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蓝风不相信，闻清蔓端起杯子凑到她鼻前：“不信你闻。”
蓝风嗅了嗅，还真没有酒精的味道…
尴尬了。
蓝风想为刚刚凶她道歉，但闻清蔓似乎没放在心上。
还问她：“这么晚有人给你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蓝风顺势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没事，是我弟的电话。”
闻清蔓点点头算是回应。
说到喝酒，蓝风想到什么，问她：“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闻清蔓没反应过来：“啊…挺好的…”
蓝风又问：“今年有去体检吗？”
闻清蔓沉默一秒，老实回答：“还没来得及去。”
“……”一想到她的PCOS，蓝风又堵着一口气。
闻清蔓见她脸色不太好，安抚着：“以前每年都体检，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应该？”蓝风重重呼了口气，“你的PCOS也没去复查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PCOS…”闻清蔓惊讶抬眸。
蓝风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实话告诉她：“你上次去竹韵轩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病历单。”
闻清蔓没反应过来：“啊？”
蓝风提醒她：“过年的时候，你跟顾辞礼在竹韵轩吵架那次。”
突然提到顾辞礼的名字，让两人都沉默了。
气氛又变得有些怪异，好像顾辞礼成了一根刺，时不时就蹦出来扎一扎蓝风。
闻清蔓害怕她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着急跟她解释：“蓝风，上次是顾辞礼故意刺激你的，他不满我鸽了他外婆才说了那些话。”
“我跟他从头到尾就只是合作关系，结婚证是假的，婚礼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没有住一起，没有肢体接触，更没有任何感情。”
“现在合作结束了，我们对外已经宣布了离婚，我跟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闻清蔓又解释了一次，蓝风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闻清蔓语气中的紧张。
那是独属于她的紧张，是闻清蔓害怕她生气的紧张。
蓝风突然就心软了，打断她：“我只是在跟你讨论你的PCOS，无关紧要的人提他干嘛。”
闻清蔓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刚想松口气。
不料蓝风又脸色一沉：“所以你的PCOS到底有没有好好去复查？”
闻清蔓怕人生气，没胆子瞒着她：“几个月前去查了一次，医生开了点药，还好，不算严重。”
“那要怎么才算严重？”蓝风语气不好，“这个病要戒酒要规律作息你不知道吗？”
蓝风一顿输出闻清蔓不觉得凶，反而心情愉悦。
反问她：“你上网查过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蓝风被她噎住，跟撞上一团棉花似的。
闻清蔓凑过去：“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又弯起一双眼故意唤她：“老婆~”
闻清蔓凑得太近了，蓝风被她的鼻息烫得红了脸，偏过头去避开她的眼神。
明明没有喝酒，闻清蔓却胆子大了些。
双手掰过她的脸，靠过去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瞬间，一股酥麻感在身体里窜开。
压抑许久的情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连心跳也来跟着捣乱，周遭的一切声音正在远去。
蓝风的眼里好像装不下其他，只能看见黑发红裙的闻清蔓。
而闻清蔓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肆无忌惮地窥见她。
似乎想要透过她发烫的双颊和注视着她的双眸窥见出一些被藏起来的爱意。
蓝风是个胆小鬼，被喜欢的女孩偷亲，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落荒而逃。
蓝风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脑海里不停慢速播放着闻清蔓那个轻吻。
一遍又一遍，让她失眠了大半个夜晚。
闻清蔓没打算放过她，睡前在微信上乘胜追击：老婆晚安。
觉得不过瘾，又用语音说了一遍：“老婆，晚安~”
蓝风没回，任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二天蓝风有意避着她，自告奋勇去机扬接客人，特意起了个早想要赶在闻清蔓起床前出门。
谁料往车旁走，老远就看见闻清蔓穿着白衬衫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线条漂亮的腿。
里面是一件凸显曲线的黑色吊带，随意扎了个低丸子头。
耳畔碎发被拢在耳后，墨镜卡在头顶，又飒又美。
“老婆，早啊。”闻清蔓愉快跟她打招呼。
蓝风竭力藏好自己的不自在，装作寻常模样开口：“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啊。”闻清蔓冲她笑。
“我要去机扬接客人。”
“好啊，”闻清蔓冲她晃了晃手中的备用车钥匙，“我给你们当司机。”
蒋昱这小子连车钥匙都给她了，看样子已经叛变了，蓝风无奈。
还不等蓝风拒绝，闻清蔓就拉开主驾的门坐了上去。
见蓝风还愣在外面，闻清蔓从车里伸出脑袋提醒她：“老婆，快上车，不然一会儿该迟到了。”
蓝风犹豫一秒，还是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
闻清蔓调好导航将车驶出去，蓝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又偏头看向正目视前方开车的闻清蔓：“你也是客人，不必做这些。”
闻清蔓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做了我八年多的助理，也该轮到我服务你了，以后尽管使唤，别客气。”
闻清蔓是认真的，在蓝风做助理的这些年里，她了解自己所有的习惯和喜好。
事关闻清蔓的每一件事她都做得很细致。
太过习以为常以至于让从前的闻清蔓忽略了很多很多的细节。
她不知道在照顾人这件事上，是很耗费精力和时间的。
如果不是因为爱，蓝风原本就是对无关紧要的人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的人。
所以闻清蔓想试着跟蓝风调换身份，她想要设身处地地为蓝风做一些事。
学着蓝风从前爱她的样子，对她好。
没关系，从前的不知好歹，现在可以慢慢补回来。
她们有的是时间去拉扯，去纠缠，去渗透。
闻清蔓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跳出来的依旧是那首《怯》。
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听苦情歌，闻清蔓果断选择切歌。
下一首是节奏欢快的小甜歌，闻清蔓不自觉跟着哼唱。
将墨镜从头顶推下来戴好，上翘的嘴角是惬意的弧度。
一路朝着目的地驰骋，偏头就能看见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侧颜。
车厢内蓝风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提醒她这不是梦境，是不用担心随时会醒来的真实。
就这样驶出去千万公里，驶到天荒地老也不错。