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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七许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知行险些被她这模样气笑了,小时候的宋清暖爱哭,却又爱美,每次哭哭闹闹冲他刷脾气,每次都被这一句话给哄回去。


    他帮宋清暖扎头发的次数不多,因为宋清暖父母工作繁忙,他妈妈要准备早餐,没时间,便教会自己儿子给宋清暖扎头发。


    小时候的谢知行动作没轻没重,弄哭人好几次。


    后来经验与实践能力与日俱增,倒也会扎几个简单的发型。


    长街上,树木静悄,行人三两,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道路旁的男女身上。


    可头发还未编织完,打的车便到了。


    谢知行将人塞进车里,让她斜背对着自己,继续编织还未编好的麻花辫。他没用什么手劲,扎着辫子也是松松垮垮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打趣问:“小伙子还会编头发啊,真是少见啊!”


    谢知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司机也是个自来熟,很是热情与他洽谈,“小伙子是特意为女朋友去学的?”


    “嗯。”


    “看你动作很娴熟,学很久了吧?”


    “几年了。”


    司机惊呼哟了一声,“这么久了啊!”


    他顿了顿,稍后又压低声音问:“一直都是这个?”


    同为男性,自然而然听出这话深层含义是在问什么。


    谢知行抬头看向后视镜,与镜中男人对视一眼,司机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旋即又看向前方。


    车内陡然进入死寂般的沉默。


    司机以为自己说错话,触碰人私事,也没再继续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车后座才传来男生不平不淡的一句话:“一直都是这个。”


    司机讪笑一声。


    编好头发,宋清暖显然是醉意上头,累了,闭着眼歪在谢知行肩膀上睡觉。瞧着她安分坐在身边没有闹腾的心思,谢知行这才慢条斯理低垂着眉眼给她解着手腕上的领带。


    解开后将领带塞进口袋,随后慢悠悠给她揉着手腕上因挣扎而勒出的红痕。


    聚餐的位置离玉湖湾不远,大概一二十分钟的路程,司机是老司机,告诉他们前面可能会堵车,得绕路。


    可他压根忘记了车内还有位喝醉酒的人。


    崎岖不平的道路硬生生将车后座的宋清暖给震醒,她拧紧眉看了眼周边,还未打量透彻,突然,轮胎好似滚进坑中,车辆晃得厉害。


    “呕——”


    压制下去的反胃被颠出来,宋清暖晃得干呕一声。


    司机若有所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犹豫几秒终是开口:“小伙子,看好你女朋友啊,别让她吐我车上,不然可得付钱给我洗车啊!”


    他其实早就闻到女孩身上的酒气,只不过看在人一上车就睡了过去,他便没多说。可现在人突然醒来,还有要吐的前兆,他可不敢拿今晚的客单开玩笑啊!


    谢知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扶起宋清暖靠在自己身上。


    逼仄的车内再次恢复寂静。


    后边宋清暖好几次难受想要吐,司机只能硬生生看着,不敢多嘴,主要是后边男生眼神太过可怕,更何况他也知道是自己绕近路晃得人姑娘想吐。


    不过幸好,还有一段路程便到了,只能暗自祈祷人姑娘能憋住。


    可事实证明,宋清暖憋不住了。


    她苦着一张脸攥紧谢知行胸膛上的衣服,仰头盯着他,难受对他说:“我想吐…”


    谢知行低垂眉眼,撩开黏着脸上的发丝,将手轻柔捂在她唇前,声音很轻:“再忍忍,马上到了。”


    可这是说能忍就能忍的吗?


    逼仄的车内本就安静,两人的一言一行皆被司机听在耳中。


    司机暗暗不语,只是默默往下踩着油门。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司机用了五六分钟便到了。


    瞧见两人下车的动作,司机暗自庆幸般叹了口气,可这就苦了本就想吐的宋清暖。车门一关上,司机快速开车离开,生怕晚一秒,人就转头吐他车门上。


    谢知行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稳,他没急着带人进家门,而是四处寻找合适的垃圾桶,余光瞥见她要吐的神情,他本想让她再憋憋,可话吐出那一瞬间却换了意思。


    “你可别往外身上吐啊!那要敢吐,我让你亲手洗干净!”


    话落那一秒,耳边砸入女生难耐的呕吐声,伴随着浓厚的酒气直往鼻腔挤,那味道,闻得他都要吐了。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略带重量以及温柔的黏腻感从他胸膛落下,能感受到其重量。


    谢知行闭了闭眼,大抵是猜到是什么了。


    其实这也不是他最在意的,只要忽视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自我心理疏导开的。


    可偏偏,作俑者半阖着眼瞧他,旋即当着他的面皱着鼻子,挣开他的手,连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很是嫌弃开口:“你好臭啊……”


    谢知行睁开眼:“……”


    他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盯着她,“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宋清暖理清此刻的局面,只以为他没听清,梗着脖子冲他大声喊着:“我说,你好臭!”


    谢知行冷笑一声,他臭?


    他臭是因为谁?是谁吐了他一身?


    谢知行真觉得宋清暖就是个白眼狼,从小到大,净想着他的坏,好人身份没捞到,还被倒打一耙说他这不好,那坏的。


    如今好声好气照顾她一路,将她送回家,被她吐一身,最后还被她嫌弃臭?


    他真是脱下这衣服甩在宋清暖脸上,让她闻闻这臭味到底是谁的!


    谢知行被她气得哪哪不舒服,肺腑生疼,而作俑者却不知何时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瞧他,见他看向自己,还乐呵乐呵冲他一笑。


    “嘿嘿——”


    “……”


    脑子有病。


    他不能骂,也不敢骂。


    这人是祖宗,被骂又得哭,到时候又得他来哄,不哄折腾的又是他。


    谢知行不仅要忍耐衣服上不断传来的气息,而是哄着她回家,“起来,回家。”


    宋清暖摇头,拒绝他:“我不要。”


    “你不困?回家睡觉去。”


    宋清暖回望着他,不远处路灯微斜的光线打在她颜色浅淡的琥珀色眼瞳里,澄透干净,清澈见底,满脸无知而无畏:“我不困啊!”


    “……”


    你不困,我还难受着呢!


    他想回房间换套衣服,可周围漆黑无人,又怕这人喝醉乱跑,无可奈何下,只能在这与她僵持着。


    衣服传来的黏腻感紧贴肌肤,身心洁癖发作,谢知行紧蹙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


    本以为小时候的宋清暖最难对付,此刻他有所领悟,喝醉后的宋清暖才是最磨人的。


    谢知行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因为从小随着母亲不断移居,面对同龄人,他懒得耐下性子与他们交朋友。


    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这里,败在这个叫宋清暖的女生身上。


    见软磨硬泡没用,谢知行深呼吸一口气,因为身上的呕吐物,他被迫不能蹲下,只能微微附身朝她伸手:“那我抱你回去行不行?”


    宋清暖秀眉微蹙,看了眼他,想都不想便拒绝:“你别抱我,你身上好脏。”


    不是被她嫌弃好臭就是好脏的,谢知行当然知道此刻的他是何德行,可这些是谁造成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调:“这是你吐的!”


    “那也脏。”


    “我都没嫌弃你,你自己倒还嫌弃上了?”


    宋清暖抬起眼睑看他一眼,随后又落在遗留在他身上污垢,抿唇对他说:“嫌弃。”


    找不到任何办法,谢知行觉得自己再这么顶着这味道呆下去,人要疯。


    他站起身,近乎崩溃般耐着性子问她:“回不回去?”


    宋清暖不假思索道:“不回去。”


    谢知行点头,没强迫她,只对她说:“那你在这好好待着,别乱走。”


    宋清暖安静盯着他,没说话。


    “行不行?”谢知行总觉得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名堂,见她不应声,蹙眉威胁指着身上的呕吐物威胁她:“不回答是不是,不回答信不信我将这些东西糊在你脸上?”


    顷刻间,宋清暖平静的眸子顿时怨念十足。


    他又问了一句:“听到没有?”


    宋清暖心里不乐意,却还是应他:“听到了。”


    瞧着她不服气的神色,谢知行动了恶趣味,挑眉道:“大点声。”


    “听到了。”


    “再大点声。”


    宋清暖烦躁瞪他:“你好烦啊!”


    谢知行哼笑一声,弯腰捏了下她的脸,被她拍开也不恼,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


    宋清暖坐在地上,别开脸看着远处发呆,还没几秒,身后倏然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体陡然悬空,下意识间,她抱住人脖颈,在反应过来那一瞬,谢知行早已抱着她往房内跑。


    “啊啊啊——你身上好脏你知不知道啊!都黏到我身上了!你脑子没病吧,你滚开啊!好恶心!”


    “谢知行,我讨厌你——”


    谢知行充耳未闻,被人扯着头发也好似未觉般,抱着人就往她房间走,最后将人将人放在浴缸内后便急匆匆离开,任凭宋清暖怎么骂他都不回头。


    宋清暖烦躁盯着门口,好半晌都没人出现,这才低头小心翼翼察看自己身上衣物,竟然没找到一处污垢沾染的地方。


    她愣了好一会儿,胡乱在身上摸了好几遍,的确没摸到什么黏腻感。


    所以他抱着自己,大步往楼上跑,除了手臂碰到自己,丝毫没让她沾染一丝他身上的呕吐物?


    宋清暖还沉寂在震惊中,房门便再次被人推开,她疑惑抬头看去,去而复返的谢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他应该是刚洗完澡,短发还滴着水,还换了身衣服裤子。


    “你洗完澡了?”


    虽然这是在明知故问,但她还是震惊他的洗澡速度。


    “一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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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嫌弃我又臭又脏,不洗澡能怎么办?”谢知行朝她走近,在浴缸旁边蹲下,“要洗澡吗?”


    宋清暖静静与他对视着,男生眼眸在阴影下显得有些冷,头微垂着,黑色碎发散落在额前。


    也不知道是醉意上头,还是被美色糊了脑子,竟让她说出如此大胆的话:“你要帮我洗?”


    霎时间,气氛陷入死寂般的寂静。


    自知说错话的宋清暖快速别开脸没再看他,脑子快速转动想着怎么解释。


    寂静中了好一会儿,男生轻哑的声音砸入耳中,“想要我帮你洗?宋菜菜,你白日梦做多了?”


    宋清暖羞愤着一张脸,恼羞成怒瞪他,说话也变得口不择言:“我还嫌你技术差呢!”


    谢知行沉默,隐晦不明的目光宛如铁炝,一寸又一寸在她身上留下烙印,烫得她浑身不舒服。


    静默好片刻后,他这才出声:“我技术差,那要不要趁现在有时间让你见识见识?”


    “我才不要!”宋清暖愤懑站起身,越过他朝外走,“我不洗了!”


    “那还挺可惜的。”谢知行慢悠悠站起身,略显遗憾开口:“我这都准备好了。”


    宋清暖脚步稍顿,侧头看去,不偏不倚对上谢知行饱含笑意的双眸。


    她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


    花孔雀,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开屏!


    谢知行以为她酒意已醒,没在此处多逗留,回到房间进入浴室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情。


    因为怕宋清暖酒意未醒出什么事,毕竟有人醉酒在浴缸里出事的案例不在少数。思及此,他换下衣服随便洗了一分钟便急匆匆套好衣服去看她什么情况。


    而如今没什么事了,他当然得好好再洗一遍。


    房间内未开灯,昏暗一片,仅靠浴室磨砂玻璃门透出光线将房内照亮。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直接遮掩住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后响起的脚步声。


    谢知行从头到尾洗了两遍澡,摸着毛巾擦拭头发往外走,手刚摸上门把手,目光很快便被一旁洗手池里的衣物吸引去。


    他站在原地半晌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妥协般地叹息声,将毛巾挂着一旁,打开水龙头浸泡衣物,倒入洗衣液斯条慢理洗着。


    夜色渐浓,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人们也归于宁静,微风时不时轻拂,树叶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皆被树枝上鸣叫不停地蝉鸣声所覆盖。


    谢知行从浴室出来,手里拎着两件衣物走向阳台,衣架撑开衣物挂在一旁的晒衣架上。


    身心的疲倦早已将他欣赏夜景的心情消磨干净,关上阳台门,拉上窗帘便朝床上走去。


    刚躺下那一瞬,丝毫没注意到手臂一寸距离外,被薄被覆盖而凸起的什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心的疲倦令他快速朝梦境走去,半梦半醒间,他寻找合适姿势迎接即便到来的梦境。


    一转身,手臂朝前搭去,似乎拍在什么柔软的部位,不似床垫的僵硬。眼皮沉重的他丝毫没多想,下意识朝前凑去。


    可就在这一瞬,一声娇嗔从脑海中炸开。


    谢知行几乎在顷刻间掀开眼睛,以极速的动作下床,手脚并用,脚刚踩在地上,手便打开了旁边的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倏然一亮,将房间内没有阻挡物的角落全数照亮,其中包括他床上不知何时突然的背影。


    只那一眼,上一秒还因警惕而紧绷着的身体,此刻陡然松懈下来。


    扎着经过他手的麻花辫,不是宋清暖还是谁?


    对于她突然到访霸占他床的行为,谢知行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这种事情她做得不计少数。


    小时候的她,每次不是因为这事生气赖在他房间不走,就是因为那事开心要睡他房间。年幼点倒还好,醒来发现自己与宋清暖躺在一张床上倒没觉得有什么。


    后来长大点了,他就只能让床,熟稔在地上打地铺。


    此刻,照旧如常。


    谢知行双手撑着床上,盯着面前纤瘦的背影,几秒后站起身,绕过床尾走到她那头。女孩此刻正侧躺着床上酣睡,半张脸陷入枕中,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长睫安静地闭着,鸦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谢知行静静盯着她面容瞧了好久,也就只有她睡着之后,在面对他的靠近没有醒来那般抗拒与疏远。


    他盯着她圆润而小巧的鼻尖几秒,终是对它动了手。


    两指捏着她的鼻翼,静默关注着她的反应,没几秒,宋清暖紧皱着鼻子躲闪,抬手往自己眼前扇了扇,不耐烦发出呓语:“谢知行,你好烦啊!”


    说完在床上翻过身,用背影表示对他的生气。


    谢知行闻言不由怔住,随后轻笑出声,“嫌我烦还来霸占我的床。”


    “真是好人都你当,坏人我来做。”


    他终究没躺回床上,走到床头关了灯,等习惯了房间的暗度,这才揉着脖颈往旁边那目视一米七左右的沙发走去。


    一米七的沙发,怎么睡都没有床要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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