重定向的可能性;陆寒川和夜枭二号继续监控凌夜的活动和梦境网络的发展;顾霆则与阮璃继续梦境训练。


    散会后,阮璃独自走向花园,需要片刻的宁静整理思绪。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安宁感。


    "介意我加入吗?"


    阮璃转身,看到顾霆站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阳光照射在他的轮廓上,为他增添了一种难得的柔和感。此刻的他不再是商界巨子,不再是命运选中的关键人物,只是一个面对不确定未来的普通人。


    "当然不介意,"她轻声回答,感到一种奇怪的亲密感在两人之间流动。


    顾霆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站立,目光投向远处山间升起的朝阳。


    "昨晚,通过我们的精神连接,"他开口道,声音带着少见的迟疑,"我能感受到你的犹豫和挣扎。"


    阮璃没有立即回应。是的,她确实在挣扎。凌夜的提议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头——一个没有人需要牺牲的可能性,一个避免悲剧的途径。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要相信凌夜,但内心深处,那个始终希望找到最佳解决方案的部分却无法完全拒绝这个可能性。


    "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条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路,"她最终轻声说道,"不必做出那种可怕的选择。"


    顾霆转向她,目光柔和而坚定:"我理解。但有些时候,最诱人的选择往往隐藏着最大的陷阱。"他停顿片刻,"凌夜提出这个建议,正是因为他知道你会被这种可能性所动摇。他在利用你的善良和希望。"


    阮璃苦笑一下:"作为心理学家,我应该能看穿这种操纵。但作为一个人..."她摇摇头,无法继续说下去。


    顾霆突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那触碰温暖而坚定:"阮璃,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只是一个旁观者。你已经成为这一切的中心,不仅仅因为你的专业知识,还因为你对所有人的影响。"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陆寒川对你的态度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信任和关切;两个版本的夜枭都对你表现出特殊的关注;甚至凌夜,也将你视为关键。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阮璃感到心跳加速,不仅是因为顾霆的触碰,更是因为他话语中包含的深意。她一直将自己视为这场博弈的辅助者,一个协助他人的角色。但现在,她开始理解自己可能处于某种命运交汇点的中心。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这样的责任,"她诚实地说,"做出可能影响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顾霆的手指轻轻收紧,传递着某种力量:"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直到一切已成定局。我们能做的,只是根据当下所知做出最真诚的决定。"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暖,"无论你做何选择,阮璃,我都相信那会是出于你的良知和智慧。"


    这份信任如此沉重而珍贵,阮璃感到眼眶微微发热。在这短短几天里,她与顾霆的关系已经从简单的医患关系转变为某种更深刻的连结。一种基于相互理解和信任的羁绊,超越了专业关系的界限。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回握他的手,"这份信任对我意味重大。"


    两人就这样站在晨光中,手握着手,分享着短暂而珍贵的安宁时刻。远处,陆寒川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停顿片刻,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屋内,选择不打扰这个私密的时刻。


    午后,阮璃和顾霆进行了最后一轮梦境训练。这次不同于以往,他们都明白这可能是迎接明天挑战前的最后准备。


    阮璃指导顾霆躺在特制的躺椅上,为他戴上改良版的梦境装置。这几天的训练让他已经能够相当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梦境能力,但距离完全掌握还有一段距离。


    "今天我们将尝试更深层次的连接,"阮璃解释道,声音专业而平静,尽管内心远非如此平静,"不仅是感知和防御,还有主动影响梦境的能力。这可能是明天最关键的技能。"


    顾霆点头,神情严肃而专注:"我准备好了。"


    阮璃开始引导,声音平稳而温和:"深呼吸,感受身体的每一部分逐渐放松...找到那道内在的光芒,让它充满你的意识..."


    顾霆的呼吸变得均匀,身体放松下来,进入半梦半醒状态。阮璃能看到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快速移动,显示他已经进入了梦境状态。


    "你现在看到什么?"她轻声问道。


    "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顾霆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灵,"它不再只是围绕着我,而是从我内部散发出来。"


    "很好,"阮璃鼓励道,"现在,尝试主动引导这道光,想象它形成一个特定的形态,比如一条路径,或一座桥梁。"


    顾霆的眉头略微皱起,显然在集中精力。片刻后,他的表情放松下来:"我看到了...一座光桥,横跨在黑暗的深渊上方。"


    "穿过这座桥,看看它通向哪里,"阮璃引导道,同时密切观察他的生命体征,确保一切正常。


    顾霆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看到...一扇门。巨大的,古老的门,上面刻满了符文。就像父亲笔记中描述的梦境之门。"


    阮璃心跳加速。这不在计划中——顾霆似乎找到了通往实际梦境之门的路径。"保持警惕,不要靠近那扇门,只是观察它。"


    "门...在脉动,仿佛是活的,"顾霆继续描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有什么东西在另一侧,试图穿透过来。"


    阮璃感到一阵寒意:"你能感知到那是什么吗?"


    "不完全是...一个实体,更像是...一种意识,古老而强大,"顾霆的声音变得更加紧张,"它感知到我了...它在...呼唤我的名字。"


    情况开始变得危险。阮璃立即调整策略:"顾霆,是时候回来了。想象自己转身离开那扇门,回到光桥上,然后..."


    "等等,"顾霆突然打断她,"门上的符文...它们在变化。它们在显示一种...模式,一种能量流动的路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专注而兴奋,"这可能是我们需要的!能量重定向的方法!"


    阮璃犹豫了。一方面,这可能是关键信息;另一方面,让顾霆继续接近梦境之门可能极其危险。


    "尝试记住那个模式,但不要靠近门,"她最终决定道,"然后我们必须离开。"


    顾霆似乎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符文显示能量应该从门的中央引导向...四个方向,形成一个平衡的流动,而不是集中在一点。这需要四个...锚点。"


    突然,顾霆的身体猛地一震,开始剧烈颤抖,监测设备发出警报声。


    "顾霆!"阮璃立即行动,抓住他的肩膀,"醒来!立刻离开那里!"


    顾霆的眼睛猛然睁开,充满恐惧和震惊。他大口喘息,额头布满冷汗:"门...它试图抓住我...有什么东西想通过我接触这个世界。"


    阮璃迅速为他摘下装置,握住他的手:"没事了,你安全了。深呼吸,感受现实,感受我的存在。"


    顾霆的呼吸逐渐平稳,但眼中的恐惧依然未散:"我感觉到了它的力量,阮璃。那绝不是普通的存在。我们面对的远比想象的更加危险。"


    门突然被推开,陆寒川冲了进来,显然是被警报声惊动:"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顾霆的状态,立即来到他身边,充满担忧。


    阮璃简要解释了情况,陆寒川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但我可能找到了关键信息,"顾霆坐起身,尽管仍然虚弱,却显得决然,"能量重定向需要四个锚点,形成一个平衡的能量流动。"


    "四个锚点?"陆寒川皱眉,"什么样的锚点?"


    "我不确定,"顾霆摇头,"但我觉得必须是特殊的个体,拥有与梦境连接的能力。"


    阮璃和陆寒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四个锚点...这与凌夜的计划或许有某种联系。


    "我们需要告诉其他人,"陆寒川决定道,"这可能是突破口。"


    夜枭们和林小雨很快也加入了讨论。当顾霆描述他在梦中所见时,两位夜枭表现出罕见的震惊和希望。


    "四个锚点..."夜枭一号思索道,"这听起来像是父亲笔记中提到的''四重守护''理论。"


    "什么理论?"阮璃好奇地问。


    夜枭二号解释:"顾光耀在后期研究中提出,梦境能量可以通过四个特殊个体形成的''守护圈''来引导和平衡。这避免了单一个体承担全部压力,从而避免了完全牺牲的必要。"


    "但这需要四个具有特殊梦境能力的个体,"夜枭一号补充道,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顾霆显然是其中之一。"


    "阮璃也是,"顾霆突然说道,声音坚定,"她有着罕见的梦境感知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凌夜特别关注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阮璃,她感到一阵内心的震动。自己真的拥有这种能力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凌夜精心设计的一部分?


    "如果需要四个人,"林小雨思考道,"那么另外两个会是谁?"


    房间内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阮璃缓缓开口,一个猜测在她脑海中形成,"也许是陆寒川和夜枭。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的两个版本,但来自不同的时间线,拥有特殊的时间性质。"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陷入深思。从理论上讲,这确实是可能的——顾霆、阮璃、陆寒川和夜枭,四个人形成一个守护圈,共同引导梦境能量的流动。


    "但问题是,"陆寒川指出,"我们有两个夜枭。哪一个才是那个锚点?"


    两位夜枭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地交流。最终,夜枭二号开口:"必须是我。我比他在时间中旅行得更远,经历了更复杂的时间悖论。从能量理论来说,我的时间''质量''更重。"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计划,"顾霆总结道,声音中带着新的希望,"不是单一的牺牲,而是共同的力量。四个人,形成守护圈,重定向梦境之门的能量。"


    阮璃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结在四人之间形成。顾霆,这个被命运选中的关键人物;陆寒川,他忠诚的守护者;夜枭,穿越时间寻求改变的未来版本;以及她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心理治疗师,却被卷入这场超越现实的博弈中。四个人,命运的交汇点,或许真的能形成那个"四重守护"。


    "但这需要完美的同步和协调,"林小雨提醒道,"如果能量流动不平衡,后果可能比单人牺牲更严重。"


    "而且,"夜枭一号补充,"我们不确定这是否是凌夜的陷阱。他可能预见了这种可能性,并为此做好了准备。"


    讨论持续到深夜,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发布会做最后的准备。计划逐渐清晰:他们将准备两套方案——如果凌夜按照原计划行动,试图打开梦境之门,他们将尝试"四重守护";如果情况有变,他们也准备了备用计划。


    夜深了,大家各自休息,为明天的决战储备体力。阮璃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内心充满复杂的情感。


    过去几天的经历已经完全改变了她的生活和认知。从一个专注于他人心理的治疗师,到一个可能决定世界命运的关键人物,这种转变既令人恐惧又令人振奋。


    更复杂的是她的情感世界。与顾霆之间从专业关系发展出的深厚连结;与陆寒川之间从最初的怀疑到如今的相互信任和理解;与夜枭之间那种跨越时间的奇特联系;甚至与凌夜之间那种危险而又引人深思的互动。每一种关系都以不同的方式触动着她的心,让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而成为这场情感与命运交织的故事的一部分。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打开门,她看到陆寒川站在门外,神情严肃。


    "抱歉这么晚打扰,"他低声说,"但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阮璃让他进入房间,两人在窗边站定。月光透过窗户,为陆寒川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让他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仿佛介于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存在。


    "关于明天的计划,"陆寒川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克制,"我不确定''四重守护''是否真的能避免牺牲。"


    阮璃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能量必须流向某处,"陆寒川解释道,目光深邃,"即使分散到四个人身上,依然需要某种形式的...献祭。也许不是生命,但可能是其他同样重要的东西。"


    阮璃感到一阵寒意:"你有什么猜测吗?"


    陆寒川沉默片刻,目光转向窗外的夜色:"也许是记忆,也许是能力,也许是...情感连接。"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我想让你做好准备,明天可能需要做出艰难的选择。"


    阮璃明白他的暗示——四人之间形成的连接,无论是友谊、信任、爱,还是其他形式的情感羁绊,可能会成为必要的牺牲品。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她轻声问道,感受到陆寒川眼神中的复杂情绪。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因为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知道,这几天来,你改变了很多。不仅仅是顾霆的生活,还有我的。"他的声音几乎变成耳语,"从最初对你的防备,到现在的...理解与敬重。这种转变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这番话中隐含的情感让阮璃心跳加速。陆寒川一向克制而谨慎,很少表达个人情感,而现在,在可能面临一切改变的前夜,他选择打开心扉。


    "对我来说也是,"她真诚地回应,"从最初视你为顾霆的守护者,到现在看到你作为一个独立而复杂的个体。这种认知的转变...很特别。"


    陆寒川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带着一丝忧伤:"无论明天如何,记住有些连接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即使失去记忆,失去情感,那种本质的理解依然存在。"


    说完,他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那触碰短暂而温暖,然后转身离去。阮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内心既温暖又忧伤。


    陆寒川的暗示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明天可能面临的选择。"四重守护"或许不是没有代价的奇迹解决方案,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牺牲。牺牲的不是生命,而是他们之间建立的连接和情感。


    回到窗前,阮璃望着天空中的星辰,思绪万千。如果必须在保全生命和保全记忆、情感之间做选择,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但当面临实际的选择时,真的能够轻易放手吗?放弃这几天来建立的一切联系,回到彼此陌生的状态?


    夜深了,安全屋中的其他人可能也在进行类似的思考。顾霆是否在回顾与她共度的时光?夜枭是否在思索时间的悖论?而在城市的某处,凌夜又在策划什么?


    明天,一切都将揭晓。在新能源项目发布会的舞台上,命运的齿轮将转动到关键位置。阮璃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无论面临何种选择,她都将遵循内心的指引,为保护她所关心的人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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