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田浩没好气地问道。
县令先是对田浩讪笑了一下,然后一路小跑的来到秦风身边。
扑通一声。
县令以熟练到让人心疼的速度,又一次跪在地上。
“秦公子!是下官错了,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您竟有太祖亲赐的丹书铁券。”
“下官玩忽职守,下官渎职,还请您与列位秦家先贤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下官……”
眼见秦风不为所动,县令咬了咬牙,啪的一下就甩了自己个大巴掌。
“下官向秦公子保证,从今以后定会严格监督,绝不再让任何人打扰秦府安静。”
“另外,之前秦府被损坏的东西,下官也愿照价赔偿!”
“你疯了吗?”
没料到县令竟然来这么一出,田浩肺都快被气炸了。
县令茫然不解:“田大人,您刚刚不也跪了……”
“我跪你妈个头!”
怒火攻心,田浩顾不得身份影响,一脚将县令蹬开负气离去。
而有了县令表态,围观百姓无不惊呼。
这位!
可是镇北伯仅剩的遗孤。
平阳都尉田浩、隗澧县县令这等通天的大老爷都对他跪,还有什么丹书铁券。
那岂不是说……他将会继承镇北伯封爵,让秦家又一次成为平阳郡的顶级氏族!
再看秦风,他们不仅充满敬畏,甚至连腰都不由地弯了下去。
转念联想到王家三口,百姓们更是无不唾弃,嗤笑他们的卑鄙,无知。
从人群簇拥中走出来。
陈伯依旧难消心头激动,不过他还是略有担忧地对秦风道:“六少爷,只要将丹书铁券上呈,陛下定会恢复咱们秦家封爵,可您就这么拿去给他们看……”
“陈伯可是担心,这些人在知晓我有铁卷以后,会提前防备?”秦风问道。
陈伯面色沉重,点头不语。
轻笑一声,秦风眸光微凝,自信道:“陈伯你放心,这件事,我是故意的。”
“唯有打草才能惊蛇,从而让咱们借此机会来查探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在暗中对我秦家下手!”
“况且……”
微微一顿,秦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刚隗澧县县令跪自己那一幕。
不论这个酒囊饭袋之前如何。
他这一跪,倒是帮了自己大忙,毕竟有些事情,通过地位更高之人的嘴里说出去,才更容易让世人相信!
“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来昭告世人,才能让那些依旧心系我秦家的旧部知晓。”
“咱们秦家……还在!”
说完,他拍了拍陈伯肩膀:“走吧,咱们回家。”
“待三天后我会重启府门,等到那个时候……真相,自会揭晓!”
王家人一定知道什么,否则田浩绝不会反应得这么强烈。
眼下。
田浩的人时刻紧盯着王家三口,没有机会盘问。
那我就等……
等到你们最为松懈的那天!
…………
“可恶!可恶啊!”
“叔父,这隗澧县县令就是个没脑的蠢猪、废物!”
“他这么当众一跪,所有人都知道那臭傻子手中有了丹书铁券!这可是我父亲点名要的东西!”
才一返回平阳郡,田浩便怒气冲冲地来到郡守府,对郡守陈文静诉苦道。
“贤侄莫慌。”
陈文静人如其名,看起来文质彬彬,再配上那久经岁月所留下的沧桑,一言一行都让人倍感稳重。
他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轻抿一口,这才问道:“刚刚贤侄说,秦家小儿已恢复清明,而且还拿出了丹书铁券?”
“可不是!”
田浩闷哼道:“当初我明明亲眼看着父亲给他喂下去的,而且父亲还说了,此毒无药石可医,就不明白为何那傻子忽然好了,而且把丹书铁券给拿了出来!”
陈文静双眼微眯:“贤侄你可确认,那丹书铁券无错?”
田浩闻言一愣,想了想以后这才笃定地答道:“错不了。”
“我虽未见过真正的丹书铁券,但在来之前,父亲曾给我看过此物拓本。”
“那傻子手中铁卷无论样式、规格,或字体都没错漏,与拓本一般无二。”
他又郁闷起来。
“本我还想着,利用王家那几个贱种将他祖宅骗来,然后大兴土木,如此既能找到铁卷,又可掩人耳目,结果它竟一直在那傻子手里!”
“难不成……他痴傻之前便随身携带?若果真如此,那王家几人统统该杀!”
说道这,田浩想起了什么,对刘文静试探道:“对了叔父,您可知,我父亲要此物究竟做什么用?虽然这上面没写名字,但他也不至于用这东西直接向陛下请赏吧?”
刘文静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顾左右而言他:“此事你不必理会,现在咱们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
“不知……贤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当然是杀了王家那三个贱种灭口!”
田浩眸光狠厉地锤着桌面咬牙道:“除了这三个贱种,还有隗澧县县令那头蠢猪。”
“我特意掩盖,结果让他全都说了出去,他必须死!”
陈文静点了点头,又道:“然后呢?”
“然后?”
田浩懵了。
他眉头紧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还请叔父教我。”
“所谓丹书铁券……不过是太祖时期的遗物,我朝百年未曾现世。”
陈文静晃动着手中茶盏,智珠在握得淡然道:“莫说是你我,便是朝中那些大人乃至陛下,又有几人亲见此物?”
听到这话,田浩双眼一亮,仿佛抓到了什么。
“叔父你的意思是……”
“真可以假,假也可以真!”
放下茶盏,陈文静缓步走到窗边,双手背负:“那秦家小儿眼下已被陛下罢免官职,说是一介草民也不为过。”
“区区一介草民,还是世人皆知的傻子,只要咱们不承认,他说的话……又有几人相信?”
“届时……咱们只需以官方身份来澄清,世人定当此事乃那小儿又一次犯了痴傻之症,胡言乱语罢了。”
“妙!妙啊!”
田浩大喜:“叔父果然妙计!”
“这样一来,咱们完全可以利用此点,定他个欺君罔上之罪。”
“在杀了他以后,这铁卷自然也就到了咱们手中!”
陈文静轻笑点头:“贤侄,你去吧。”
“不急。”
田浩抓起茶杯,一把捏碎,狞笑道:“那傻子打算重启秦家府门。”
“我就等到那天……让他身败名裂,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