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麦吉的说法,后来发生的事直接导致了班级内部的分裂。
首先是对徐晓梦的迁怒。不少人将她视为辞职事件的罪魁祸首。赵选和冯银子在午间时再次勒令所有人不准和徐晓梦说话。
没有人敢当面反驳。
麦吉是不同意的,他也知道班上还有一些男生也是反对的。比如陈屿。
“那现在怎么办?”麦吉在一次课后抓住陈屿,“这事儿没完没了了。我觉得,还是该给她们一些下马威,但是不能太过分,真打起来就麻烦了。李婉玫又管不着。”
陈屿想了想,说:“后天是徐晓梦生日。”
麦吉大为震惊:“你连这都知道?”
“班长,”陈屿叫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你手里有学生名单。”
麦吉面露惭色。
陈屿说:“我有个主意。”
麦吉不敢马上认同。毕竟既要不引起正面争执,又要拿出保护徐晓梦的立场,很难在夹缝中权衡。他一方面是极想逞英雄的,但另一方面又不想得罪郁迟他们。
心中的那股小火苗忽然熄灭了不少。他的头脑发热,身体里却冷冰冰的。他还要在这里呆上两年呢,要是挨揍了肯定还得被爸妈责怪。
临到这关口,麦吉只好先摇头:“我再想想吧。”
陈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天后的中午,学校食堂人满为患。
麦吉坐在陈屿那一桌,武平也在旁边。麦吉见陈屿吃得很香,自己却觉得没什么滋味儿。他记得今天是徐晓梦的生日了,可是他也没机会和徐晓梦说话。
她一个人坐在长桌的角落,很以往一样孤独地吃饭,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就连坐在她旁边的温嘉和庄笙都沉默不语。
等她俩吃完离开后,徐晓梦还在原地刨饭。她吃得很慢很慢,就和她的性格一样,磨磨蹭蹭。
麦吉的目光跟随着徐晓梦,根本没注意到陈屿什么时候走的。直到陈屿过去女生坐的那一桌,然后弯腰和徐晓梦说了几句话。
徐晓梦似乎有些发愣。她慢吞吞地去还了餐盘,却又转身跟着陈屿进入食堂窗口旁边的通道。
那边应该是后厨。麦吉想着,却见武平也跑去了通道口。他脑袋上的伤还没好,洪亮的声音颇具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里面大喊:“生日快乐!!!”
此时在嘈杂的食堂里也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些其他班的好事者立刻聚在了通道口。麦吉不甘示弱地站在人群边缘踮脚眺望。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忽然响起了生日歌。起先只是一两个人,而后所有围观的学生们都唱了起来。
在起伏的歌声中,麦吉看见徐晓梦坐在通道尽头,而陈屿端出一枚比脸还大的生日蛋糕。数字蜡烛的火光微弱,映在徐晓梦眼里却无比明亮。
她安静地坐在那儿,头一次在这么多鼓励的期盼的眼神下,吹灭了蜡烛。
麦吉不合时宜地想,如果递蛋糕的人是他就好了。
他落下酸麻的脚跟,发现人群边缘还站着一个不受欢迎的人。郁迟注意到麦吉,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阳光而冰冷的笑容。
他拍拍麦吉的肩膀,顺便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脸,沙哑的嗓音和毒蛇似的:“生日快乐啊,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和我说啊?你这个班长不行噢。”
麦吉咽了喉咙,条件反射地解释:“我没有……我也刚知道。”
“是吗?”郁迟猛一挑眉,转身走了。
麦吉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总感觉郁迟是在不怀好意地警告自己。郁迟这个人很危险,也很古怪,像某种原始性很强的动物,时不时就会发狂咬人。麦吉是个相当接受文明世界规训的好孩子,就算体格上比对手强健,也往往难以招架。
说白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丛林社会中的强者。
比起给徐晓梦过生日,他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他抬起头,看见陈屿在人群另一头,笑容温和平静,给素不相识的同学们分蛋糕还会引起阵阵惊呼。
他们好像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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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吉讲完最后一段,倾盆的大雨毫无衰减。他神情冷静闲适,像一个再精明不过的中年人。
笃定的字字句句却让其他人异常急躁。眼看着水势上涨,郁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tm想害死我们是吧?”
麦吉被勒得喘不上气,原本平和的五官扭成一团,浮出不明的笑。
“是你说的,撒谎就会有暴雨,怎么,现在你是故意的?”郁迟下手没轻没重,被卓诗兰稍微拦了一下。
“咳……咳咳,那可能情况恰好相反吧,”麦吉猛地咳嗽起来,他弯下身子,擦掉嘴角的水渍,“你们也没证据。”
“你找打!”
郁迟扬起手,却被冯银子喊停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再这么下去大家一起死在这儿。”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庞潇的脸上不再挂着笑容,冷目相对,“要不是因为你们当初干的那些事儿,我们至于被困在这里?你倒还好意思了!”
庞潇的诘问让他们都愣在原地,或许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撕破脸。庞潇自己也有点后悔,现在局势尚不明朗,她不该口不择言。
可事情明明已经到了这一步……
她后退半步,站在楼梯拐角的位置,水已经快要漫上来了。真要出什么事,她只能往回廊的方向跑。
麦吉索性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庞潇,你冷静点。咱们现在都是鱼肉,别冲动。再说了,庄笙都还没说话。”
他意有所指,朝庄笙咧开嘴。微微上扬的嘴角充满戏谑。
庄笙看见他藏在阴影中那张陌生的脸庞,什么也没说。温嘉悄悄站到庄笙旁边,小声问:“水涨这么高了,现在怎么办?”
庄笙说:“需要有人讲出一些真相。”
“雨下这么大,”温嘉探头望去,“麦吉你比我有本事多了。”
麦吉往后一仰,背部靠在冰冷的栏杆上。他反问陈屿:“你觉得呢?”
一直站在门边的男人懒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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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眉,衣袖挽到小臂,斜飘的雨滴顺着手背的青筋坠落。
麦吉加重了语气:“平时各个自诩正义,你们都不为徐晓梦说话吗?喏,罪魁祸首不都在咱们眼前了?”
他的目光慢慢经过郁迟,赵选,卓诗兰,和冯银子。
“你少甩锅了,”冯银子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麦吉,把徐晓梦关在体育馆的人不就是你吗?”
闪电的白光霎时撕破永夜,照亮了麦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高一上学期运动会开幕式彩排的那个夜晚,是冯银子主动提出要去体育馆的。她作为主策划,有责任展现一个完美的场面。器材室和他们排演的空间完全是对角线,门口还堆积着一些遮挡视线的易拉宝。
他们从器材室拿了班牌和几枚摇铃,为了规划班级方阵的变化还拎了一把绳子来模拟。彩排了几遍之后,冯银子总感觉还差点东西。
卓诗兰和赵选看了半天,认为是徐晓梦的服装问题,督促她去换一套。他们没准备好衣服,但器材室刚好有一些演出服。
徐晓梦看上去很不情愿。冯银子实在受不了她这么拖拖拉拉的性格,干脆让她把绳子都还回器材室。
冯银子是和她一起去的,结果徐晓梦笨手笨脚,还弄翻了一筐网球。冯银子让她收拾,自己先出去了。
她是不想和徐晓梦发脾气的——不然总显得她是在欺负徐晓梦。她比徐晓梦还矮半个头呢,真不知道为什么她稍微大声一点,徐晓梦就立刻担惊受怕。她宁愿徐晓梦和自己吵起来,不然总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纯粹对着空气说话。
冯银子憋着火,等了一阵之后几个人就开始聊天打闹,再想起来时已经找不到徐晓梦了——冯银子其实想不起来那天是谁去关的器材室,但这个关门的人和他们说徐晓梦已经走了。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出体育馆时碰到了温嘉。快穿过操场的时候,麦吉突然说自己的笔袋落在体育馆了,要回去拿。
冯银子烦他得很,过了一阵又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把发卡拉在观众席上了。她让卓诗兰他们在原地等一下,快步跑回体育馆。
体育馆那天晚上只有他们,现在也空空荡荡。
果然,她的韩式小发卡还躺在椅子上。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是她外婆自己做的。冯银子放了心,刚一起身就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站在器材室门口,整个身子都贴上了门。
这么诡异的姿势让冯银子瞬间想到,该不会是闹鬼了,在听什么不该存在的声音吧?
她浑身发毛,走下台阶时,那人也回过头。
“你、你怎么来了?”对方赶紧走过来,手脚略显局促。
冯银子此时吓的不行:“你干嘛呢,见鬼啦?”
对方沉默了一下,敷衍道:“赶快出去吧,好吓人。”
这时候,冯银子才想起,之前去关门、又说徐晓梦不在的人,分明就是眼前的人,麦吉。
她按住心底即将涌起的揣测,装作毫不知情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