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张雄和刘亨都是一愣，连忙循声找了过去。
转过一道河湾后，两人就看到一块青石之上，端坐着一位老者。
只见那位老者带着一顶斗笠，遮住了面容，但露出来的雪白头发，说明着老者的年龄。
老者手中握着一根鱼竿，正垂落进了河水当中。
老者的脚边还放着一个竹子编制的鱼篓，也不知道那鱼篓中是否有鱼。
“老丈，老丈，刘亨有礼了！”
张雄并未上前，刘亨却走了过去，向着老者躬身行了一礼。
似乎听到身旁传来了声音，那老者缓缓的转过了头来。
待看到老者的脸后，刘亨和张雄都吓了一跳。
因为眼前这位老者看起来实在是太老了，那张苍老的脸上，皱纹堆垒，沟壑横生，眼窝深陷，眼中无神。
“哦……”
老者“哦”了一声，伸手抬了抬自己的斗笠，仿佛斗笠遮挡了他的视线一般。
“这位大人，唤小老儿有何吩咐？”
老者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了刘亨一番，然后便开口问道。
刘亨虽然做书生打扮，但那一身气质可不像是普通的书生。
“老丈，不知这河叫什么名字，这附近可有桥，或者渡口？”
刘亨连忙再次向老者躬身行礼，并开口问道。
“这河啊……”
老者张了张口，刚要说话，突然……
突然老者手中的钓竿瞬间就弯曲了起来。
“咦……”
“上鱼了……”
老者突然惊咦了一声，立刻就坐直了身躯，然后便开始扯起了手中的鱼竿，与水中的鱼拉扯了起来。
此时，老者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些什么。
刘亨和张雄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满是震惊和疑惑之色。
他们总感觉眼前的这位老者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大约盏茶时间后，水中的那鱼似乎没有了力气。
此时，老者轻轻的一提鱼竿，然后……
然后一条尺余长的金色鲤鱼便被提出了水面。
“咦……”
看着鱼钩上的金色鲤鱼，老者惊咦了一声，然后伸手便将那鲤鱼摘了下来，再然后……
自然后，突然，老者一抖手，便将那鲤鱼又丢进了河中。
这一幕，让旁边的张雄和刘亨同时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不解和疑惑。
老者放生了那条金色鲤鱼后，便将鱼竿又抛进了河中，继续钓了起来。
这时，张雄忍不住了。
“老哥哥，好容易钓到一条鲤鱼，您为何又将它放了呢？”
老者转过头看着张雄，上下不断的打量了起来。
老者这一番打量，将张雄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老者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但他的心中就是有一种慌慌的感觉。
“老哥哥，您……”
“这位大人，那条鲤鱼吃不得！”
老者突然开口了。
“老哥哥，为何吃不得？”张雄的心中满是不解。
“大人，鲤鱼身怀龙血，皆有化龙的潜质；方才那条金鲤体长盈尺，额头隐现龙角，化龙只在旦夕之间了。吃不得！吃不得！……”
老者说到后来，连连摇头，口中直呼“吃不得”。
此时，刘亨突然开口了。
“老丈，龙，学生虽未见过，却曾听闻过，传说，龙乃是江河之神，天生神圣，有无上神力，不知真假？”
“自然为真！龙可不止江河之神，祂执掌天下江河、湖海，掌行云布雨，风调雨顺，亦掌……”
说起龙来，老者的眼中充满了神采，口中滔滔不绝。
良久，老者似乎口渴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葫芦出来，拔开葫芦塞，连喝了几口水。
“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喝完水，老者看向张雄和刘亨歉意的说道。
“敢问老丈，您方才所言，这鲤鱼可以化龙，但那龙往往身长数丈，甚至数百丈，可这条鲤鱼才不过尺余，而且龙皆身具无上神通，但这马上要化龙的鲤鱼，为何连你的鱼钩都不能躲过呢？”刘亨很是不解的问道。
听了刘亨的话，张雄也是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是同样的疑惑。
老者闻言后，缓缓的开口道：“它仍是鱼，不是龙，自然尚不具备无量神通；不过也快了！”
“老哥哥，若是真的将那鱼吃了，又会如何？”张雄忍不住问道。
听了这话，老者一双混浊的眼睛便落在了张雄的脸上，将他吓了一大跳。
“老哥哥……”
张雄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难以言述，难以表达。
“唉……”
老者长叹了一声，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低语道：“最好别吃！最好别吃！食龙乃是大因果，大罪业，是要遭劫数的，遭劫数的！”
大因果？大罪业？遭劫数？……
张雄和刘亨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满是不解和疑惑。
他们总感觉这老者的话中有话，但却又想不明白，这让两人的心中十分难受。
就在此时，突然……
突然，老者手中的鱼竿再次弯曲了起来，鱼线也瞬间绷直。
显然，又有鱼咬钩了。
老者立刻再次坐直了身躯，然后便扯起了手中鱼竿，与水中的鱼拉扯了起来。
大约盏茶时间后，老者轻轻一提竿，一条尺余长的黑鱼便被拉了出来。
离开了水面的黑鱼不断的挣扎着，可惜它挣扎的越狠，那鱼钩钩的也就越结实。
此时，老者突然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了一个棒槌，抡起来，“梆……”的一声，正砸在黑鱼的鱼头上。
这一幕将旁边的张雄和刘亨都吓了一跳，他们第一次见这般砸鱼的。
你都不怕刚才那一下，直接将鱼砸脱钩吗？
不过，显然，老者的手非常准，手法也非常稳，那黑鱼直接被一棒子砸晕了，瞬间就不挣扎了。
老者伸手便将那黑鱼摘了下来，然后就丢了鱼篓当中。
接着，老者便站起了身来，伸手抓起鱼篓，提着钓竿转身就走了。
原地留下了发呆的两人，不明白老者为何突然就这么走了。
“两位大人，须知真龙吃不得，吃不得！今日有这条黑鱼，味道想来不错！”
“老丈……”
“老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