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闻清蔓怪眼馋的，但又怕准女朋友生气。
毕竟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惹对面的人生气，自己也讨不到好。
闻清蔓只得以水代酒，对蓝风举杯：“新年快乐，阿风。”
“新年快乐，蔓蔓。”
水杯与香槟杯碰撞，清脆悦耳。
两人很默契地将晚餐用得很快，都期待着接下来的表白。
在见蓝风放下刀叉后，闻清蔓问她：“吃好了吗？”
蓝风点点头：“吃好了。”
闻清蔓站起身朝她伸手：“阿风，手给我。”
蓝风握上她的手，闻清蔓牵着她往客厅中央走。
在一大片玫瑰簇拥下，两人面对面站好。
蓝风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要不…我先说吧…”
闻清蔓这次没依着她：“不，我先说。”
蓝风妥协：“好吧，那你先说。”
闻清蔓也紧张，牵着蓝风的双手冰凉。
“阿风…”刚一开口闻清蔓就鼻子一酸，想哭。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情感淡漠的人，从前也没想过要跟谁进入亲密关系，甚至从好多年之前就做好了要孑然终老的准备。”
“以至于后来意识到你已经在我心中扎根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慌乱，因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感，所以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我想了好多种可能去说服自己，也许只是习惯，也许只是友情…”
说着闻清蔓噙着眼泪笑了：“等我确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蓝风，你当时好决绝啊，不肯留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蓝风看不得闻清蔓这副破碎的样子，即使她当时那样的决定是基于极度难过的情绪下才作出的。
闻清蔓一哭她就忍不住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伸手想跟闻清蔓擦眼泪：“蔓蔓，别哭…”
闻清蔓覆上她的手，一股脑地将自己这一年来的心路历程讲给她听：
“在你离开之后，我去了你家好多次，去了竹韵轩好多次，我知道再见到你的机会很渺茫，但我想不出有别的什么方法能缓解这样的分离焦虑。”
“原本坚定只想报仇的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你，我突然就觉得未来的日子也没那么值得期待了。”
“但我没办法把报仇这件事丢在一边，阿风，那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被人害得惨死，我没有办法不去管这件事…”
连同自己的无奈闻清蔓也全部说出口，这是闻清蔓第一次这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和不得已倾诉出来。
这样的闻清蔓，蓝风好心疼。
蓝风也不打断她，闻清蔓的话还在继续：
“我只能借力，老爷子拿云帆董事长的位置和股权利诱，让我跟顾辞礼结婚，我便遂了他的愿。”
“我需要权力去完成报仇这件事，撒了这么久的网，是时候该收了，我要保持绝对的理智去完成这件事。”
“那个时候，除了报仇就是想你，虽然你已经离开半年了，但我还是没有办法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
“失眠很痛苦，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日子并不好受，让我咬牙坚持下来的，也是你…”
闻清蔓看向她的眼神丝毫不掩爱意，蓝风感觉自己的身与心一齐被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给吸了进去。
“我下定决心，等安顿好一切就去找你，你不理我也好，厌恶我也好，我都照单全收，因为这是我罪有应得。”
“阿风，我到现在依旧很感谢，感谢你还没有完全放弃我，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追求你，感谢你不计前嫌…”
“你不知道当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开心，那是我三十多年来觉得活着最值得的时刻，我好像又对未来有了些期待。”
“表白这件事早就该做了，但实在是抱歉，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
说着闻清蔓头疼地叹了口气，蓝风怎么会不了解她的疲惫。
她总是这样，是个很好的老板，也是个很好的姐姐，什么都做得很好。
但蓝风也心疼她的独立，不敢想这么多事她是怎么自己扛到现在的。
“蔓蔓…”蓝风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阿风，你听我说完。”闻清蔓轻抚她的脸颊。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的缺点，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另一半，只能凭着本能去爱你。”
“我总是怕不能给你很好的恋爱体验，怕你会觉得跟我谈恋爱也就这样，因为是你，所以我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做一个百分百完美的伴侣，但我会学着对你好，就像你曾经对我好那样。”
“阿风，我已经做好了要坚定跟你在一起的准备，希望你也是。”
闻清蔓停顿，拉着她的手紧了紧，郑重又认真地问她：
“阿风，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蓝风的眼泪来得意料之内，从前受的委屈竟然让闻清蔓一句话就给抚平了。
闻清蔓给她擦眼泪，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眼泪跟着往下滚，表白还未结束，两人就哭了不知道多少遍。
蓝风只顾着掉眼泪，连回答都忘了。
闻清蔓可没忘记，噙着泪无奈一笑：“阿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蓝风只知道点头，但点头就够了。
闻清蔓将人拉进怀里，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
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想感谢她：“阿风，谢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蓝风用力回抱她：“蔓蔓，谢谢你来爱我。”
蓝风终于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等来了闻清蔓的表白。
以后漂泊无依这样的词，再与她无关。
八年多的暗恋走到尽头。
如今是光明正大恋爱的开端。
让她们甘愿将温柔、爱意，连同一千种声音、眼神、情绪都献给彼此。
此刻，冰山渐暖，还露出点浓情蜜意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