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有伴了。”
低沉喑哑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恍惚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江予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一条昏暗的窄巷。潮湿的砖墙贴着后背,面前的男人单手撑在他耳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巷口暧昧不明的路灯斜照进来,在昏暗中勾勒出男人锋利的轮廓——深邃的脸部轮廓,高挺的鼻梁,浓颜得不像国人的五官,还有黑暗中犹如捕食的野兽般发亮的灰蓝色眼睛。
江予臣本就有一米八高,可他被抵在墙上,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竟还比他高半个头,想来应该不是纯种国人。
是混血么?
喝醉的大脑漫无目的性地发散思维。
“好不好?”昏暗中,男人向他提出了邀请。
他的嗓音如同小提琴上滑过的G弦低音,低频震动贴着脊梁爬上来,让醉意朦胧的江予臣不自觉绷紧肩胛骨。
男人低垂着脸庞,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腕骨:“隔壁就是酒店,要去么?”
酒精在血液里发酵,江予臣的视线模糊,紧贴在墙上的后背在五月初的夜里生生地沁出一层薄汗,粘稠潮湿地贴着雪白的衬衫布料。
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威士忌香气,混着雪松的后调,让江予臣想起手术室里最上等的消毒剂。眼前这张脸完美得近乎虚幻,从眉骨到下颌的线条,形状优美的唇,每一处都像是按照他的隐秘偏好精心雕琢的。
——“他说你冷淡,说你不解风情,你就热情给他看!”
“你在别的男人床上可是热情如火,缠得人跟狐狸精似的......”
心脏鼓动,身体骤然一热,陈子闻的话划过脑海,鬼使神差地,江予臣点了点头。
“好。”
......
......
江予臣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入目是酒店陌生的天花板,水晶吊灯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身体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尤其是后腰,酸胀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他皱着眉撑起身,却在动作的瞬间僵住了——
一条结实的手臂正横在他的腰间,掌心贴着他的小腹,热度透过皮肤传来。
江予臣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张沉睡中的俊脸。
男人侧躺着枕头上,凌乱的黑发半遮住额头,却遮不住那极具冲击力的五官——眉骨高耸,从山根到鼻尖的线条陡直高挺,如同雪山脊线,下颌线如神用刀刃精心雕琢,锋利得近乎傲慢。他的睫毛浓密得不像话,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唇色浅淡但形状优美,在早晨安恬的睡梦中规律地起伏着。
明明是一张极具视觉冲击的脸,睡着的模样却仿若天使。江予臣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三秒,才怔怔地往下挪动。
被子滑到腰际,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锁骨上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
江予臣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酒吧里喝到微醺,被一个陌生男人搭讪,然后又被一个男人拉进巷子里……再然后他鬼使神差地跟对方来了酒店。
他猛地掀开被子,却不出意料地看到自己身上同样惨不忍睹的痕迹。
心神动摇了片刻,但江予臣很快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个目前处于单身状态的成年人,就算和陌生人发生一夜情也无可指摘,他吸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在男人身上。
如果,如果对方也是喝醉了酒,自己有无必要等他醒来,或者,干脆直接离开。
他目光停留在男人脸上,下一秒,他神情一顿。。
眼前的这张脸,带着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感突兀地将他定在原地。
这张脸但凡在国内居住一段时间都会认得,各大商场广告牌、地铁站海报、微博热搜……长期占据各大纸媒和影视媒体中心的高人气偶像,被媒体誉为“天使的颜”和“海妖的嗓子”的顶流歌手,时叙。
同时也是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如果说是个陌生人,自己可能还有精力和他周旋,但若是熟人且还是个明星,江予臣完全没有沾惹麻烦的爱好。
他强忍着不适翻身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匆匆套上。
白衬衫皱得不成样子,领口还崩掉了一颗扣子,昨夜进入房间后男人粗暴的一幕划过脑海,江予臣咬着牙,胡乱系上最上面的两颗勉强遮住锁骨上的痕迹。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整理好了自己,只要走出这道房门,他和时叙就还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吸了口气,他缓缓打开门,铺天盖地的闪光灯瞬间淹没了他的视野。
“是时叙么?时叙在里头么?”
“请问这位先生你和时叙是什么关系?”
“是一夜情么还是早有联络?”
“......”
江予臣被刺目的灯光晃得后退半步,他暗道一声不好,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但在电视里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能让里面的男人暴露在镜头前......
江予臣下意识想要关门。
“谁啊?”
“这么早,吵什么?”
床上男人终于被吵醒,他一只手挠着头发,光裸着上半身,喑哑着性感的嗓子坐起来。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转向喧哗来源处,和门口众人大眼对小眼。
江予臣:啊。
门外的媒体瞬间沸腾了。
......
......
早上七点过十分,江予臣准时出现在医院楼下。
医院的走廊永远明亮如昼,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了一切私人的情绪,江予臣快步穿过护士站,隐约还能听到护士们满掩激情的八卦声:
“你们看早上的新闻了么?”
“天啊,天啊,时叙居然会跟人一夜情!”
“听说是在酒吧旁边的酒店被拍到的,对方好像是个素人……”
“呜呜呜我的时叙,我的宝宝......”
护士们的嬉笑声刺进耳膜,江予臣握紧了手中的病历本,指节泛白。他面无表情地刷卡进入办公室,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分。
该死。
幸好医院不同于别的地方,一整天,他都在手术室和病房之间来回奔波,护士们也是,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无人再提起一个与他们无关的大明星的花边绯闻。
晚上七点,最后一台手术结束。江予臣摘下口罩,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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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换下手术衣,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回去了。
昨晚休息得就不好,今天得好好补一觉,还在隐隐作痛的隐秘部门提醒他昨晚的疯狂。
等下到地下停车场,江予臣想起来自己早上是打车过来的,车还停在酒吧附近,回去也只能打车,他只好又回到一楼,走出医院大楼,他正低头查看打车软件,一股力道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狠狠拽向医院侧门的阴影处。
“江予臣!”
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林晟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着,眼底烧着嫉妒和不可置信。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着江予臣的腕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江予臣皱着眉头喊:“松手。”
林晟仿若未闻,他冷笑着,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带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离婚才几天,就迫不及待跟人去开房了?”
他逼近一步,呼吸喷在江予臣脸上:“新闻里那个人是你吧?虽然打了码,但我不可能认错,那件白衬衫还是我们一块买的。”
“是么?我喜欢穿衬衫,买太多不记得哪件是怎么来的。”他离个婚总不至于将自己衣服都扔了吧?
林晟看着他冷静模样,心头怒火更是上涌。
“又是这样。”
“又是这幅冷淡模样。我看你的清冷高贵都是装的吧?在我面前装的一副冰清玉洁模样,实则本性淫dang,才几天啊,没男人就去酒吧钓......”
“这位先生,可以松手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林晟的手腕被人狠狠扣住,力道大得让他痛呼一声,不得不松开了江予臣。
时叙站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灰蓝色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冷光。他换了一件黑色高领针织衫,衬得肤色越发冷白,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林晟愣住了:“时……叙?”
时叙没理他,转头看向江予臣,目光在他泛红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秒,眼神沉了沉,很快划过。
“这位先生。”他松开林晟,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
“不知道你和我朋友有什么矛盾,不过,不管是什么矛盾,都不应该动手吧?”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
林晟一边惊讶时叙会出现在这里,一边又暗自嫉恨他,他目光在江予臣脸上扫过,冷笑一声,说:
“我和我丈夫说话,有你什么事?”
江予臣平淡地澄清:“是前夫。”
“哎呀,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再拉拉扯扯的,让想要追求江先生的人知道了多不好,是吧,江先生?”
江予臣不明白时叙过来的用意,但比起来时叙,他显然更不喜欢林晟。他点头赞同时叙的话:
“是的。”
“江予臣你......”
“好了好了,前夫都是没话说了才成为前夫的,江先生,我有事找你,可以借我一点时间么?”
江予臣从善如流地说:“可以。”
“那我们走吧。”
时叙揽着江予臣的肩,回头朝林晟友善地笑了笑,很快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