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觉太好也是一种困扰。
祝野将身体藏在阴影里,像一块沉默的磐石。他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了,后背紧贴着墙,强忍逃离此地的冲动。那些细碎的啜泣像流淌的血液,渐渐堆积到他脚边,透出腥气,黑暗变成铁铸的笼子。
“哎,这可是我新找的好货色,别人还没玩过……记得跟他们说别玩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还没说你,每次叫你带个人都磨磨唧唧的。没大人物催,你都不急着找。要不是这次你找的人合口味,上面的肯定要拿你开涮!”
“这不是找来了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反正我手里还有新货呢,脸长得特别俊,我敢保证,那几位小姐肯定喜欢!”
呻吟。
痛哭。
惨叫。
所有的声音都从泥泞里孕育出来的,凄惨的哀求渐渐也变成了沉醉的叫声。
昨天还激动地跟他说找了新活,不再跟那些恶心的哨兵共事的同伴,今天就变成桌上餐,任人分食,他的脸居然也流露出痴迷的模样。
“祝野,别再受那些畜生的气了,跟我一起去吧,我保证,那些小姐都是好人,她们肯定不会像那些畜生一样,把我们当狗看!不、哪怕当她们的狗,我们也绝对不会再过之前狗都不如的日子了……祝野,你听我的……”
“威尔,你疯了。”
“我疯了?我怎么疯了!他们根本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就是他们手底下的工具,想要就拿来消遣,不想要就杀了喂怪物!我们都跑不掉!我还能怎么办!祝野,你告诉我!我们还能怎么办……”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威尔在他面前,腰间只围了一段短短的布,脸上挤出的、僵硬的笑含着恐惧,他却还是跪着往前爬。四面八方的笑声环绕着他,有男有女。喝空的酒瓶七零八落地撒在地面上,源源不断的酒往威尔喉咙里灌,后来,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能碰吗?”有女人好奇地问。
站在他旁边的侍者笑着解释:“小姐,他还不能呢,他还得再看看。”
室内的空调开到最低温度,女人扯了扯身上用雪兔变异种皮毛织就的披肩,不死心地盯着他的脸,咬了咬嘴唇:“好吧,要是他可以用了,记得喊我。”
等女人走后,旁边的侍者慢悠悠开口:“看见了吗。新人,徐哥还让你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这儿,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你看见的这些,可都是大人物,我跟你说,这可不止有辖区的,还有……”
他的话顿了顿,带了些意味深长:“还有正规地方的。”
威尔死在他面前,死在这张餐桌上,软腻的皮肉堆在他身上,苍白的皮肤上布满口红印、指甲印,他的脸被扇得肿起来,头发被狠狠抓起来,他成为彻头彻尾的工具,也以工具的结局终结。
性是一种酷刑。
至少那时,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几年,他规避所有亲密的触碰。
他以为这种令他浑身发冷的欲望会自此结束。
直到那个女孩儿骑上来,纯粹的打斗姿态,拙劣又吃力的愤怒。她眼里燃着火,不断从他手夺走他的东西。他本不会为这些而触动……直到他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令他极度陌生、抵触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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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不确定那一枪里是否带有他个人的情绪。
他很少这样恐惧一个人。
卧室里渐渐没了声音,这段寂静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才被脚步声打破——那声音直奔他而来。
祝野垂头,倚着墙,鼻尖的汗骤然坠落。
*
陈尔若一早就想过,与这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哨兵见面要如何报复。可在微弱的光线中,看见哨兵此刻的模样,她突然有了别的报复方法。
哨兵的脸和身材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他的眉眼清俊,沉默寡言,像那种经常去福利院照顾小孩子的好学生,又会被小孩子害怕身材太过高大的角色。身材与脸的反差感很大,哪怕隔着阴影,他也像一堵坚实的墙,肩膀、胸膛、大腿,这几处的肌肉箍在制服下,极为惹眼。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浸湿,鼻梁上都淌着热汗,曾冷漠不已的灰色眼睛此刻充满了恍惚,似乎是疼的,疼到肌肉颤栗,仿佛遭到凌虐。
他的眼神像深海上被浪卷起的船,船上的灯被浪扑得忽明忽暗,闪烁。
他还在虚弱喘息,喉咙滚了下。
“你想做什么。”
一个冷血的、残忍的的暴徒,居然也会露出这样茫然警惕的表情。
这不正常。
夜间的温度有些低,透过单薄的睡衣窜进来,腿间只用湿毛巾简单擦拭了几下,没干透的水渍泛起丝丝凉意。内衣脏了,所以她没有穿。
陈尔若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她盯着他,好奇又残忍地问:“祝野,你是不是很怕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