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的力度按在酸疼的肌肉上,陈尔若闷哼一声,那力度立刻又轻了几分,她餍足地趴在床上,腰完全塌下去,迷迷糊糊间竟生了困意。
晚饭是齐全的四菜一汤,吃饱喝足,又舒舒服服得洗了个澡,她刚躺上床,戚雯就跑过来给她喂了几块水果,眼神示意她看身后洗完手、还在门口迟疑的戚诉。她强忍住笑,扶着腰,唉声抱怨今天做任务用多了力气,身上又酸又疼。
果不其然,戚诉听完,犹豫了一会儿,叩响她的门,别扭地说他今天晚上没什么事。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将戚诉嘴硬心软的性格摸索得差不多了。跟那些只说不做的人截然相反,戚诉做的事从来不主动说,盼着她自己发现,当她惊讶问起来,他又装得轻描淡写的样子,淡淡“嗯”一声,特别好玩。
有时候她故意不提,把饭好吃归于食材新鲜,把屋里干干净净归于戚雯勤快,连花盆里长得好的花夸了个遍都没提他,看他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收拾碗筷,她才赶紧伸手帮忙,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生气啦?
意识到她在故意逗他,戚诉整个晚上都没理她,要是他身后有尾巴或者别的除了嘴以外能表达情绪的东西,估计会狠狠抽她的腿来宣泄恼怒。
她一直觉得自己之前的性格挺拧巴的。
遇到戚诉才发现,她还不算嘴硬。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睡裙换成了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但哪怕隔着一层布料,戚诉也按得有些僵硬。手下的身体软乎乎的,刚吹干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香气,甜腻又蓬松,像榛果蛋糕,她下巴垫在手背上,头困得一歪一歪。
他瞥见她舒服得要睡着的样子,按住大腿上那块微微紧绷的肌肉,手腕稍稍用力——她顿时像被踩尾巴的猫,睡意没了,疼得一个激灵,龇牙咧嘴:“疼、疼!”
她的身体快要弹起来,又被他按住腰。
笑意一闪而逝,他假装自己不是故意的,手上力气松了点:“没按开呢,别乱叫。”
接下来的力度又刚刚好,陈尔若狐疑地感受了一会儿。她本想质问几句,但又被按舒服了,闷闷地唔了两声,索性不再计较,问起别的:“你这几天是不是出去了?戚雯跟我说你中午会出去一段时间。”
按到小腿的手停顿片刻。
戚诉的声音有些嘶哑:“嗯。有几个朋友来问我近况,我去见了他们一面。他们之前帮衬过我和戚雯……我没告诉他们我现在住哪儿,估计见这一面后就不会再见了。”
陈尔若听着莫名有种把人困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交际的诡异感。她澄清自己的立场:“你想找你朋友去就是了。只不过徐宏虽然死了,他那些队友都还认得你,你出门小心点就是。”
“……嗯。”
她没听出他迟疑下的未尽之言,脑子里想着明天的行动、没完善好的计划,连打几个哈欠,在翻卷重来的困意中沉沉睡去。
夜色与被褥一同覆上她的身体,戚诉合上门,转头却看见戚雯坐在沙发上等他。
小姑娘也困了,撑着脸昏昏欲睡。
他刚走过去,戚雯就醒了,她揉了揉眼,担忧地抓住他的手臂:“哥,你有跟沈姐姐说那些哥哥的事情吗?我都听到了,他们想找你借钱……”
那些人曾经帮过他们很多忙,也冒死救过哥哥,他们是好人,她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可能是幸运地安定了这么久,她害怕回到之前那种处处危险的环境里。
她甚至昧着良心,不想哥哥再与他们接触。
她就是害怕。
戚诉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她那些忐忑被他看在眼里,像之前那样,他摩挲着她的脸颊,认真与她解释,安抚她:“我知道。我没借他们很多。他们之前帮过我,把这份人情还了,我们可能就不再见了……小雯,这些事哥哥可以自己处理,我们已经安全了,别怕。”
戚雯咬着嘴唇,红着眼点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
戚诉沉默地垂下眼。
他想起阿民清朗豪迈的声音,起初,他哈哈大笑,激动极了:“戚诉,我就知道你没事!徐宏那个畜生死了,以后你和你妹妹也不用再担心了!你小子,真是快把我们吓死了……”
在他不经意的追问下,那声音掺了些不自知的勉强,吞吞吐吐:“小邱?他……他最近有点事。嗐,你知道的,他就爱耍点小聪明,这不,这两天又跑去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后来,一个个谎言被戳破,阿民脸上硬撑的开朗消失了,他跌坐在路旁,眼神空洞,颓然苦笑:“戚诉,我知道你和你妹妹也不容易,但小邱他真的……他这次真的没办法了……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要钱才能赎他。我真的没想找你,但我已经求遍了,没人愿意借我钱……”
他哽咽得说不出话,那个曾咬着牙,硬生生将失血过多而昏厥的他从山洞里拉出来,跟他一样又倔又硬的石头,如今抱着头,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而另一个人,已经不知踪迹。
“哥,如果你有事就跟沈姐姐说好不好?沈姐姐肯定可以帮我们解决的,我、我们以后一定报答她……”戚雯仍然惶惶不安,再三强调。
长久的静默中,戚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的背,说:“我明天再出去最后一趟。如果我真的处理不了……我会找她。我向你保证。”
*
头顶暖色调的水晶灯被笑声香风裹挟着微微晃动,各种羽毛、绸缎堆砌而成的衣衫,在擦身而过时飘动,拂过脸颊。
一排排长木桌中间是络绎不绝的人,金丝软缎织就的桌布垂到地毯上,无限供应的饮品、甜点,香醇的酒淋得到处都是。毛毯上、椅子上,胳膊上……还有,更赤裸的地方。
餐桌上,一个个光洁的酮体,仿佛古希腊的雕塑模特,任人观赏绘画。
客人穿着得体,用各色各样的羽毛面具遮住脸,露出贪婪的眼。那些侍者的衣服只有几块布料,遮住关键的地方,在走动间隐约露出来,一张张漂亮的面孔,被摸过脊背后撒娇般的嗔怒。服侍的还在人群中穿梭,被享用的就已经在桌上。
说好听点叫人体盛宴。
说难听点,就是淫歘趴。
陈尔若拎着酒杯,侧过身,避开那些让她大开眼界的画面。她皱着眉,有点反胃。虽说来之前也没吃饭,她甚至还打算在这儿挑点吃的填填肚子,但看清楚那些香甜滑腻的奶油放在哪儿,又如何被人舔掉,她就彻底吃不下了。
余光瞥见身旁人僵到无法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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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身体,陈尔若挽住哨兵的胳膊,好笑道:“行了,虽说这些看着的确有点恶心,但你也不至于吧……”
合作这些天,她能感觉到祝野对她的触碰已经没那么僵硬了。哪怕中间她有意触碰,但也算误打误撞算给他做了脱敏。
“一会儿见到乌和,我会往他旁边凑,你只需要帮我看好周围……”陈尔若假模假样地抿着酒杯边缘,视线随意环顾四周,还没说完计划,就感觉到哨兵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她愣了下,抬头就看见他面具下的脸色已然惨白。
陈尔若再迟钝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难以置信:“不是,你对这儿反应这么大?那你还跟过来干什么!我是让你保护我来的,不是让你硬着头皮来的!”
“我没事。”祝野抓住身后的桌子,冷静地回复,“缓一缓就好。”
普通的灰色西服也被哨兵穿出西装暴徒的感觉,他身材健硕,肩宽腿长,浑身上下只有胸口那块紧绷绷的。哪怕遮住脸,气质也独一份的出挑。她挽着他进来时就有不少人侧目,还有人跃跃欲试地想来搭讪,被她快步躲开了。
好个屁!
陈尔若要被他气笑了。
她知道祝野怕与女性进行身体接触,来的时候还问他行吗,他一声不吭跟着她过来了。她想着他能帮忙看后方,结果他做脱敏来了?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入口处,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同旁边人并肩走着。陈尔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先把祝野丢在角落里。走之前,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叮嘱:“你千万别乱走,不然被人非礼了我不一定及时来救你。”
这一路,陈尔若走得极其坎坷。好几次有手伸出来,要把她往那一堆交缠的□□里扯。接连不断的呻吟声弄得她头皮发麻,她手里拎着酒杯,装着喝得晕晕乎乎的样子,躲过所有伸过来的手,走到任务目标附近的桌子上。
一个腰间只缠了块布的金发侍者端着笑凑过来,他的身材像壁画上青涩的少年体。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杯,俏丽的绿眼睛埋怨似的,像只讨人宠爱的猫:“夫人,亲亲我……”
他的身体黏腻地贴上来,手自然地往她腰间伸。但很快,少年的动作停住了。从外面上看,他正抱着她,与她温存接吻,实际上,他的瞳孔已然涣散。陈尔若忍着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儿,闭上眼,探出精神触手,去听任务目标那边的动静。
与他同行的男人嘴里发出粗喘,沉醉其中:“呃,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最自在的时候……来了就有这么多听话的东西可以用,在白塔哪儿有这种好地方啊……你说是吧,乌先生。”
乌和笑了声,那声音有些轻蔑:“我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我只是听说,那位早早来了这儿,这才提前赶过来了……不知是真是假。”
对方含糊地转移了话题:“那位?这我可真不知道……但乌先生,我今天叫你来,除了让你体验这些美食,还有一样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哦?什么东西。”
乌和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好奇。
男人的声音兴奋起来,他喘息着,仿佛要告诉他天大的好消息:“您敢相信,这世界上,有普通人的血能和向导素产生同样作用吗?!”
探出的精神触手在这一刻,骤然停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