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妹妹啊，那是什么？小祖宗吗？”
他对你的反抗无动于衷。
“大坏蛋！就躲着我是吧，胆小鬼……”
榨汁机启动，你的声音被盖了过去，夏以昼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抬手拂过扫在额前的刘海，目不转睛盯着旋转的刀刃将苹果块搅碎。
吃过饭后你被夏以昼捏着后颈拎到了阁楼上。
“不是说好了帮哥哥一起整理，怎么一吃饱就犯懒，躺在沙发一动不动的，我这是养了只小懒虫吗？”
“就你勤快！你是勤快虫好了吧。”
夏以昼这个可恶的家伙，感觉专门就是来治你的。你不想睡觉的时候他偏盯着你睡，你想着躺一会儿，又被他用什么饭后不能躺的歪道理揪起来。
你有气无力爬上阁楼，转头准备在沙发上坐下。
夏以昼无奈摇摇头，一把将你拽住，拿过自己带上来的毯子丢在上面，“沙发虽然是前不久才清洗的，但难保这几天没落上灰尘，光着腿就往上面坐。”
“什么叫光着腿——”
行吧，短裤的确是光着腿。
你蔫了吧唧往沙发上一坐，指挥夏以昼干活：“开始吧，天都快黑了，不然今天晚上某人就要睡地板咯。”
你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心里想的是：让你躲着我，打扫不完才好呢，那就直接睡地板吧，可恶的家伙。
夏以昼侧过身看一眼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的你，笑笑，把床头的几只大箱子搬走。
其实这里也只是东西太多，放的有点杂乱而已，灰尘什么的几乎没有，看得出你们不在家家的日子，奶奶还是经常会叫人来打扫你们的房间，包括这间阁楼。
奶奶是爱干净的人，大概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她喜欢把家里也整理得和她的工作计划一样井井有条。
小时候你和夏以昼都有些坏毛病，书本玩具用过了就在客厅随手一丢，结果就是书桌，茶几，沙发上，乃至地板上，到处都是你们的小玩意儿。
她纠正了一段时间，看你们坏习惯还是没有改正，于是颁发了奖惩制度——谁的玩具整理整齐奖励买零食基金，谁又东西乱扔就惩罚他打扫客厅卫生。
于是那段时间你撒娇耍赖，勤勤恳恳监督夏以昼整理你们两人份的东西。
夏以昼的好习惯大概就是那时候养成的，现在居家一把好手。
啧啧，这么一想还有些小小的自豪是怎么回事？
你胡思乱想着，在手机上刷关于阁楼布置的小视频，“哎，夏以昼，你看这个，和我们的格局差不多，人家床放在这里，床头还能摆一些毛绒玩具。”
你把夏以昼叫过来，对着阁楼的布局指指点点。
夏以昼耐心听你说完，屈指敲了下你的额头，“听这意思，怎么感觉阁楼你也要霸占了？”
你被看穿也不心虚，赤着脚踢踢他的肌肉紧实的小腿，理直气壮：“不然你还想一个人占有吗？小时候奶奶是不是说过，阁楼收拾出来专门作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的。”
“好好好，是我们两个人的，那你要哪一半？”
夏以昼并不和你争抢，他从来就没有争抢的习惯，但是此时你甚至有些讨厌他这个样子，让你的计划又一次落空。
“有床的这一半，”你忿忿拿手一指，“睡地板吧你。”
“哦。”
夏以昼浑不在意，“这么狠心，就一定要让哥哥睡地板才高兴？也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就当是训练了。”
第一次睡地板。
你看着他搬东西的背影，隐约想起那大概是你上五六年级的时候，刚好也是暑假，一场空难导致几名飞行员牺牲，新闻铺天盖地都在报道。
牺牲的飞行员中有奶奶之前认识的一个晚辈，所以奶奶去参加追悼会了，而小小的你即便不是很懂事儿但也跟着心情沉重。
那天奶奶没有回家，留下夏以昼照顾你。
他在客厅与你闲聊了几句，等你回房后自己也去休息了，但你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会儿是那些飞行员们的黑白照片，一会儿又是夏以昼的脸。
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以前你只有骄傲，跟同学提起也是炫耀自己的哥哥将来会当飞行员，开着飞机在天空遨游，但现在更多的却是担心——
原来当飞行员那么危险。那如果夏以昼以后在飞行途中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呢？
你越想越害怕，起身抱着枕头推开了夏以昼的房间门。
房间黑漆漆的，只有电器指示灯在闪烁，很显然他并不在房中。
“奇怪，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你开了灯正要去找，突然阁楼上传来动静，你这才想起他前面好像说过让你自己睡觉，他要去找个什么模型组件来着。
“夏以昼，”你边从楼梯往上走边叫他：“哥？哥哥？”
“嗯，我在这里。”
声音果然从上面传来，随后门被拉开，夏以昼目露疑惑看着你：“不是去睡觉了吗？怎么又找到这儿来了？”
“我睡不着。”
你习惯性牵住他的手，语气低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立夏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而你前不久才因为中暑病了一场，夏以昼立刻就担心起来，抬手摸你的额头。
还好，不烫，也没有冒汗。
“我没事。”
你摇摇头，跟他走进去，在床边坐下。
阁楼放置的是一张不小的单人床，此时床头床头灯开着，一张图纸也展开摊放在枕头上，还有一堆零件堆在那里。
你生怕给他弄乱，于是往边上挪了挪。
自己养大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副小模样落在夏以昼眼里就知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屈膝在你身边蹲下，拉着你的手握在掌心中，温声询问：“怎么不睡觉？想跟哥哥说什么？”
明明心里很担忧，但在他面前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不说说话，夏以昼便也沉默着，缓缓揉捏你的手指，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人。
“……”
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少许踢了下他的膝盖，“夏以昼，你干嘛？”
“看你啊，在你还是小小一只的时候不都会盯回来的嘛，怎么现在开始躲了？”
他故意逗你一句，你就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半天又踢他一下，“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啊。”
“是长大了，所以不光学会躲着哥哥，有心事也开始藏着不跟哥哥说了。”
换做平时，他这样说你肯定会反驳回去，故意气气他，但今天那些赌气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怔了一会儿，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很久后才再开口：“哥哥，你也会……会遇到和那些飞行员一样的危险吗？”
“大概……会吧。”
夏以昼不想在这方面骗你，斟酌了片刻回抱住你，温声解释说：“任何职业都是一样的，可能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各种问题，或者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意外。”
“可是那些飞行员都出事了，他们的妹妹再也没有哥哥了。”
夏以昼感受怀里的这只小身体在微微颤抖，接着便哭出了声：“如果你出事，我也会没有哥哥，那我要怎么办？”
哥哥生日倒计时！！！[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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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