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岁岁和年年的爷爷奶奶拿着礼物上门了，何锦宜和闻书贻赶紧迎上去接过两位老人手中的东西。
闻书贻亲昵扶着何妈妈的手：“妈，你们人来就行了，又买这么多东西。”
何妈妈笑容和蔼：“都是买给我两个宝贝孙女的。”
何锦宜拿出拖鞋给两人换上，又招呼岁岁和年年：“宝宝，爷爷奶奶来啦！”
岁岁和年年欢天喜地地朝两个老人奔过来，何爸爸蹲下身接住：“快让爷爷看看我们岁岁长胖了没。”
说着就想抱着她站起身，闻书贻小心在一旁护着：“爸，现在岁岁已经不轻了，您就别抱她了。”
“哪里就重了，”何爸爸抱得稍显吃力，但嘴硬，“爷爷还能抱岁岁好多年呢！”
年年也趴在奶奶背上不愿意下来，何锦宜刚想冲她黑脸，何妈妈就瞪了她一眼：“不许凶我大孙女！”
“您就惯吧！惯得两个小祖宗无法无天！”何锦宜无奈。
正好在楼上的闻清野和江离听到动静走下来，跟何妈妈何爸爸打了个照面。
何妈妈和何爸爸已经70多岁了，头发已然花白，但看着却格外精神，一看老两口在加拿大的日子就过得不错。
何锦宜赶紧介绍：“小江，小野，这是我爸妈。”
闻清野拉着江离赶紧礼貌打招呼：“何爷爷何奶奶新年好。”
“新年好，”何妈妈瞧着闻清野有些眼熟，“这个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何锦宜噗嗤笑了：“妈，人家可不就是明星嘛，你前几天追得那部《不负朝阳》就是小野演的。”
何妈妈想起来了，猛拍大腿：“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熟悉！还真是个明星啊！难怪这么漂亮！”
闻清野不好意思笑笑，何妈妈放下年年，亲昵拉着闻清野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跟家中的长辈一样，很是热情：“叫小野是吧？多大了呀？有没有对象呀？”
闻清野拉过一旁的江离介绍道：“何奶奶，这是我女朋友，叫江离。”
“奶奶好。”江离站得笔直。
何妈妈瞧着江离一脸正气，倒是十分讨人喜欢：“好啊好啊！这小江看着倒像个警察。”
何锦宜惊讶：“妈，你怎么一猜一个准？小江还真是警察。”
何妈妈玩笑道：“看来我适合去摆摊给人看面相。”
大家又笑作一团，连两个小家伙也跟着乐。
爷爷奶奶来了，岁岁和年年又有人陪玩了，隔辈亲真不是说说而已。
提前几个小时，江离和何锦宜又忙活起晚上的年夜饭，闻清野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自己关在卧室专心看剧本。
没多久，何妈妈把孩子交给闻书贻看，自己也加入何锦宜和江离的队伍，张罗起年夜饭来。
东北的年夜饭讲究一个量大丰盛，何妈妈围裙一系就轻车熟路地开始炖肘子，架势颇有些大厨那味儿。
整整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清蒸鲈鱼、地三鲜、酸菜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锅包肉、红烧猪肘子应有尽有。
晚上8点，何锦宜将电视调到国内春晚的频道，只是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国内的观众早就已经看上了。
电视里春晚主持人正在说祝词，这边一桌人举着橙汁干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新年快乐！！”
江离不忘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刻，自从母亲出事后，好久没有过这样热闹温馨的氛围了。
莫名让江离红了眼，闻清野细心察觉到，安慰似的握了握她的手，江离偏头冲她温柔一笑。
大家边聊天边吃饭，何爸爸难得开心，拉着闻书贻多喝了两杯。
还想再喝，岁岁跟个小大人似的小手捂住爷爷的酒杯，装模作样：“爷爷要少喝酒。”
平常何妈妈怎么劝都不听的何爸爸，在孙女面前倒是十分听话。
笑呵呵道：“好，爷爷不喝了。”
岁岁拍拍爷爷的后背：“爷爷听话。”
老头子笑得很灿烂：“爷爷听岁岁的话，不喝了。”
何妈妈笑了：“还是宝贝孙女说得话管用。”
吃过饭，闻书贻包揽了洗碗的工作，江离想帮忙，闻书贻阻止她：“江离你做饭已经够辛苦了，总不能让你一个客人又做饭又洗碗的。”
何锦宜把江离从厨房里拉出来：“交给你大姑吧，你去跟小野玩。”
电视里的春晚还在继续，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虽然对国内的观众来说已经产生审美疲劳了。
但作为远在加拿大的华人，还是盼着能看上春晚，毕竟这也算新年的一种仪式感。
一看时间已经晚上9点了，闻清野算了算日子，国内现在应该正好是大年初一早上10点左右。
不知道姐姐在干什么，想着闻清野给闻清蔓拨了通视频电话，响了几声，闻清蔓那张精致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闻清蔓还是老样子，身穿黑色高领修身毛衣，头发整个盘在脑后不见一丝碎发。
闻清野笑着跟她拜年：“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闻清蔓淡淡回复。
闻清野不太满意她冷淡的模样，撅了噘嘴：“姐姐，红包给我准备了吗？”
“闻清野，”闻清蔓冲着镜头翻了个白眼，“你人在加拿大，我怎么给你准备红包？”
“可以转账啊！”闻清野理直气壮，“董事长不会这么小气吧？”
“得寸进尺。”
闻清野嘿嘿一笑，问她：“姐姐，你今天在哪儿过年呢？”
“刚到爷爷家，”闻清蔓转换摄像头，拿着手机扫视一圈，“今天人倒是挺齐的。”
闻清蔓的镜头扫过，大伯一家、小姑一家、小叔一家全都在，还看见顾辞礼正坐在沙发上跟爷爷聊天。
闻清野才意识到姐姐现在已经嫁人了，这还是她结婚后过得第一个春节。
闻清野有些惆怅：“昨天除夕姐姐跟顾总一起过的吗？”
闻清蔓淡淡“嗯”了一声：“去他家吃了年夜饭。”
闻老爷子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问闻清蔓在跟谁视频，闻清蔓回了一句：“小野。”
闻老爷子伸手：“我跟她说两句。”
闻清蔓犹豫两秒，还是把手机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出现在屏幕里，闻清野莫名有些发怵。
闻老爷子语气还算柔和：“怎么？还在生爷爷的气？过年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爷爷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好歹也是长辈，闻清野保持着该有的修养。
“老爷子我好着呢，”闻老爷子又问她，“你们怎么样？加拿大冷吗？”
闻清野点点头：“室外挺冷的，但大姑家有暖气，还好。”
闻老爷子听到“大姑”两个字明显一愣，一闪而过的怅然还是被闻清野敏锐捕捉到。
半晌才听见他开口问：“她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