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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搂在一起

作者:姜依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芷……”


    “跟我回家吧。”


    又是这一句。


    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孩子气的固执。


    陈白芷彻底放弃了挣扎。


    她僵着身体,任由他抱着,听着耳后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夜无眠。


    结婚三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徐墨怀这样的一面。


    卸下了所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了那些命令式的口吻,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执拗地喊着她的名字,求她跟他回家。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是应该因为柳筱的挑拨,怒气冲冲地来找她算账的吗?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白芷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身后的男人呼吸声变得绵长而均匀,带着醉酒后特有的沉重。


    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熟了。


    陈白芷僵硬的身体,终于敢稍稍放松一些。


    她没有动,只是偏过头,借着那一点点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月光,打量着身边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男人。


    这是她的丈夫,徐墨怀。


    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一个结婚三年来,与她相敬如冰的男人。


    他们的对话,除了必要的行程通知,就是公事公办的客套。她从未听过他的心声,想必他也是。


    两个人就像是签了长期合约的商业伙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世界,泾渭分明。


    那刚才那些话……算什么?


    “不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跟我回家,好不好?”


    陈白芷的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嘲讽。


    不过是醉话罢了。


    酒精麻痹了大脑皮层,让他把那些潜意识里最原始的占有欲,错当成了情话。


    她要是当真了,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想过要不要趁他睡死,挪到床的另一边,或者干脆去楼下沙发凑合一晚。


    可现在都后半夜了,任何一点大的动静,都可能会惊动睡在主卧的徐母。


    她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再说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天塌下来,估计也醒不了。


    折腾了这么久,那点因他而起的惊怒,早已被疲惫取代。


    陈白芷认命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将自己蜷缩在床沿的一小块空间里。


    身体的疲惫很快战胜了脑子里的混乱,没过多久,她也沉沉睡了过去。


    陈白芷也没有想到,这一觉自己会睡得这么沉。


    第二天早上,楼下餐厅,徐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


    她微微蹙眉,白芷这孩子,一向自律,除非是通宵加班,否则从不会睡到这么晚。


    不会是又一个人在房间里看卷宗,忙得忘了时间吧?


    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徐母越想越心疼,放下手里的报纸,决定上楼去看看。


    她脚步放得很轻,来到二楼客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


    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白芷今天是怎么了?


    徐母心里的疑虑更重,她轻轻搭上门把,往下一压,门应声而开,只开了一道缝。


    “白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还没起……”


    关心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越过那道门缝,清清楚楚地看见,客房那张大床上,躺着两个人。


    她那个一向疏离客气的儿媳妇,此刻正安安稳稳地睡在她那个混账儿子的怀里。


    什么情况?


    徐母愣在原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随即,一种了然又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立刻回过神,没有再出声,反而小心翼翼地将门重新带上。


    不能让白芷尴尬。


    小两口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是好事。


    ---


    门外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遥远世界传来的一点回音,将陈白芷混沌的意识唤醒了。


    她听见了婆婆的声音,很轻,带着关切。


    她想开口回应,眼皮却重得像被胶水粘住。


    “妈……”


    一个模糊的音节刚要冲出喉咙,她就听见门又被关上了。


    人呢?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彻底清醒了。


    然后,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不是睡在床沿的吗?怎么会感觉背后有一堵温热的墙,腰上还横着一条沉甸甸的手臂?


    这个姿势……


    陈白芷的身体瞬间僵得像块石头。


    她不敢回头,但那个熟悉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地包裹着她。


    是徐墨怀。


    他们……搂在一起。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睡了一整夜。


    她明明记得,睡着前,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怎么一觉醒来,就城池失守,全线溃败了?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从脖颈烧到了耳根,再蔓延至整张脸。


    陈白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出来,坐了起来。


    她的潜意识里,已经给这段婚姻判了死刑,无可挽回。


    昨晚能容忍他醉醺醺地和衣躺在旁边,已经是她作为妻子,所能做出的最后一点体面。


    可现在算什么?


    陈白芷看也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抓起手机,狼狈地冲出了房间。


    ---


    房间里,随着那阵仓皇的脚步声远去,床上本该还在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总是覆着一层寒霜的黑眸,此刻清明透亮,哪有半分宿醉的痕迹。


    其实,在徐母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只是他没动。


    难得。


    难得她能这么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徐墨怀侧过身,目光落在她刚刚躺过的位置,枕头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凹陷。


    他抬起手,将那一方还残留着她身上馨香的被子拉到面前,鼻尖凑近,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好像这样,就能将她的气息,全部占为己有。


    唇角,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悄然挂上。


    餍足,又带着几分玩味。


    好一会儿,徐墨怀才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映出他略带疲惫的脸,但那双眼睛里,却有某种势在必得的光在闪动。


    昨晚的那些醉话,可不全是醉话。


    浴室里,水汽氤氲。


    徐墨怀刚打开淋浴,温热的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冲刷着宿醉后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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